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關係

  我知道那件事情幾乎相當於陸明的痛腳。


  現在反覆提起,無疑在揭他傷疤。


  我很小聲說:「對不起。」


  陸明收斂起臉上的痛苦之色,他坐在那閉著雙眸說:「不,這不是你的錯,只是別再提了,我不想聽,你明白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這樣的陸明,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對待他。


  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開門聲,我和陸明同時看去,在門還沒完全被打開,阿姨便在外頭喚著:「小姐,您在裡頭嗎?」


  陸明聽到阿姨的聲音,竟然直接從沙發上起身說:「我過來只是見你一面,既然你現在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我先走了。」


  他似乎很怕見生人,轉身要走。


  我沒料到這樣的情況,想要攔住陸明,可誰知道阿姨正好從外面推門而進,她進來后,看到裡頭的情況后,站在那愣了。


  她盯著陸明。


  而陸明在面對她的視線,什麼都沒說,只是匆匆朝外走。


  阿姨立馬從門口讓開,讓他出去。


  我追上去后,大喊了一聲:「陸明!」


  可我這話正好被淹沒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


  我站在愣怔的瞧著,我沒想到他看見阿姨會如此的焦急離開,他是怕見到生人嗎?


  我站在那盯著合閉的電梯門看了幾秒,還是決定先回房間。


  阿姨還提著菜站在原地,見我回來了,她說:「小姐,那個人不是一年多前,那個強姦犯…」


  她話還沒完全說出來,我對阿姨冷聲說:「他不是強姦,別在這胡說八道。」


  阿姨聽著我略帶怒氣的話,她立馬噤了聲,不敢多言,便提著手上的菜,去了廚房。


  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覺得全身發抖,連阿姨都知道這件事,並且認出了陸明。


  可見這件事情的影響有多大。


  難怪陳麗娜提起陸明時,只說他是悔了。


  我緊握著拳頭,壓制住心內的情緒,便進了屋。


  之後阿姨把飯菜做好,喚我出來吃飯,我便從房間內出來,去了餐桌旁。


  阿姨在那替我盛著飯。


  她大約知道自己之前說錯了話,所以動作非常輕,不敢發出半點響聲。


  我將手上的信封放在了桌上,對阿姨說:「這是您這段時間照顧我的工資,我的腿已經好了,所以從今天起,您不用再照顧我了,回去吧。」


  那阿姨嚇了一跳,當即便問:「小姐,可是我剛才說錯話了?我剛才真的不是有意的,而是那個人腦海里有點印象,下意識說出來的,以後我一定不會胡說了。」


  我看向阿姨:「和您無關,主要我現在退好了,不需要您照顧了,回去吧。」


  阿姨說:「可是陳先生派我過來照顧您,您讓我回去,我怎麼跟他說。」


  我說:「我會跟他說,你放心吧。」


  我便將那裝著信封的錢,推到她面前說:「裡頭還有三千的獎金,算是感謝您這段時間對我的精心照顧。」


  阿姨站在那,卻不敢接,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沒有拿桌上的錢,她說:「陳先生已經支付了我的工資,所以您不用再給了。」


  她說完,對我笑了笑,便將身上的圍裙摘了下來,然後放在了椅子上,又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挽留,她才去客房拿自己的東西,最終離開了這。


  我望著那信封兩秒,便繼續在那吃著飯。


  果然差不多晚上,我便接到了陳青川打來的電話,根本就不需要我聯繫他,他在電話內問:「聽說你把阿姨辭了,不需要了嗎?」


  我對他說:「我現在腿好了,所以也用不到阿姨,讓她回去了。」


  陳青川卻在電話那端沉默著。


  我想了想,主動開口說:「你晚上有空嗎?」


  陳青川在電話內說:「有。」


  我說:「你來我家樓下,我有點事情找你。」


  他說:「我還在開會,可能要十點。」


  我說:「十點沒問題,我在家裡等你,你到樓下了,給我電話。」


  他在電話內:「嗯。」了一聲。


  之後我們兩人也沒多聊,而他那邊確實是在會議室,我隱隱聽到有人在說話,於是我們便掛斷了電話。


  到達晚上十點后,陳青川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我接到后,立馬便下了樓,他的車正停在那,想到現在我們兩人的關係,怕惹閑話,所以我直接拉開車門坐入了後座。


  今天是司機開車,陳青川也坐在後頭,今天似乎是有個重要會議,所以他穿的比平時慎重。


  時間差不多接近十一點了,他眉間略帶了疲倦,見我進了車,他很是抱歉的對我說:「遲到了幾十分鐘,抱歉,因為有點事情耽擱了。」


  我笑著說:「不用,我也沒等多久。」


  我說完,便從口袋內將那信封掏了出來,然後遞給他。


  陳青川目光落在那信封上,可能在我給他電話時,他就已經猜到了我今天讓他過來發的來意。


  他沒有動,也沒有伸手接。


  我說:「這是阿姨這幾天在家裡照顧我的工錢,她說你那邊已經結算給她了,所以我把這錢交給你。」


  陳青川眉頭微皺,他看向我:「一定要算的這麼清楚嗎?開顏。」


  我依舊保持著笑容說:「當然要,現在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以前如果你還沒女朋友倒也還好,這錢,還不還都無所謂,可現在你都算是半個未婚妻了,這種便宜,我總不好占吧,如果被她知道,她心裡肯定不會高興,我雖然沒變得很聰明,但這兩年,這點人情世故我還是懂了點。」


  陳青川目光略冷的看著我。


  他說:「我不希望我們變成現在這樣,你這樣的做法,是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抬手朝他發誓說:「我真的沒有,我對你發誓,我只是不想給你增加麻煩而已,而且林語棠——」


  「開顏,她沒你說的那麼狹隘。」他忽然出聲,打斷了我的話。


  因為他這句話,我倒是愣了幾秒。


  我立馬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


  他語氣略帶了些不耐煩說:「行了,你把錢放下吧,我會給阿姨的。」


  見他如此說,我倒是不好再說什麼。


  只是望著他,而他不再看我,而是疲憊的閉著雙眸坐在那,顯然是不想和我過多交涉。


  我捏著手上的信封良久,便小心翼翼放在了我們中間,我說:「那、那我先上樓了。」


  他說:「上去吧。」


  我便沒有停留,放下信封,便推門下了車。


  他坐在車內,將臉側向了另一旁,沒再看我。


  我只能將車門給關上。


  車子很快便從我面前離開,沒有停留。


  我知道他生氣了,可我想,這樣也挺好的,撇清楚關係了,才不會藕斷絲連。


  我跟他之間,本就該如此。


  我上了樓。


  之後陳青川便沒再來找過我,而我也一樣,給完他錢后,便也沒再聯繫他。


  因為那段時間,我都試圖再跟陸明聯繫,可無論是電話,還是微信,或者別的聯繫軟體,我給他發消息,始終都未有回復。


  陸明那邊沒有回復,我便跟曹傑還有譚輝他們聯繫,問問他們陸明的具體情況。


  因為那天見陸明,他的太不正常,甚至看上去有點自閉。


  譚輝和曹傑跟我說,他們也許久未見過陸明了,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他便不再跟他們聯繫,就如現在的我一般,給他發簡訊,打電話,都沒任何回復,和聲響。


  我問他們可有辦法聯繫到他。


  曹傑說,他曾經跟陸明的姐姐聯繫過,說,也許,我可以試著去找陸雲清。


  可是這對於我來說,卻並不是一個好方法,我和陸雲清的關係並不好。


  而且陸明變成這樣,我幾乎要負大半的責任,她怎麼可能會讓我見陸明。


  曹傑在電話內說:「現在也只有陸明的家人能夠聯繫到他,而我們,真的已經很久不曾聯繫到他了,這是唯一的途徑,你若是要找,我可以給你陸雲清的電話。」


  我猶豫著,可想了想,先暫時不管那麼多,讓曹傑先給我電話也好。


  我說:「多謝。」


  曹傑說:「不用,陸明也是我們的朋友,無論怎麼樣,我們也都希望他能夠好起來。」


  我和曹傑沒有多說,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曹傑便將陸雲清的電話發給了我。


  其實我以前有過,可是後來覺得沒用便刪了。


  我盯著陸雲清的號碼看了許久,暫時還沒決定要跟她聯繫,便也只是存了起來,先給陳麗娜打了一通電話。


  我在電話內問她,陸明這幾天有沒有跟她聯繫。


  陳麗娜不知道我為何會突然問起陸明,她說:「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繫了。」


  我聽了沒說話。


  陳麗娜想到什麼,便問:「他來找你了?」


  我說:「對,就在前幾天。」


  「卧槽…」陳麗娜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很快,她又說:「陸明現在估計能夠主動聯繫,主動見的人,就只有你了。」


  她倒是未在這方面停留,她又問:「對了,你跟陳青川呢?怎麼樣?那個林語棠,應該對你各種發難吧?知道你是陳青川的前妻,她不得刁難死你才對,這樣陳青川就會看清楚那個林語棠的為人,兩人必定就會分手。」


  對於陳麗娜的話,我很是無語說:「她不僅沒有為難我,還和陳青川一起請我吃了頓飯。」


  陳麗娜不敢相信問:「你說什麼?他們兩人一起請你吃了頓飯?」


  我說:「是的,一起請我吃了頓飯。」


  陳麗娜在電話那端破口大罵說:「陳青川什麼意思?!他不會真的對那林語棠有意思吧?!這龜兒子,我打個電話過去罵罵她。」


  陳麗娜就要掛電話,我喚了句:「麗娜。」


  我聽出她在電話那端掛電話的動作一頓。


  我很是嚴肅對她說:「我和陳青川,真的已經不再可能,你別再多想了,就算是我求你。」


  陳麗娜竟然沒想到我會對她用求這個字眼。


  她說:「你真心甘?讓另一個女人霸佔屬於你的一切?」


  我說:「沒有心不心甘的,這本就是我心甘情願逃離的一切。」


  陳麗娜嘆氣,並未說話。


  我又一次說:「就當是我求你,麗娜。」


  陳麗娜說:「我還能夠怎麼辦?你自己都這樣說了,我這個局外人又能夠如何?」


  我說:「謝謝。」


  陳麗娜嘆氣說:「行了,就這樣吧,反正你們之間我也鬧不明白。」


  她說完這句話,估計是彭霧在那邊喊她吃飯,她也沒跟我多聊,匆匆掛斷了電話。


  和陳麗娜掛斷電話后,我再一次將陸雲清的電話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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