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信任危機(2)
見我不回話,嚴煜又問了一遍。
「你信嗎?」
我當即就笑出了聲,這我真信,「信啊,為什麼不信?哥哥把你當做那麼好的朋友,甚至願意把自己唯一的妹妹介紹給你,只是告訴你我公寓的位置而已,有什麼可不信的。」
但蘇敘具體是在什麼樣的場景下告訴嚴煜的,我不由就腦補了出來。在回想起嚴煜暗搓搓地站在公寓附近的安全通道抽煙,我就不禁起了一身雞皮。這種愛實在太畸形了,甚至不惜用別人的一生幸福最為代價。
我覺得我說話的語調很怪,不乏冷嘲熱諷,嚴煜應該聽得出來,可他絲毫不介意,不著跡地收回了手,隨即比了個『請』的姿勢。
此時我竟不是那麼敢上他的車了,但嚴煜不走,就站著看我,饒有一副我不上去,他就不動的架勢。僵持了片刻,我硬著頭皮上了車,嚴煜臉上也沒什麼特殊的表情,他上車之際,楊語恰好提著菜經過樓下,蘇敘也在,但楊語手上提著大包小包,他雙手則是插在上衣口袋裡,根本沒有要幫她的樣子。
楊語看見我們,先是一愣,而後笑著走了過來,只是這笑容有些僵硬,就像勉強擠出來的。
「妹妹,你去約會呀?」
楊語先是看了嚴煜一眼,然後繞過他,看向了我。
莫名地我就覺得十分尷尬,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話。嚴煜停下了拉車門的動作,目不斜視地望著數米外的蘇敘,我坐在車裡,看不清蘇敘的表情。
在我正準備回答楊語的時候,嚴煜卻收回了視線,先一步開口了。
他極為客氣地向楊語伸出了手,說。
「你好,我是蘇小姐的朋友,嚴煜。你就是蘇敘的未婚妻吧?和照片上一樣漂亮。」
女人天生就愛被誇讚,不管這話幾分真假,多少都會高興。
楊語眉心似乎舒展了一些,抿唇一笑,卻沒伸出手,意味深長地回。
「多謝誇獎,我聽蘇敘提起過你,沒想到你和妹妹也認識。」
「是我哥介紹的,上回他提過的,你忘了?」
我眼巴巴地望著楊語,特別希望她跟著一起去,這樣我也有點安全感不是。但我總不能明著說,怕嚴煜聽了不好想。大抵是我知道了他與蘇敘的關係,心裡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膈應。光是掩飾不知情,已經十分累了。
楊語大約看出了所想,她微微挑眉,輕瞥了我一眼,就說。
「你們打算出去吃飯嗎?我買了很多菜,不如一起吧。如果不嫌棄的話……」
說話期間,嚴煜的手一直停頓在半空中,下一秒,他應下了楊語的話。
「好。」
楊語聽到回復,便轉身了,走了大約兩步,她側過腦袋,舉了舉手中的袋子,格外不好意思地說。
「抱歉,手上都是東西。我們也別客氣了,既然是蘇敘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話是這樣說,可楊語面上沒有一絲抱歉的感覺。
嚴煜也沒覺著尷尬,就緩緩地收回了手,並繞到車的另一邊,替我拉開了車門。他的車停的位置靠近花壇,那兒還鋪著細碎的鵝卵石,我下車的時候,他還提醒我注意腳下,且把手抵在車門上側,避免我不小心撞到。空出的那隻手,就伸向了我。
他動作十分自然,也不像裝出來的,感覺就是家教很好,一言一行都格外紳士。若不是性取向有問題,像嚴煜這樣的男人,大概會很受歡迎。女人都是視覺動物,很容易被一些小細節感動。
我也沒和他矯情,就象徵性地扶了一下他的手臂,他反手一握,把我牽了出來,直到下車,他都沒鬆手。我暗自扭了扭手腕,嚴煜只衝我勾了勾唇角,而後無視了我的排斥。
等我們過去,他們仍站在原地,蘇敘直勾勾地盯著我們握在一起的手。我很想忽視蘇敘的眼神,可太過熾熱,我手心瞬時就冒出了一陣冷汗。
可當著他們的面,我不能表露太多,除了傻笑,也不知道說點什麼。
楊語假裝沒看見,就輕輕地用肩頭抵了蘇敘一下。
「我叫妹妹他們一起吃——」
估摸著蘇敘該是聽到了我們之前的對話,但楊語還是複述了一遍,還笑著問了句可不可以,蘇敘這會兒才接過她手中的袋子。
「你高興就好。」
隨即蘇敘先進了公寓的大樓,楊語跟在後面,還不忘催促我們一聲。
等他們均轉過身,嚴煜才鬆開了我的手,我們一前一後進了電梯,整個電梯內安靜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我暗暗地看了楊語一眼,她面色很淡然,雙眼盯著電梯上跳動著的數字,蘇敘站在角落,同樣不作聲。
飯菜是蘇敘和嚴煜一同做的,反倒是我們兩個女人被撂在了客廳。
趁著飯還沒做好,楊語還拿出了她與蘇敘一同去買的婚戒。女款上的鑽石很大一顆,男款的款式相對比較簡單。
「好看嗎?蘇敘選的。」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蘇敘從廚房探出了半個身子,「小語,家裡沒醬油,你下去買一瓶。」
說話之際,嚴煜還不動聲色地從身後替他重新系了一下快要掉下來的圍裙,蘇敘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但很快便收斂了所有情緒。
他也不等楊語出聲,再次關上了廚房的門,楊語坐在沙發上,攥著戒指的手緊了緊,低垂著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她才抬起腦袋,嘴角還揚起了一抹弧度。她小心翼翼地將婚戒放回盒中,交代了一聲,連外套都沒穿就出了門。
我獨自在客廳,愣了至少三秒才回過神,看了眼緊閉的廚房門,目光不自覺又落在了婚戒上,我拿出來仔仔細細地端詳一下,戒指內側還刻著他們名字的縮寫。
符合蘇敘的性格。
——YY&SX
我心底一陣冷笑,蘇敘這戲倒是做得夠足,可轉而一想,我背脊卻一陣發寒。我大抵明白了蘇敘選擇楊語的原因,楊語與嚴煜名字的縮寫都是YY。
哈,突然我就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楊語和我說的話,她說,上大學那會兒,很多人追求蘇敘,但蘇敘卻選擇了和自己沒什麼交集的她。
原來從那一刻開始,蘇敘心底就有了這麼一個算盤,這也算是光明正大的把嚴煜的名字刻在了婚戒上,只是形式不同罷了。
莫名的,我覺得楊語心裡應該清楚,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准。
我也不清楚自己盯著婚戒發了多久的呆,直到楊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妹妹?」
她輕喚了我一聲,目光同樣落在戒指上。
我慌忙地將戒指塞回盒中,極為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嫂子回來了,挺快的。」
「嗯。」
她就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醬油瓶,片刻,她文不對題地說了一句。
「蘇敘說過,很喜歡我的名字。」
她的語氣十分輕佻,聽不出任何喜怒,還衝我眨了眨眼睛,這模樣,是正在熱戀中的女人才會做出來的。
隨即她便去了廚房。
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期間蘇敘端了一大碗熱湯出來,分別替我們盛上了,唯獨沒給嚴煜。
「嘗嘗好不好喝。」
這話蘇敘是對楊語說的,可看的人卻是嚴煜。
嚴煜極輕地哼笑了一聲,兀自動手給自己盛了一碗。
我坐在蘇敘與嚴煜之間,感覺就像個巨大的電燈泡。我不敢再看他們的表情,埋著頭就開始喝湯。
這湯比我想象中還要湯一些,不小心就燙到了舌頭,我不禁低呼了一聲,蘇敘迅速地遞了張紙巾給我。
「小心點,你多大的人了,還不能照顧好自己,若是二伯知道了,肯定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住。索性他還沒醒,要醒了,也該怪我們沒照顧好你了。」
蘇敘滿臉關心地看著我,直到我放下紙巾,他才重新拿起筷子。
短暫的沉默后,我滾了滾喉嚨,抬起眼皮看向了蘇敘,問。
「哥,你很在意我爸的想法嗎?如果他一直不醒,你會像現在這樣照顧我嗎?看著我結婚生子,找一個真心實意愛我的人。」
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單是我的心裡,始終不願相信蘇敘會這樣利用我,哪怕這就是事實,他有太多次機會告訴我,其實嚴煜也不是那麼好,我還可以有別的選擇。畢竟他對我的關心,根本不是那種可以裝出來的。蘇歡顏說的對,不論他們姓什麼,我是父親的女兒,我們總是有血緣關係的,並非那麼輕易可以撇乾淨。
所以就算是這個時候,我還抱著一絲絲僥倖心理。
頓了頓,我又玩笑著加了一句。
「你覺得我和嚴煜般配嗎?哥。」
我看了他好一陣,心想他若是能解釋一些或是有點反悔的架勢,我心裡多少會好受那麼一丟丟,就算我不再信任他了,也不至於對他太狠心。
許久,蘇敘才緩聲回道。
「說什麼傻話,當然會。你是我的妹妹,不會變。我看嚴煜對你也很細心,雖說感情這事兒勉強不來,但你是女生,找一個更愛自己的人,準是不會吃虧的。」
蘇敘說得很認真,並對我笑了笑。
我也不再說什麼,但我的心卻涼了一大半。
大約吃到一半,我的電話就響了。看著來電顯示,我稍稍一愣,是梁毓言。
猶豫著接起后,梁毓言十分不滿地問。
「南南,你還在睡覺嗎?」
「沒有,我……」
「開門,我敲了半天了。」
我動了動唇,還沒發出一個音節,大抵是電話漏音的關係,楊語霍然站起了身,問我。
「你朋友來了?」
我點了點頭,她就一言不發地去開門了,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跟梁毓言說的,總之梁毓言自然而然地就進來了,他看見嚴煜的那一瞬,臉色稍微有些發沉。
嚴煜倒沒什麼特殊的反應,折去廚房又添了一副碗筷。
梁毓言始終沒動,他單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問嚴煜。
「是不是上回打輕了,所以不記疼?」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梁毓言,帶著疑惑。嚴煜只笑,不說話,靜靜地吃完碗里的飯,才起身。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還麻煩你們收拾。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
嚴煜穿上外套,還回過身對我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說。
「蘇小姐,我們再聯繫。」
大約是我太敏感,我總覺得他的語氣帶著絲挑釁,果不其然,再看梁毓言,他的臉色更沉了,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聲。
「我覺得你們沒必要聯繫。」
說完,蘇敘的手一僵,險些把筷子弄到地上。楊語也是一臉驚訝,雙唇微張。
嚴煜則沒說話,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他走後,原本比較和諧的氣氛又冷到了極點,楊語和蘇敘沒吃幾口,就給我們騰出了地方。
「你們吃,我們再去趟超市,把缺的都買齊。」
我想開口留住他們,可梁毓言暗自掐了一把我的大腿,用眼神示意我別出聲。
我瞪視了他一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語和蘇敘出門。
關門之際,梁毓言忽地跟了過去,他單手抵在了門間,俯身湊在蘇敘的耳邊說了句話。從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蘇敘的表情,很怪異,帶著些許惱怒,但一轉而逝。
回來后,梁毓言就毫不客氣地開始吃飯,期間我問他和蘇敘說了什麼,他也不理我,等吃飽了,他才側過臉,淡淡地回。
「我能說什麼?」
邊說,他手臂一揚,勾住了我的脖子。我下意識地往後一縮,他又貼了過來,就跟塊狗皮膏藥似的,想甩,都甩不掉。
「我就想問他,既然這麼心急想把妹妹嫁出去,也可以考慮考慮我。」
他臉上是慣有的輕浮,說話的語氣也並不是那麼認真,所以我也沒有當真。
許久,他才鬆開我,我想順便收拾一下碗筷,他又壓住了我的手背,很突然地,就問了一句。
「大哥和桃子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我也不想知道,但這鋪天蓋地的新聞,是個人都能看到。」
「是嗎,我以為你會哭鬧一番,所以特意來看看你還活著嗎。電話不接、簡訊不回。」
說話的時候,梁毓言雙眼緊緊地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眼底看出些什麼,然,讓他失望了,我不會做出他想象之中的舉動。
我暗暗地抽回了手,挺直了背脊,打趣地回道。
「活得挺好,不用你操心,你快起來,有話去我那兒說。這是別人家,你也不知道客氣一下。你沒看到你來,大家都吃不下飯了嗎?」
原本也是一句玩笑,梁毓言聽后卻斂住了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地說了句,「呵,是我我也吃不下。畢竟都這麼心虛……」
他後面那句話說得很輕,我聽得不是那麼真切,我『啊?』了一聲,梁毓言聳了聳肩,便拉著我離開了楊語的公寓。
他並沒有再去我公寓,就扯著我的手腕,讓我送他。
我私以為梁毓言沒開車,可到公寓樓下,我就看見了他那輛高調的名牌跑車,我嘴角一抽,暗自翻了記白眼。
「梁毓言,你是不是最近特別閑?」
梁毓言噗笑了一聲,就坐了進去,關上車門后,還透過車窗朝我勾了勾手指,「我很忙,但有句話必須當面對你說。」
我明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還是不由自主地俯下了身,他湊近了我的耳側,低聲道。
「南南,你是我的——」
這話我聽了不止一遍,可每次聽,還是會驚訝。
在我發愣之際,他速度極快地用薄唇輕點了一下我的臉頰,我身子一滯,連退了數步,罵人的話還沒滾出喉嚨,梁毓言就踩足了車門,揚長而去。
我看著他的車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低罵了一句『有病』。
*
從這天之後,我過了一個相對安穩的年,偶爾楊語會讓我去蹭飯,只有我和她,蘇敘也沒再來過,我數次想問蘇敘去哪兒了,可話到嘴邊,又被我生生地咽了下去。
期間梁毓言每天都會打電話問我在幹嗎,我總是很敷衍地回他,並警告他別騷擾我,可他也不在意,每天到那個點,他還是會打來。
假期的尾巴,我在家睡覺,傍晚時分才醒來。前一晚我手機設了靜音,屏幕上全是未接來電,我睡得昏昏沉沉,也沒看是誰打來的。
習慣性地點開手機里的新聞后,整個人都從床上彈跳了起來。
數個新聞的頭條,主角都是我與梁毓言。
就是那天送他離開后,他的那個吻,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卻被人抓拍了下來。
大抵是我身份的關係,媒體都在猜測我與梁毓言的關係。
內容更是子虛烏有,甚至有八卦新聞編了一大段我和梁毓言的感情史,如非我是當事人,真的會相信。畢竟寫得十分細,就連我和梁毓言是怎麼相識的,都有。
我這時才想起來看未接來電,有蘇紹堂的,有蘇歡顏的,甚至有近一周都沒出現在我生活中的周奕琛的電話。
我大腦一片混沌,基本處於死機的狀態,回過神后,我第一時間撥通了梁毓言的電話。等待他接電話的時間裡,我甚至想好了罵人的話。
梁毓言並沒有馬上接,在我打到第三通的時候,他的聲音才幽幽地落入我的耳中。
「南南,你終於知道主動聯繫我了?」
他的聲音是慣有的輕浮。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住胸口傳來的壓抑,質問道。
「你看新聞了嗎?」
梁毓言也不知道在哪兒,電話那頭十分嘈雜,大抵是聲色場所,隱隱還能聽到女人的撒嬌聲。
「嗯,看了,南南,所以我說你出門要注意形象,你照得好醜啊——」
梁毓言似乎心情挺好,一直在笑。
我特么整個人差點原地爆炸,絮絮叨叨地和他說了很多,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深怕他聽不見,並問他該怎麼辦,可等我說完,才發現他早就掐斷了電話,還發了條簡訊來,說信號不好,晚點聯繫。
我攥著手機的手都在隱隱顫抖,我不信新聞會憑空出現,再者以梁毓言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壓下這些莫名其妙的報道,可他沒有,反而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
在我不停地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門鈴就響了,我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步伐紊亂地下樓,腦海里全是我和梁毓言姿勢極其曖昧的照片。
門鈴不停地響著,等我走到玄關,外面那人乾脆就抬手敲了,敲得很急也很重。
我不禁屏住了息,先看了看貓眼,應該是被人用手遮住了,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片刻,門就不再響了,我退後了一步,又掏出了手機,心思根本沒放在門外。在我以為是別人敲錯門的時候,透過門,就聽到了一陣發悶的男聲。
「開門,我知道你在——」
我呼吸一滯,下意識地用身子抵住了門,用自以為很冷靜的聲音問。
「有事嗎?有事你就說,我聽的到。」
一陣沉默之後,我就聽見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門就被推開了,我身子貼在門上,還來不及閃躲,就被這股力道帶在了地上。
揉著發疼的屁股,我將堵在胸口的憤怒一併發泄了出來,「你特么有病吧!有鑰匙你還敲門!你裝什麼良民!」
周奕琛先是一滯,旋即冷呵了一聲。
「我給過你機會,你不開。」
「哈?我憑什麼開門,你誰啊?我……」
我特么還沒罵夠,周奕琛就微微俯下了身,一言不發地攥著我的衣領,將我提了起來,就跟拎小雞一樣。我剛站穩,想接著繼續罵,他反手就沒輕沒重地把我甩在了牆面上,反腳大力地把門帶上了。腦袋一真暈眩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南,能耐了,速度挺快,就這麼恨嫁?」
他語氣十分凶,可面上卻是出奇的淡定,基本沒有什麼表情,連眉頭都不曾蹙一下。
我惡狠狠地掃開了他抵在牆面上的手臂,抬高了下巴,極為不屑地反嗆道。
「沒您快,我這兒還八字沒一撇,您就抱得美人歸了不是?」
周奕琛緩緩眯緊了眸,定定地望了我數秒,卻是笑了。
他扣住了我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就將我扯進了客廳,他手中提著一個小袋子,揚手就摔在了茶几上,隨即摁著我的肩膀,逼迫我看裡面的東西。
我掙扎著推他,他就跟個雕像似的,任我怎麼捶打,都一動不動。
僵持了近五分鐘,我磨了磨牙,只能將手伸向袋子,可打開袋子后,我驚得張開了雙唇,但一個音節都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