第四百二十章 收拾
寧蘊心裏有氣，絮絮叨叨地數落了韓綦半天。他隻是好脾氣地答應著，一旁的山香低著頭，掩去嘴邊的笑意。
什麽時候見過將軍這樣老實地吃癟，隻有在姑娘麵前，才有這樣的好脾氣。
寧蘊說了半天，直到萬敬騰來了才打斷她。
“韓大將軍，你醒了，身體沒事吧。”嘴裏問候著，臉上卻沒幾分擔心。在萬敬騰眼中，韓綦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不可能傷在幾根毒針下麵。
韓綦點點頭，“無妨，萬小將軍那裏怎麽樣了？”
說起這個，萬敬騰一下子來了興致，“韓將軍，你可不知道。祝海波的心腹，顏林已經答應投靠我們，還去勸說柏雲歸順。最可笑的是，馮琦那小子把什麽都說了。”
他從懷裏掏出口供，在韓綦麵前晃了晃，“這東西要是拿到朝堂上，絕對能引起軒然大波。”
韓綦示意萬敬騰將自己扶起來，靠在床頭。然後伸手接過口供，細細看起來。
萬敬騰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見他麵露喜色，不由得問道：“怎麽樣，韓將軍，我沒說錯吧。”
韓綦點點頭，歎了口氣。這份口供實在太詳細了，時間地點說得清清楚楚。加上馮琦這個人證，就算祝海波活著也無法反駁，更不用說現在他根本沒法為自己辯護了。
“韓將軍，這裏麵還有牽扯到齊王的事情。你看，這一部分我們是不是要撤下來？”萬敬騰最猶豫的地方就在於此。釘死祝海波沒關係，可若是把齊王也一起告了，隻怕最後不好收場啊。
也不知道皇帝現在對齊王是個什麽態度，前一段時間還厭棄了狄王，齊王又是長子，未必沒有登位的可能性。
韓綦輕輕搖了搖頭，“不趁這個機會把齊王拉下來，萬一他又塞過來一個主帥怎麽辦？你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難道就是在給別人做嫁衣不成。”
“如今看起來，也隻有齊王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了。狄王以為謝瑾常是他的人，寧王對軍權一向沒什麽興趣。可以說，隻要不讓齊王染指兵權，我們就高枕無憂了。再說，來西南的路上，我們可差點命喪他手。這筆賬，我可一直記著呢。”
“話是不錯，可是……”萬敬騰搔搔頭，有些猶豫不決。
直接和王爺對上，勝算幾何心裏沒數啊。
韓綦卻微微一笑，“萬小將軍放心，這事不會出什麽岔子的。你就踏踏實實準備當你的主帥就行了。”
“那好，一切就依韓將軍了。”
既然韓綦說沒事，那他一定有辦法。再說，萬敬騰也不願意放過齊王，能讓他不再插手西南事務是最好不過的了。
兩人商量好之後，便開始講所有的證據進行整理歸納。顏林勸服了柏雲，兩人也都寫下了針對祝海波的供詞。加上葉爾的供述，滿滿一大摞供詞。
第二天，韓綦派人快馬加鞭，將彈劾祝海波的奏折，還有所有的口供都送往京城。
雖然比上一撥人晚了幾天，但是第二波送信的速度更快，沒有任何拖累速度的事情。衛兵日夜兼程，隻比黃誌強等人晚到了三日。
而這三日中，朝中已然吵得不可開交。當黃誌強把彈劾祝海波的折子遞上去之後，大臣們就分成了兩撥。一撥是以鎮國公為主的武將，他們最恨那些勾結文官，禍害自己人的武官，罵起祝海波來格外帶勁。
還有一撥人則是以齊王為首的官員，因為和西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們並不願意看到祝海波倒台。口口聲聲說彈劾的內容第一不能保證屬實，第二也算不得重罪。寵妾滅妻雖說是有罪，可看在祝海波保家衛國的份上，是不是可以輕判。
就在兩方人爭執不休的時候，韓綦的第二份奏折到了。
勾結南疆部落之人刺殺欽差，貪汙軍費，和京中重臣有瓜葛，一條條罪狀驚得滿朝文武目瞪口呆。比起第二次的罪狀，前麵的參奏根本就是毛毛雨嘛。若是祝海波真的幹了這些事，那可確實是大逆不道了啊。
這下子，眾臣都啞了，眼巴巴看著皇帝，等他表態。
建武帝將走著看了好幾遍，氣得頭又開始陣陣疼痛。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刺殺朝中重臣，把西南當初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這是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在西南，那也是大周的土地，祝海波這廝怎麽敢？
還有，跟齊王勾結，向南疆人購買毒藥。他們想幹什麽，想用毒藥對付誰？
想想前兩天上躥下跳，竭盡所能維護祝海波的齊王，建武帝不由自主地陰謀論了。
這小子一邊插手西南軍務，一邊買了毒藥，想幹什麽不是很明顯嗎？隻要幹掉自己這個老子，還有軍權在手，這天下就是他的了。
哼，自己還沒死呢，居然就敢動這樣的心思，這是明明白白地想造反奪權啊。
“簡直是罪無可恕，可惡至極！”建武帝勃然大怒。
天子一怒，群臣鴉雀無聲。齊王的汗都下來了，他怎麽能知道，身為西南統帥的祝海波，居然這麽容易就讓人給幹掉了。哦，不對，還不是別人動的手，是被自己發出的毒針所傷，自食惡果了。
早知道這樣，他幹嘛費心費力給這個沒用的人說好話。這下可好，自己也惹得一身騷。就算說跟祝海波沒關係，別人也不會相信了。
建武帝倒還給齊王留了些麵子，沒有當朝申斥他。但是一下朝就頒布了旨意，讓齊王在府中閉門思過，連期限都沒定。這就是給禁足了啊。
在狄王之後，齊王也遭遇了禁足。隻是，他身邊可沒有一個白婉月能獻出良藥，救皇帝一命。什麽時候能給放出來，誰也不知道。
結合剛剛發生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齊王這是遭了皇帝的猜忌。恐怕一時半會兒都立不起來了。
趁這個時機，狄王大肆收攏齊王原有的勢力，揀了不少便宜。直把齊王恨得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