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推測

  王沈終於弄明白了陳曦把他委派來東區的原因，但是知道真相的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這分明是把他當成了引誘災厄的誘餌，而對方的確還中計了，放棄了安全撤離的機會，留下來一門心思地打算對付他。


  儘管白鯨部隊封鎖了消息，對外聲稱賀茂道一是被他們擊斃的，但王沈猜測災厄肯定有辦法查清事件的真相。


  所以，他現在在災厄那邊的聲望應該是仇恨。


  就是那種災厄欲除之而後快的角色。


  不過王沈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特警隊長，一方面因為後者對中央城區的事並不了解，另一方面在於他們並不能幫上什麼大忙。


  離開警署已是深夜了，由於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東區變得人心惶惶。而人心惶惶的具體體現就是，過了八點，街道上就很難看見行人了。就這一點而言，普通市民還是很識時務的，畢竟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就成為遇難者。


  隊長的計劃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死者的信息被公布了出去，並在第一時間引起了廣泛的探討，而隨之被爆料出的災厄通緝犯的消息更是讓市民們留了個心眼。這些恐怖分子在北歐或許很普通，但在的東區，他們是外國人。


  因此每個上街的外國人都自然而然地被標記了，市民們自動將他們視為恐怖分子，對其敬而遠之。


  值得一提的是，消息散不出去后，警署接到了不少熱心市民的電話。


  許多私企的老闆遭到了檢舉揭發。


  當然，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被懷疑從事非法活動，而是他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給員工漲工資了，連獎金也發得越來越少。


  不漲工資的私企老闆一律按恐怖分子論處。


  讓王沈比較頭疼的是溫妮莎不見了。


  他去案發現場，再到警署的功夫，溫妮莎就不知了去向。他記得自己臨走前明明讓溫妮莎在秦迪那裡等候自己的，然而當他屁顛屁顛趕回走私區時，秦迪說溫妮莎早就離開了。於是王沈打通了古翔的手機，今天暫時沒有人膽敢來挑戰戰力衡量單位的權威。


  古翔說溫妮莎並沒有回來，但似乎的確有人盯上了洛伊依。


  除了尾隨他們的警方之外，古翔在路上還發現了一夥不知身份的跟蹤者。跟蹤者被他甩掉了，王沈打電話時，他和洛伊依正在吃金拱門送來的外賣。古翔並不會做飯，而且這輩子也從未萌生過學做飯的想法，身為東區人，餓了就點金拱門，這是常識。


  秦迪也為王沈準備了金拱門的商務套餐。


  20聯邦幣的那種，晚餐時間還打7折。


  套餐內包括漢堡、薯條和可樂，這是金拱門最傳統、也是最經典的三件套。


  溫妮莎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王沈放棄了去找溫妮莎的念頭，以他對溫妮莎的了解，就算找到了對方，她也絕對會擺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態度，這人應該是獨來獨往慣了，絲毫沒有意識到團隊配合的重要性。


  什麼叫團隊配合？


  當你一晚上沒吃東西，而隊友已經幫你點了金拱門，這就是一次堪稱完美的團隊配合。


  「所以說，災厄這次搶東區銀行也是為了好玩么？」


  王沈和秦迪坐在一間雜貨鋪內，這是秦迪的「偽裝場所」。平時秦迪就是以走私區的一位普通商販身份暗中收集情報的——走私區臨海，這裡不但是整個東區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同時還能打聽到國外的動向。


  「好玩？也不見得。」秦迪搖頭：「你知道么，人的固有印象是很難改變的。」


  「固有印象？」


  「嗯，其實人在認知的過程中，會不由自主地為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打上標籤。」雜貨鋪難得來一個能聊得上天的人，秦迪也變得健談了許多，之前他嘗試過與溫妮莎交談，但事實證明溫妮莎並不熱愛交流：「就比如我們首先給溫妮莎打上了『冷漠』的標籤，之後她做的一切事，只要沒有過分出格，我們都會潛意識地把這些事往她身上的標籤上靠攏，從擴充我們腦海中的資料庫，資料庫存在的時間越久，我們的固有認知就越難改變。」


  王沈不知道秦迪是怎麼通過一個簡單的問題延伸出這麼多學說的，但實際上他對秦迪的學說並不是很感興趣，之所以發問，純粹是因為他在吃雞腿堡，而秦迪坐在對面盯著他看，他被盯得十分難受。


  「所以呢？」


  「我們對災厄也有資料庫，災厄第一次出現在人們視線中時，就是無法無天的恐怖分子，而通過他們的所作所為，各個組織的情報部門也對他們貼上了基本的標籤，其中最鮮明的，就是『無目的性』，『純粹的興趣犯罪』。」


  「但是，現在狀況改變了。近幾年，災厄搶劫的頻率大幅度提高，而且他們的官網也很少再出現燒錢之類的挑釁行為。」


  「難道說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過去行為的中二性了么？」王沈問道。


  本質上來說，災厄的理念就和那些把自己想象成破壞之王的中二少年差不多，只不過，他們能將自己的想象付諸於實踐。


  「應該說，他們的行動越來越有目的性，也包括這次的東區劫案。」秦迪說道：「搶劫銀行，是最能讓人一夜暴富的方式，我們逐漸發現，災厄近年來這麼做，是因為他們在斂財，搶奪大筆資金，將其囤積起來。」


  「他們之中不是有很多富二代么？」


  「我猜那些成員的關係應該非常複雜，甚至有可能他們的家裡人對此毫不知情，這恐怕也是他們每次行動都需要那些奇怪面具的原因。他們在日常生活中可能是行業精英、名校學生，但只要戴上面具，就會成為窮凶極惡的罪犯……而他們需要斂財的數目，可是普通的工資和零花錢難以達到的。」


  「他們用這些錢做了些什麼？」


  「還記得你在京都遇到過的複製體么？這類技術的研究工程需要花費巨額的資金，而將研究成功投入量產，更是個無底洞，為了製造出更多複製體，他們必須不斷砸錢。」


  這些話秦迪從未對其他人說起過。


  因為這些歸根結底只是他個人的推測，並且很難得到證實。


  「喏，當三個組織聯合在一起時，他們其實是有分工的，比方說，災厄負責『籌集』來大筆的資金。」


  「嗯……」王沈聽得有些昏昏欲睡。


  「其實，我個人認為，有什麼大事就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