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夜話

  有什麼大事就要發生了。


  王沈啃漢堡的動作慢了半拍，兩人相互對視，良久之後，秦迪才望著夜色，略帶憂鬱地說道：「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那你說個屁啊。


  王沈翻了個白眼。


  虧他剛才還小小地緊張了一下。


  兩人此刻的思緒截然不同，自從得知了王沈是起源能力者的身份之後，秦迪就不由得往這方面想了。三大恐怖組織的活動日益頻繁，幾年前，他們可絕對不敢公然入侵京都這種行政區，而天蠍出現沒多久，亞聯邦就又出了個起源能力者，而且性格還和天蠍截然不同。


  危險的是，人們對這些恐怖分子的固有印象還停留在十幾年之前，認為他們始終是些成不了氣候，只能在小國興風作浪的惡黨。


  自詡大國的狀況每個聯邦或多或少都有，儘管天蠍惡名遠播，但高層們始終認為只要他們傾舉國之力，分分鐘就能把這些恐怖分子給消滅了，各個聯邦從來沒有進行過大範圍的清剿行動，或多或少也處於政治方面的考量。


  據一些不可靠的情報表明，不同聯邦還在暗中援助其他聯邦的恐怖組織。


  可惜這些話，固有印象的問題以及這些潛在的威脅，秦迪只能對王沈說了，上交本部的書面報告石沉大海，作為經驗豐富的情報員，他心裡也就明白了本部的意思。


  整個稻草人條線的負責人原本是陳曦的父親，但在陳院長退居二線后，稻草人的指揮權就交付到了陳曦手裡。


  陳曦能力很強，不然以她的年齡，本部的那些人也不會服她，但她是沈奇的學生，又一項對天蠍態度曖昧，尤其是京都傳來的線報，雙方几乎沒有交手，陳曦就相當於目送天蠍帶著初代機核心逃之夭夭。


  肯定有貓膩。


  秦迪之所以對王沈說這些話，也是在試探後者的派系，畢竟王沈和中央城區的一些「名人」不同，他幾乎是憑空冒出來的，之前沒人知道他的存在，在他的成長過程中，自然不會出現理念方面的引導。


  「你有什麼看法？」


  「我？」


  王沈的腦迴路就簡單許多了：「你下次可以買雞腿堡，雞腿堡比較經典。」


  秦迪：……


  王沈覺得吧，這位東區的聯絡員話實在太多了。


  又是固有印象理論，又是暢談世界大事，結果說了一對理論方面的東西之後，卻又講不清這些恐怖分子的實際打算。所以本部不採納他的情報真不一定全是本部的鍋，這就好比你預測了恐怖分子要去搶銀行，就能提前分派人手去銀行埋伏，這是實際而有效的情報。


  然而你舉頭一望，道：「我夜觀星象，得知今後必有大事發生。」


  這哪怕星象看對了，又有什麼用？誰知道這大事要發生在哪、會波及多少人、造成多大的危害？

  王沈是一個實際的人，就比如現在，他更多關注的是漢堡的口感。


  看著王沈，秦迪基本確定了一件事。


  王沈這個人，應該不算陳曦派系——至少不是嫡系。如果陳曦別有所圖，打算從他嘴裡套話，那王沈的態度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專註於吃漢堡。因此，秦迪對王沈的評價就很明朗了。


  這貨就是個毫無政治觀念、毫無危機感的普通一年級新生。


  只不過恰好他是起源能力者，比較能打罷了。


  王沈發揮日常水平，再次扮演了經典的話題終結者形象后，秦迪的話也少了。


  在危機解除之前，王沈打算暫時借宿於此了。


  在走私區待久了，他發現這裡也並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這裡的格局類似《泰坦》中的驛站，算不上繁華，但人流量卻源源不斷，來此補充軍火。這在現實世界可能不多見，但在《泰坦》里卻到處都是。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秦迪憋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平時店裡就他一個也就算了，現在屋內明明多了一個人而兩人卻不交談，這實在太奇怪了吧？

  事實上證明，就算是稻草人的成員，一個人待久了也是寂寞的。


  「我打算明天去拜訪一下黑水安保的分部。」王沈說道。


  當然，這個拜訪肯定不是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進去，再進行一個訪客登記。他覺得雖然災厄的恐怖分子留在了東區，但想要找到這些人不太現實，所以王沈只能將視線著眼於黑水安保——克隆人的事還沒完呢，黑水安保的人那麼想封溫妮莎的口，說明他們一定知道些內幕。


  要是放在平時，他多半會選擇待在某處掛機，等待對方自己送上門來，但這次因為洛伊依的緣故，他打算儘快把威脅解決掉，最好能扼殺在萌芽之中。


  而在這件事上，只有做到兩開花，才有可能更快地打破僵局。


  「你打算潛入黑水安保？」秦迪聽懂了王沈的意思，從桌上拿出了一張圖紙：「正好，我這有黑水安保的構造圖，你是熟人，打個7折，原價3000聯邦幣，現價2100聯邦幣……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就開個玩笑。」


  秦迪將構造圖捲成卷狀，用繩子系起來，對著王沈輕輕一拋。


  一個情報販子的窩點自然什麼都有。


  「東區的負責是人是一個叫『奎恩』的人，亞裔，是個美女，這名字多半是代號。但是你要尤其小心，別看她漂亮就被迷得找不著北了，能當上地區負責人的女人絕對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


  總算說了些有用的信息了。


  至於秦迪說的隱患，王沈倒是沒有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季胖子，在美色方面，他怎麼說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這些的目標很明確，把溫妮莎「死亡」時執行的那個任務給偷出來。


  像黑水安保這種大公司，一定對各類委託有著詳細的記錄，到時候就算他自己看不明白，把情報丟給秦迪，對方自然會幫他分析清楚的。


  而且在王沈的腦海中，整個事件已經漸漸有了輪廓：

  「你說這個黑水安保不會有個類似保護傘公司的計劃，目的就是為了製造出什麼新人類吧？這個溫妮莎可能就是當初的實驗對象，接著黑水安保按照她的數據搞出來了一堆克隆體，並對他們不斷實驗，試圖尋找人類的進化形態。」


  「然後就爆發了生化危機。」秦迪嘴角一抽，順著王沈現編的故事說道。


  「有這可能吧？」


  「有個毛線？黑水安保是個安保公司，生物武器研發這種事不但需要大量資金，還需要一批頂尖的科學家，你以為隨便找個雇傭兵就能研究T病毒了么？就算按你說的，他們也一定是和某個公司或者勢力合作了，一起進行……」


  等一下！

  合作？


  秦迪的話戛然而止。


  他之前沒往這方面想，但王沈的一番話，卻讓他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


  這樣一來，或許就能解釋為什麼黑水安保的克隆人會跑去和恐怖分子一起搶劫銀行，而黑水安保分部又為什麼直接排出追獵者對溫妮莎窮追猛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