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追查
這回韓綦可是下了血本，銀子和人手都不要命地往外撒。幾個嫌疑人家裏能接觸外麵的下人，幾乎都被他賄賂遍了。這樣一通調查下來，還真的發現了異常之處。
寧蘊的複寫下來的供詞中，提到了兩個小姐的侍女在酒會中途離場。韓綦對這兩家人著重調查，果然發現其中姓武的那家有古怪。
武家小姐倒是沒什麽不對，就是一般的閨秀。但是，她身邊的丫頭有個相好的人稱周六，是武家外院的一個小廝。
這周六有個毛病，那就是好賭。這樣的人可想而知，手頭一向很緊。可是，韓綦派出的人卻發現，這周六最近手頭十分闊綽，在賭場大手大腳，還到處吹牛說主子見他辦事利索，賞了不少銀子。
可是，經過調查。武家人並沒有給周六什麽賞錢。那麽，他的錢肯定另有來源。
又是一番調查，他們發現，周六前一段時間，和一個太監打得火熱，甚至還打算認那個太監為幹爹。這個太監是齊王府上的一個負責采買的。
事情查到這裏，調查人員覺得差不多了，急忙回來向韓綦匯報。看起來，下毒的事和齊王府脫不開幹係。
韓綦如獲至寶，急忙將查到的情況匯總一下，找寧蘊來一起分析。
“韓大哥，按照現有的情況來看，齊王知道武家小姐會進宮，就派人買通了她身邊的丫頭，伺機將毒藥下在果酒了。這麽看起來，倒是說得通。畢竟，齊王一直在跟南疆人聯係，也沒少從那邊購買毒藥。”
韓綦點點頭，目前看來確實是這樣，“你這麽說，是還有什麽疑慮嗎？”
寧蘊的口氣明顯不是肯定的。
“對，”寧蘊點點頭，“就是覺得有些古怪。給宮宴上的姑娘下毒，這可不是小事。那些閨秀們身後都有自己的家族，得罪了誰都不是小事。這樣重要的任務，讓一個采買太監來做，是不是有些太不經心了？”
雖然沒有明顯的紕漏，可寧蘊就是覺得，齊王府又不是沒有人手。這樣秘密而重要的事情，交給謀士和侍衛去做不才是正常的嘛。
“或許因為采買太監不起眼，不容易被人發現？”韓綦蹙著眉頭分析道。話雖這麽說，他心裏也有了些不確定。
“既然如此，那就再接著查。看看這個采買太監是不是有什麽古怪。”韓綦下定了決心。隻要存在任何疑點，都得調查清楚。否則若是找錯了人，那他們可就白忙活了。
韓綦吩咐下去，接著查。
滲透進一個大戶人家，需要不少時間。可查一個太監，還真不用太費勁。隻要派人十二個時辰把他盯死了，很快就能發現情況。
這個叫魯忠的太監果然有些古怪，因為是采買的身份，又是宮裏派出來的人，王府對他的約束並不嚴格。采買是個肥差，魯忠攢了不少家私，買了個窮人家的女兒給自己當媳婦，在王府外麵安了個家。
魯忠的媳婦姓王，有個弟弟叫王四，和武小姐的相好周六交好，兩人經常一起去賭場耍。正是藉由王四，周六才認識了魯忠，鞍前馬後跑得勤，甚至想給他當幹兒子。
一個太監有了錢，想享受一下正常的家庭生活，這似乎也沒什麽奇怪的。不過，既然開始查了，那就得查個明白才能罷手。
韓五先尋了個機會，讓魯忠外宅裏的一個粗使婆子受了傷，沒法幹活了。又找了個女暗衛化名翠蘭，想辦法混了進去，名為粗使丫頭，其實在那裏暗中監視這一家人的生活。
進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翠蘭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魯忠大概每隔兩三日便會到他的外宅住上一晚。然而，翠蘭卻發現，魯忠表麵上看起來白白胖胖，腦滿肥腸的樣子，可其實是個高手。經常會在半夜偷偷地溜出宅子，直到天亮前才回來。
魯忠做得很隱秘，若不是翠蘭有功夫在身，恐怕都難以發現。而魯忠那個所謂的媳婦王氏，則是根本就不知情。
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功，翠蘭沒有貿然行動跟蹤魯忠。就算拚盡全力能跟對方打個平手，可翠蘭沒有把握跟蹤時不被發現。思忖再三，她還是決定先跟韓五匯報情況，等待上麵的決定。
韓五收到消息急忙稟報上去，韓綦神色微動。沒想到，這個魯忠果然是個有問題的。他本就是齊王府的人，若是需要和齊王商量事情，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的，白天有大把的時間，為什麽要夜晚避人耳目出行呢。
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魯忠背後還有別的人，而這個人才是事情的真正主使。
真是好算計啊！韓綦露出一抹冷笑，利用齊王府上的人辦事，就算是被發現了，也能把事情全都推倒齊王頭上，自己不沾一點，真是高明得很。
隻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次他還非得把背後藏頭露尾的人給揪出來不可。
隻是，對方狡猾如此，他的行動也必須格外小心，絕對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讓這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斷了。
還沒等韓綦想好對策，忽然接到鎮國公府的帖子，邀請他去一趟。
韓綦不敢怠慢，立刻讓人備馬，來到鎮國公府。
下人將他領導老國公的書房，國公爺和萬世子都等在那裏。
“韓將軍，又麻煩你跑一趟了。真是不好意思。”萬世子抱了抱拳，態度卻沒有多少抱歉的意思。
韓綦也不介意，他本來就是晚輩，就算現在位置高，可武將講輩分，在老國公麵前，他沒什麽資格拿大。
“萬世子客氣了，有什麽事情請盡管吩咐。”
“是這樣，”萬世子頓了頓才道：“不知韓將軍是否知道，黃侍郎家的小姐聽說掌握了嫌疑人的情況。”
“什麽？”韓綦一愣，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看來，韓將軍也不知道了。”萬世子搖了搖頭，把他們在宮中的線人送出的情報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