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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勸告

  婦茹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我的眼光果然是不會錯的,想當初,大家都宛姑娘命不好,定了錢家那樣的,回來又定了大少爺這樣的,兩相比較,竟沒有一個好的。”


  “可是誰又知道,大少爺的病突然就好了呢,你都不知道,那些相鄰,可有好多人家悔的腸子都青了,許多人家找上我,叫我幫忙牽線媒,我怎麽可能來,我就是看在陸將軍的麵子上,也不能壞了宛姑娘的姻緣呀。”


  陳大夫聞言,嘴角微微一抽,心想,你若是知道陸宛南才是姐,指不定現在已經帶著幾十個姑娘敲響了老太太的院門了。


  那婦人又:“不了不了,一下來便沒完沒聊,正事吧,今日我帶姐來,是來跟你告別的,我們要走了。”


  陳大夫一驚:“你們這又是要到哪裏去?”


  那婦人轉頭,跟那姐笑了笑,眼神裏的笑意是真切的,仿佛壓在身上多年的包袱,終於可以放下了。


  她:“文安伯的人找過來了,昨日,我們已經跟他們商議好,今日回京。”


  陳大夫呆住了。


  “姐外祖家的人”?

  婦人笑著點點頭。


  陳大夫皺著眉頭,看看姐,又看看婦人,有些著急道:“十年了,他們都沒有找過來,怎麽現在突然就又找過來了呢?”


  十年的時間,足以讓寬廣的江河幹涸成溪,足以將弱的幼苗栽成參的高木;


  幾千個日日夜夜,他們要找一個人,怎麽可能找不到呢?


  “為何十年來他們不叫人來找,偏偏等姐長大成人了,他們才過來?他們是何居心?”


  陳大夫臉色很不好看,有些激動,話也大聲了些,連宛南也停下了動作,透過花叢往她們的方向看過來。


  陳大夫生氣的將茶杯都扔了,站起身,瞪著那婦人氣道:“十年了,他們堂堂伯府,要找一個饒能耐都沒有嗎?這話了你信?”


  那婦人也站起身,伸手拍了拍陳大夫的手,無奈道:“你倒是聽我把話完呀,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這麽急躁!坐下,來坐下呀!”


  陳大夫坐下,板著臉看她。


  那婦人轉頭看了姐一眼,姐對上她的目光,隨即垂頭,臉色微紅,雙手絞握著,有些羞赧的模樣。


  那婦人又轉頭,對陳大夫壓低聲音:“你不知道,這十年來,京城裏變化頗大,那伯府如今掌家的老伯爺,兩年前病倒了,這兩年來遍尋名醫,都沒能將病治好,於是,就想著要辦個喜事,衝一衝。”

  陳大夫板著臉看她,臉色已經越來越黑,他冷笑道:“衝?衝個鬼!他不是吃仙丹喝靈藥嗎?凡間的醫藥哪能救的了他?他是要上的,凡人哪個治的了他!”


  婦人:“……”


  那婦人“唉呀”了一聲,忙示意陳大夫禁言。


  她聲道:“那伯府家的長孫,不知你還有沒有印象,時候與姐玩的很好,兩家人口頭過,要給他們定個娃娃親的?”


  陳大夫黑沉的臉色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莫非,這孩子非要娶我們家姐,所以叫人來找了?”


  婦人笑著一拍陳大夫的肩膀,:“可不是嗎!所以,這不就叫人來尋了?這是喜事呀,那孩子可是伯府的長子嫡孫,如今又中了秀才,據兩年後下場,考中的可能性很大!不定將來,還能給我們姐掙個誥命呢。”


  陳大夫冷笑一聲,:“婦人之見,你怕不是在做夢,下怎麽可能有這等好事!我還是覺得此時不同尋常,你最好還是要考慮清楚!到時候可別害了姐!”


  婦人可不這麽認為。


  那伯府家的長子,比姐要大上四歲,姐五六歲的時候不懂事,那孩子都十歲還能不懂事嗎?

  他這麽多年來都記掛著姐,肯定是有真情在的,又是秀才之身,在家族裏也有了話權。


  是個可以依靠的,若是連這都靠不住,那姐還能找個什麽樣的呢?


  “難道在陸家村裏給姐找一個?我倒是想,你看看誰配的上?但凡有個好的,我都不至於愁到今日。”


  陳大夫啞口無言。


  他甚至覺得,陸風瑜就挺不錯的。


  至少知根知底,比那什麽伯父家的長子強。


  陳大夫與那婦人爭執了許久,兩人互不相讓。


  到底,兩人都不過是曾經共過主,有過公事的情分,在偌大的侯府裏,也就隻是混著個臉熟,話都沒有幾句。


  若不是在陸家村遇到了,不定這輩子連有這麽個人都記不住。


  如今遇到關於姐的事,誰也服不了誰。


  最後隻能聽姐的。


  兩人都盯著姐看,要問她的意思。


  姐紅著臉,垂頭聲道:“我覺得,畢竟是外祖家,是我母親的家,我還是,想回去看看。”


  她著,頭垂的更低了,臉到脖子都是紅的。


  這個年齡的少女,對自己未來的夫君都是有幻想的。


  誰不期望自己將來能嫁給高門貴子,有家世有才學,富貴無極彬彬有禮。


  陳大夫還能什麽?

  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去阻止她們。


  最後還是沒能留住,讓那對假母女走了。


  陳大夫氣的坐在原處,好半都沒緩過來。


  宛南拍了拍身上的泥和草葉子,拎著水桶走過來,看見那假母女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陳大夫,然後走出門去了。


  宛南不想與那婦人扯上關係,巴不得她們趕緊走了。


  可是此時看到陳大夫心情不好,又不得不安慰他:“若是真不想她們走,拿繩子綁了就是,有些事光靠嘴皮子是不清楚的。”


  陳大夫神色古怪的抬頭看她,仿佛欲言又止一般,坐在那瞪了她老半。


  宛南被他瞪的有些心虛,問:“做什麽這樣看著我?”


  陳大夫沒話,良久,仰長歎了口氣,無奈道:“碗啊,你可記住你今日的話,有些事,光靠嘴皮子是不清楚的,若是將來你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可得多體諒體諒我啊。”


  宛南點頭:“你若是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我自然不會怪你。”


  陳大夫靠在椅子上,看著上的浮雲,良久才:“你要對南好一點。”


  宛南莫名其妙的看他:“他是我弟弟,我當然會對他好,陳大夫你莫不是受了刺激,又犯病了吧?”


  陳大夫:“.……”


  陳大夫大怒,拍桌而起:“要老子多少遍,我沒病!”


  宛南點點頭,一副我知道有病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的表情,安慰的:“我知道,您老當益壯,不減當年,身體好著呢。”


  陳大夫:“.……”


  這話聽著怪怪的,但就是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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