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路相伴

  「明天你還要去跆拳道館嗎？」周六的傍晚，張健送張寧菀回家，小姑娘開口問道。


  「按理說應該去的，你要去看看嗎？」張健問道。


  「不了。」張寧菀搖搖頭，張健稀里嘩啦將一群人打倒的時候確實很帥，但是最近看的實在太多了，而且翻來覆去就那幾個人，一個個菜得不行，兩下就都倒下了，張寧菀實在有些看膩了。


  「那要不我不去跆拳道館了，我們明天出去玩兒怎麼樣？」張健問道。


  「……」張寧菀聽到這句話，明顯心動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的作業還沒有做完。」


  張健：「……」差點把這一茬忘了，張寧菀現在還在需要做作業的年紀。


  兩人默不作聲，踏著地上的落葉往回走，一路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其實周日也不錯，再過一天，就又能見到張健了。」張寧菀開口說了一句。


  「嗯。」張健點點頭。張寧菀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不過也沒有鬧，只是走幾步，就抬頭看張健一眼，再走幾步，再抬頭看張健一眼。


  「對了！」眼看著就要走到張寧菀家的樓下，張健突然開了口，「今天時間還早，我們繞道稍微去遠一點的地方吧！」


  張寧菀抬頭看了張健一眼，臉上露出笑容，用力地點頭，「好！」


  小姑娘對張健真的沒什麼戒心，不過張健帶小姑娘去的地方也不算太遠，張寧菀家住的地方離C市的一條江不遠，湖邊的綠化很好，平日里遠遠地就能看到鬱鬱蔥蔥的綠色，很是養眼。不過這樣的景色算不得罕見，因此很多車輛來來往往，卻並沒有人留意。


  張健帶小姑娘來的地方就是江邊的一條老路。經過一片兩旁的樓被拆了一半的老路，兩人踏上了一條水泥路。


  沒錯，這條沿江的老路，還是水泥路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留下來的遺物，不過因為新路修好后，這條路就再也沒有通車，所以雖然沒有保養，但也一直保持著完整，沒有出現太多的裂痕，兩人沿著水泥路往前走，道路兩旁的白楊雖然是整整齊齊的人工防護林，但是每一顆都至少有五六十年的樹齡，張健不太想象得出，在新中國成了的初期，那時的人是懷著怎樣的想法和期盼栽下這些樹木的，又是因為什麼，這些樹被人類遺忘在了這裡。這些問題的答案張健都已經無從得知，他現在知道的，就是剩下了一點，那就是這些樹在失去人類的照看之後，並沒有枯死或者長勢受到什麼影響，反而是因為江邊土地肥沃，水分充足，失去人工的修建之後，一個個都開始瘋長，狹窄的水泥路，幾乎都被它們封上了！


  時值仲秋，道旁的樹木早就化為了銀枝金葉，微風吹過，秋葉飄飄而下，一段廢棄了多年的水泥路，當然不會有人來打掃，因此在這條路上，此時已經積滿了厚厚的一層落葉，踩上去如同是厚厚的地毯，和街道上零星的落葉完全不一樣。張寧菀望向前方，看到的是一條金黃色的道路，地上的落葉和兩旁的樹木，一眼望不到盡頭，回頭看向身後，兩人踏上這條路的起點，同樣也只是依稀可見。


  「這裡好漂亮。」小姑娘覺得自己彷彿是誤入了童話的國度，「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這個嘛……」對方的話勾起了張健的回憶，「其實我也是湊巧，當時我就住在那邊……剛才我們經過的地方，那個時候我剛來這裡，還沒有找到工作，所以只能挑便宜的地方住，那個地方是一個什麼學校的老宿舍。條件比城裡面的格子間還差，裡面有點悶，有時實在憋的難受，我就出來轉轉，無意之間發現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小姑娘蹦蹦跳跳，「那你是去年秋天就已經來這裡了嗎？」


  「是啊。」張健心中有些感慨，不知不覺間，一年都已經過去了，回想起那段日子，張健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是灰色的，好在他成功堅持過來了，現在的生活，雖然算不上盡善盡美，但是張健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衣食無憂，更重要的是，能夠有人陪伴。


  張健伸手握住張寧菀的小手，小姑娘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反手握住了張健的左手，十指交錯，張健略微愣了一下，兩人還是第一次這樣牽手，不過隨後，張健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張健一年前的時候就住在這裡啊！」


  「對啊。」


  「那我們離的很近啊，可惜那個時候我沒有遇見你！」


  張健聞言笑了笑，對方的話確實讓張健產生了一種因緣巧妙的感覺。但是，就算能回到那個時間，張健也不會去找張寧菀，因為那是他人生的最低谷，他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幸好沒有如果！


  天色漸晚，兩人牽著手開始往回走，正是晚餐的時間，飯菜的香味飄到晚風之中。兩人越是往回走，周圍的煙火氣息就越濃郁，兩人決定自己此刻彷彿剛完成了一場仙境之旅，正在返回塵世。


  「張健。」


  「嗯？」


  「我想吃飯。」


  「剛才不是吃過了嗎？」張健有些驚訝，「你覺得餓了？」


  「嗯……」張寧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沒有，不過我就是想吃張健做的飯。」


  張健：「……」


  已經吃飽了就不能再吃飯了，這樣簡單的道理張寧菀還是明白的，不過張健還是承諾周一的晚上做張寧菀最喜歡的糖醋裡脊和青椒炒肉，張健做的青椒，會用油稍微燜一下，又香又軟，而且帶著一點甜味，最開始是張健為了哄小姑娘吃蔬菜想出的辦法，不料想小姑娘竟然非常喜歡。


  「關於作業的事情。」再次接近張寧菀家的樓下，張健開口，「如果可以，你也可以在我家裡做，如果有什麼不會的，也可以問我，稍微輔導一下我還是能做到的。」


  「真的？」小姑娘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嗯，真的。」張健說話間又看了一眼系統的屬性界面，數學7級，英文文學7級，中文文學不用說，雖然數學和英文不算太出色，不過那是因為張健大學之後就沒太深入學習而已，前面的基礎其實都很紮實，教人應該沒問題——其實就算基礎不好也沒什麼，有系統的輔助能力在，重新把之前的東西學一遍也就是幾小時的事，輔導功課的話，應該不算是誤人子弟。


  「那我明天開始就到你那裡去。」小姑娘說道。


  「嗯，我來接你。」


  「中午吃糖醋裡脊？」


  「好！」兩人牽著手往回走，走到樓下，剛好看到一個身影從對方走來，雙方的目標是同一個樓口。對方抬頭，看到了兩人，表情明顯愣了一下，張健兩人的動作，同樣僵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