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夢中的婚禮
我猶豫了兩三秒,還是決定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撥出去后,極其的漫長,我耐心的在電話這端等待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覺得有些緊張。
我一向都不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陸雲清打電話。
我起身朝沙發那端走去,我坐下后。
電話那端便傳來一個女聲:「喂?」
她可能是不認識我的號碼,緊接著,語氣還算和善的加了一句:「哪位。」
我趕忙說:「陸小姐,是我。」
我甚至想著她會直接把我電話掛斷,或者又像上次一般,語氣無比沖對我進行一通警告或是羞辱。
不過這次情況似乎沒想象中的壞,她竟然在電話那端只是長久沉默著。
我怕她沒聽出我的聲音,又立馬說:「陸小姐,是我,許開顏。」
她在電話內說:「我知道,知道是你。」
我鬆了一口氣,好在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她反而如此,我反倒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什麼了。
我緊握著手機,沉默了幾秒說:「我…今天給您這通電話是想問問陸明。」
她竟然直接問:「我弟弟去找你對嗎?」
我沒想到她居然知道,我也沒有隱瞞,我說:「是的,他來找過我。」
陸雲清在電話那端冷笑說:「這麼久了,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去找你,他對你,倒真是痴迷的很。」
我說:「我們之間只是朋友之間的見面,並沒有其餘什麼。」
陸雲清說:「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她直接開門見山問:「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我說:「我發現陸明狀況有些不對,所以我想問問他的情況。」
陸雲清笑了,語氣全是嘲諷,她說:「狀況?我弟弟的狀況你不清楚?他現在是連我們這些家人都不太肯見,竟然跑去見你了,說到底,我們在他心裡的重量,都不及你,你若是要問他狀況,我告訴你,很不好,我和我家裡人都非常擔心他心裡會出問題,一直想派醫生過去給他檢查,他都不肯,兩年裡,在家裡鬧了六次自殺。」
我沒想到情況竟然比我想象中更差。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陸雲清意外了,她說:「你要見他?」
我說:「如果你能相信我,就讓我見見他,我想讓他看醫生。」
我怕陸雲清不同意,又說:「你相信我,我和陸明無論怎麼樣,都是朋友,我不會害他。」
我以為陸雲清不會同意,可沒想到她竟然在電話那端沉默著。
大約是在考慮我的話。
我也安靜的等待著。
差不多有一分鐘之久,她竟然態度也沒兩年前的惡劣了,她說:「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若是你能夠幫忙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可是我們也不想再刺激他,你必須確定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說:「您請相信我,我一定會盡量在不刺激陸明的情況下,對他進行開導。」
她說:「可以,那你明天來陸家。」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讓我去陸家。
陸雲清冷笑問:「怎麼,你不敢來?」她又說:「你讓我弟弟出門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敢來就算了。」
我說:「我會過來的,明天幾點?」
陸雲清說:「明天上午十點。」
我說:「我知道了。」
其實我心裡有個擔憂,陸家其餘人會讓我進她們陸家的門嗎?
陸雲清知道我心裡的疑惑,她說:「我會搞定我媽媽的,那個時候她沒在家。」
陸雲清說到這,也不再跟我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聽著電話內的斷線聲,便也放下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出了門,去了陸家。
我從沒去過陸家,就算我們以前交往這麼久,陸明也從來沒帶我去過,他家人和我家人一般,一直都很反對我們之間來往,所以去彼此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是做的計程車到的陸宅,車子停在鐵門口后,我們的車被攔住,後來門衛接到一通電話,這才將我們放了進去。
車子正好停在陸家大門前。
我從給完司機錢后,從車上下了來,陸雲清正站在大門口等我。
她穿著一身紅色刺繡長裙,手腕間挽著雪白的皮草,氣質高貴,面容冷艷。
我朝她走去,等到她面前後,她也不同我多說什麼,轉身便朝裡頭走。
我跟在她身後,直接跟著她上了樓。
當她停在一間房門口后,裡頭傳來鋼琴聲。
她對我說:「你進去吧,他在裡頭彈鋼琴。」
她又望著我,目光略帶著打量,冷笑著說:「看來這幾年你過的也不怎麼樣。」
我的穿著早已不同以前,我也不在乎這些。
我說:「那我進去了。」
陸雲清點頭,我正伸手要推門,陸雲清又說:「許開顏,你真放心富安給陳青川嗎?你就不怕自己一無所有嗎?」
我望著她。
她勾著紅唇說:「你看看你現在多慘,哪裡還有以前半點的囂張樣,沒想到他對你都這般手下無情。」
我知道她是誤會了。
我開口說:「和他無關,這是我自己要的生活,我想,無論富安在誰手上,都好過在我手上。」
我又要再次推門。
陸雲清說:「許開顏,你錯了,你若是沒有了富安,你就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廢物,你以前結了多少仇家,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這裡許多人都想捏死你,你沒有了富安,那不就是易如反掌嗎?」
她說完,無比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挽著手上的披肩,便從我面前徑直離開。
未再多說一句話。
我也沒再多想,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的鋼琴聲,也在這一瞬間家然而止。
坐在裡頭彈鋼琴的陸明看向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突然到來,讓他相當的驚訝,優美的曲子變成了極其難聽的躁音。
他雙手摁在鋼琴上,看著我。
我也站在門口看向他。
他忽然起身,站在那問:「你怎麼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陸家見他。
我朝他微笑說:「我給你發簡訊打電話,你為什麼都不接?也不回?」
陸明說:「我姐讓你來的?」
我說:「我自己要來的。」
他轉過身,背對著我說:「你回去吧。」
我朝他走去,站定在他面前說:「陸明,你連我都不想見嗎?」
我正好站在他的正對面。
他顯得很急躁,轉身要朝外頭走。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說:「陸明,我只是想過來陪陪你。」
他忽然很激動的甩掉我的手,對我大叫:「陪我?你現在只想可憐我對吧?許開顏,我不想要你們的任何同情,我說過我沒問題,我什麼問題都沒有,你別再試圖接近我。」
他轉身又要走。
我站在他身後問:「陸明這是我第一次到你家,難道你想把我一個甩在這不理會嗎?」
他終於又停了下來,看向我。
最終,他朝我走來說:「我送你回去。」
我說:「我想聽你彈琴。」
以前陸明很喜歡彈鋼琴,只是後來很少再看他彈過。
他望著我。
我守在鋼琴旁說:「彈給我聽好嗎?」
大約是我太過於執著,他知道我一時半會是不肯走,最終還是在鋼琴前坐下。
他低眸望著指尖的黑白鍵問:「想聽什麼。」
我說:「夢中的婚禮。」
他抬頭看向我,倒是沒說什麼。
熟悉流暢的音樂從他指尖流瀉出,陸明彈的很認真。
只有現在,他緊繃的臉,才算是真正的放鬆。
我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一曲完畢后,陸明不肯多彈一個音,立馬收手對我說:「總可以走了嗎?」
我說:「仲夏之夜呢?」
他有些不耐煩說:「開顏,我知道你來這是幹什麼,你還是走吧,我不會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