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兔兒爺
葉傾顏意味深長的看了南宮無憂一眼,悠悠地道:「嗯,沒錯,吳憂吳離。」
看來這些皇子公主出門在外都喜歡用一些化名。
關鍵是這些化名還都不怎麼經得起推敲。
若是東皇月稍微有心一些,便能猜到這個「吳憂吳離」的身份。
跟葉傾顏混的除了南宮無憂還能有誰。至於南宮離,既然南宮無憂都推出來了,南宮離不就是順水推舟的事情嘛。
「久仰。」東皇月冷淡的說了聲,算是跟他們打了招呼。
顯然,她並不想去這個吳憂和吳離到底是何方神聖。
「……」
葉傾顏忽然覺得她想的有些多。
好吧,都是些動腦簡單四肢發達的。
沒多一會,梧桐便拿著紅棗糕回來了。
如葉傾顏所說,兩個小不點看到紅棗糕便移不開了眼,興奮的一手拿著一塊,哼哼唧唧的啃了起來。
東皇月看著他們吃的那麼香,也忍不住拿了一點紅棗糕放進嘴裡,嘗了嘗。
味道還真是好,糕點又軟又糯,卻不粘,讓人忍不住吃了還想吃。
一邊的南宮無憂見到這一幕,嗤了聲。
東皇月臉色一變,冷哼一聲,站在了葉傾顏的身邊。
葉傾顏連忙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現在便去酒庄吧。」
她真怕南宮無憂一時控制不住自己,跟東皇月打起來。不過,也是夠奇怪的,兩人明明第一次見面,怎麼就能掐起來呢?
難道是傳說中的歡喜冤家?那南宮離豈不是要悲劇?
想到這個可能,葉傾顏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司徒墨見狀將葉傾顏的手握住,低聲道:「冷?」
葉傾顏搖搖頭:「不冷。」
司徒墨卻是認定葉傾顏很冷,見身上的披風接下來披在了葉傾顏的身上。「手這麼涼還說不冷。」
葉傾顏不自在地抽回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常年四季都發涼。」
她雖然是現代的人思維,但還是做不來,在一群思維頑固的人面前過於親熱。
司徒墨的手心一空,心尖也跟著空了一下。
他溫柔的看著葉傾顏,一雙清澈的眸子里除了她再容不下他人。「走吧。」
身後跟著的三人艱難的吞下這碗狗糧。
南宮離表面還算平靜,南宮無憂則是不忍直視。東皇月卻是滿眼的羨慕。
在她的心裡,未來的夫君當如司徒墨那般,對她寵著,愛著,只要她想要,他便能將所有的一切都給她。
可一想到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東皇月的心就涼下來了。
她跟在葉傾顏身旁,嘆道:「王妃跟王爺的感情真好啊。」
葉傾顏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東皇月又道:「若是我也能有個跟王妃一樣的妻子,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司徒墨面無表情的掃了東皇月一眼,「不好意思,她是我的。」
東皇月感覺一股殺氣襲來,忙咽了咽口水,小聲道:「哈哈,我只不過是打個比方。」
一旁的南宮無憂嘖了聲,毫不客氣的打擊道:「就你這樣矮個子,還想娶媳婦?」
東皇月氣的胸口簡直快要爆炸,她憤怒的跺著腳,指著南宮無憂,「你有病啊,幹嘛那麼針對我,你到底誰啊,我們很熟嗎?」
南宮無憂蹙著眉,看著她叉腰跺腳的樣子,終是搖了搖頭。冷冷的丟下兩字。「兔爺。」
「嗬!」
東皇月這回真的是氣炸了,直接就站到了南宮無憂面前,仰著頭,憤怒地道:「你說誰是兔爺,你再說一遍。」
「就你,你。」南宮無憂還真不怕這個小個子,直接一手將她拎了起來,嘲笑道:「你看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樣子,聲音也尖聲尖氣的,說句話還叉腰跺腳,不是兔爺是什麼。」
葉傾顏抽了抽嘴。
南宮無憂神經也算是大條了,都那麼明顯,還看不出來東皇月是女兒身。
「啊,我要殺了你。」
東皇月何嘗被一個大男人在大街上這樣拎起來過,雙腳並用的狂踢著。
「……」
眾人無語的看著這一幕。
葉傾顏更是用手捂住了眼睛當作沒看到。
葉蘇適時的問道:「娘,什麼是兔爺啊?」
葉傾顏臉色微變,將東皇月從南宮無憂手上解救出來,「你看看你,口不擇言,把小孩都教壞了。」
南宮無憂也知道自己言行不當,低聲的對葉傾顏道歉。「師父,對不起。」
「你跟我道歉做什麼,跟東三公子道歉。」
南宮無憂想都沒有想,直接拒絕。「不可能。」
他又沒說錯,憑什麼道歉。
東皇月委屈得紅了眼睛,一旁的梧桐見自家公主被欺負了,也忍不住了。「你們北月人真是夠無理的。」
一旁的南宮離,緊閉的薄唇,慢慢啟開:「道歉。」
南宮無憂不可思議的看著南宮離:「二哥?」
南宮離的臉色更加不好了,又重複一遍。「道歉。」
見南宮離生氣,南宮無憂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站到東皇月面前,「抱歉,是我口不擇言。」
東皇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必了,口不對心的道歉我不需要。」
「……」
南宮無憂也委屈啊,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小心眼的男人。他抿了抿唇,「那你想怎麼樣?」
「好,你說的。」東皇月仰起頭,眼睛還帶著些紅色。
「嗯,只要你不生氣。」
東皇月冷笑:「我要你現在,扯開嗓子大喊三聲,你喜歡男人,你是兔爺。」
「你,這是強人所難。」
他才不要干這麼丟臉的事。
東皇月繼續刺激他道:「嗬,你們北月的人就是這麼言而無信的嗎?」
南宮無憂深吸一口氣,聲音也有些冷:「你別動不動就你們北月的人啊,說的好像你們東恆人多好一樣。」
「至少不會像你這麼無恥,言而無信。」
「誰說我言而無信了?」
「不是言而無信那你就喊啊。」
「喊就喊!」南宮無憂氣急敗壞的看著東皇月。
東皇月則是一臉看戲的表情看著他。
南宮無憂握了握拳,豁出去了。
他閉上眼睛,堵住自己的耳朵,開始運氣:「我喜歡男人,我是兔爺!」
「我喜歡男人,我是兔爺!」
「我喜歡男人,我是兔爺!」
……
三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街道上炸開,原本嘈雜的街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見鬼似的盯著南宮無憂。
接著,就像是一滴水掉進了沸騰的油鍋里,轟的炸開了。
「我去,這不是無憂王嗎,他怎麼突然想不開了?」
「難怪無憂王至今未娶,原來是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
「世風日下,傷風敗俗,人心不古啊……」
……
南宮無憂面紅耳赤的站在原地,任由著無數目光打在身上,「夠了吧?」
東皇月顯然也被南宮無憂鎮住了,心虛的點了點頭:「嗯。」
葉傾顏突然後悔今天將這兩個叫來了。她揚起笑,道:「此事就這此打住,快些去酒庄。我最近得了一種酒,保證你們從沒喝過。」
眾人聞言,紛紛上了自己的馬車。
終於到了酒庄,空氣依舊焦灼著,葉傾顏很想提醒南宮無憂,東皇月是女兒身,又當心東皇月知道後會生氣。
最後乾脆當作視而不見了。
她來到酒窖里,拿出一壇用泥封好的酒,放在了石桌上,向著眾人介紹。「這壇酒是酒莊裡的老人進山後得來的。你們可以猜猜是什麼。」
南宮無憂咽了咽口水,「師父你就別賣關子了,我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葉傾顏無奈的搖頭,應他所求,將酒罈上的黃土去掉,猛一用力,壇口便開了。
醉人的酒香立即從酒罈中飄了出來。散在空氣中,令人垂涎三尺。
東皇月克制住搶酒罈子的衝動,問道:「這是什麼酒,好香……」
「此乃猴兒釀,又名百果酒。山中諸猴為了貯藏過冬糧食便采百果於一般為樹洞,若當季不缺過冬糧食,猴兒們便會忘記之前儲藏起百果,然後這一洞百果便逐漸發酵,最後釀成一洞百果酒。」
南宮無憂舔了舔唇,「這個我知道,猴兒釀十分難尋,價值千金啊。師父你運氣真好。」
葉傾顏挑眉,抬起猴兒釀給每人倒了一碗,「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南宮無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過是在話本看過幾回,還沒嘗過真正的猴兒釀呢。」
「好,那今天你便好好嘗下,看看到底是這猴兒釀好喝,還是我釀的好喝。」
南宮無憂立即道:「那肯定是各有千秋。」
東皇月哼了聲,「狗腿子。」
南宮無憂面色一僵,見南宮離的眼神若有似無的飄過來,立即坐正了身子,若無其事的端起碗,小小的喝了一口。
只一口,眾人便知道了什麼是酒中極品。
就連葉傾顏這個釀酒的高手,也不由得感慨,這種純天然的酒是釀不出來的……
俗話說的好,沒有什麼事情是一碗酒搞不定的。如果有,請倒第二碗。
這酒一下肚,人就豁達,心結也沒了。
原先還臉紅脖子粗的兩人,此時都在一起行酒令了。
葉傾顏看著面前朝氣蓬勃的兩人,不由彎起了唇。「年輕真好。」
南宮離突然開口。「你不老。」
葉傾顏微微一怔,因為酒勁上頭,粉嫩的兩頰帶著些許紅暈。她彎唇輕笑:「我都兩個孩子的娘了。」
「那也年輕。」南宮離看著葉傾顏眼中似乎有光在跳動。
葉傾顏不自在的避開這個話題,看了眼因為贏了南宮無憂而高興得歡呼的東皇月,壓低聲音對南宮離道:「你早猜到她的身份了吧?」
南宮離眸色微變,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