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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王虎相親

  柳括那裏倒是好說,事實上柳恬兒與王彪的接觸是經過他默許的。


  就在王彪養傷那段時日,柳括帶著柳恬兒常去看望他,心地善良的柳恬兒不時的照料王彪,少年男女互生情愫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王彪品秩不高,學問也不算拔尖,但勝在踏實,如今棉花在大唐基本推廣了,功勞已經是實實在在的,王彪隻需要熬資曆就可以穩步上任了。


  甚?功名?你莫不是指望著司農寺來一群讀書人,一手拿書,一手掄鋤頭吧?

  在司農寺,功名就是個屁,實實在在做出成績最重要!


  所以,柳括對王彪甚是滿意,對自家婆姨的嘮叨抱怨總是耐心地勸解。


  不求女兒女婿大富大貴,隻要她們踏踏實實的就好。


  倒是王虎頭疼。


  時不時就會雙眼泛紅,大喊“女人隻會影響額的出刀速度”,一臉暴躁相,能嚇到身邊的娃兒。


  王惡知道,王虎這是戰爭後遺症犯了,恐怕隻有時間才能撫平心中的傷痕。


  “藍田伯,聽說你想照顧老身的買賣?”喜氣洋洋的王媒婆出現在藍田伯府。


  王惡一指鼻息如牛的王虎:“額兄弟王虎,軍中校尉,想給他找個婆姨。可你看看他這樣子,怕是殺敵過多出的毛病……”


  王媒婆收起職業性的笑容,肅然起敬:“原來竟是條好漢子!罷了,老身這次不要錢,也得處理妥當,不能教這等漢子過得淒涼,否則對不起這些好兒郎!”


  “倒是有個小娘子,容貌隻是中上,卻是舊朝某公的親衛之後,一身武藝了得,脾氣也有些暴烈,前幾日在長安打殘了幾個潑皮,恐怕有點麻煩。”


  “老身想來,這好兒郎不是殺人出的毛病嗎?或許那小娘子與他成親,廝打幾場,說不得就好了。當然,這歪主意能不能用,還得藍田伯決定。”


  王惡撓頭,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王媒婆是行當裏的良心人物,若能玉成好事,豈敢忘此大德?額倒是想與額兄弟去登門拜訪一下,不知王媒婆是否方便引見?”


  王媒婆大喜。


  那小娘子與王媒婆本就沾親帶故,王媒婆說出她來,也是順帶看看能不能解決麻煩,想來這點小心思絕對瞞不過王惡的眼睛,豈料王惡並不在意這些,還盛讚王媒婆是業界良心。


  長安城內,萬年縣的地界。


  “淑玉在嗎?”王媒婆站在一個院門前,扯著嗓子喊。


  “表姑,你不是怕牽連到你嗎?怎麽來了?”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一張清秀的麵容出現,額頭上滲著汗珠,手上操著齊眉棍,一看就是正在操練武藝。


  “說甚胡話呢!表姑不是擔心你,給你找個靠山嗎?”王媒婆罵了一聲。“這位是大名鼎鼎的藍田伯,旁邊是他兄弟,軍中校尉,也是一條漢子,殺突厥人的好兒郎!還不趕緊請人進去奉茶。”


  “竟是藍田伯!”淑玉歡呼雀躍。“快請進!”


  “這是老身侄女鄒淑玉,最好舞槍弄棒,卻是這位王虎兄弟的良配。”王媒婆直奔主題。“淑玉,王虎卻是未曾婚配,隻是因殺敵過多,影響了心性……”


  鄒淑玉皺著瓊鼻,挑眉看著王虎,直接扔了根齊眉棍過去:“練練!”


  王虎接棍,一身戾氣突然釋放出來,棍子一甩,呼呼的朝鄒淑玉掃去,雖然努力收斂了力氣,卻也使出了八成的本事。


  鄒淑玉眼睛一亮,喝一聲“來得好”,齊眉棍砸下,兩棍相交,竟是齊齊斷裂。


  兩人頗為默契地扔棍,拳腳相向,打得劈裏啪啦的。


  王惡捂臉。


  這哪是相親,這是在開武林大會,還是兩個不講武德的。


  “藍田伯莫急,老身看這法子有用,你看看王虎兄弟的眼神。”王媒婆有些得意。


  王惡定睛細看,果然王虎的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雖然還隱隱有些躁動,但比起以前強多了。


  “王媒婆你怎麽知道這法子管用呢?”王惡好奇的問。


  王媒婆驕傲地挺胸:“當年老身也替一個同樣躁動的軍中將士保媒,同樣是一個好身手的婆姨,打了幾架,好了,夫妻間甜得蜜一般。”


  這真是偏方治大病了。


  兩個鼻青臉腫的男女坐到一起,偏偏那眼神似乎有點東西。


  嘖,是不是該回避一下了?青天白日的,當那大燈籠不好。


  “鄒淑玉,瘋婆子!出來!打傷額兄弟,此事須給個交待!否則,莫怪額們巨鯊幫平了你這窩!”一個青麵潑皮叫囂著。


  身後,二十餘潑皮手持橫刀,一臉凶相,卻又滿是戒備。


  看來,鄒淑玉武藝高強的大名早在外頭了。


  王虎的眼裏又有了暴戾之氣,拎了根鐵棍衝了出去。


  “哎,沒你的事……”鄒淑玉抓著鴛鴦刀,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真是對不起名字裏這個“淑”字。


  王惡懶洋洋的起身,踱到門口看熱鬧。


  敢如此公然鬧騰,要說背後沒背景,隻有背影,你信麽?


  王虎拿著鐵棍,當成陌刀使,雖然還是注意著分寸,卻是將一幹潑皮的橫刀全部砸到脫手,潑皮們也被打得鬼哭狼嚎。


  鄒淑玉卻是揚眉,這郎君好武藝,方才與自己較技也應該是收著,沒用全力。這漢子,威武!


  “欺行霸市,讓額遇到,見一次打一次!”鄒淑玉揚雙刀怒喝。


  青麵潑皮雖然淒慘不已,卻是在桀桀怪笑。


  一隊不良人持刀撲來,瞬間將王虎與鄒淑玉圍住,窮凶極惡的叫嚷:“大膽凶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械行凶!速速棄械投降!否則,殺無赦!”


  鄒淑玉想棄刀,卻被王虎攔住了:“傻啊!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時候蹦出來,明擺著與那些潑皮是一夥,張嘴就套罪名,這是要置你於死地!放下刀,你才真正是死路一條!”


  鄒淑玉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這世道,已險惡如斯了麽?

  “來吧,讓耶耶看看你們是不是比突厥賊子更凶殘!”王虎眼裏現出血絲,鐵棍一擺,迎著撲上來的不良人撞了上去,橫衝直撞的模樣讓王惡想到了“坦克”一詞。


  棍到處,橫刀盡落地;肩撞處,盡成滾地葫蘆。


  不良帥持刀的手在顫抖:“不要過來!”


  王虎一棍子拍過去,正中不良帥手背,痛得不良帥“嗷”的一聲鬆刀,手背瞬間紅腫一片,頗有豬蹄之相,就是不知骨頭碎了沒有。


  大手掐著不良帥脖子,將他提離地麵,王虎獰笑道:“若大唐淨是這等魑魅魍魎,耶耶斷頭流血卻是為甚?”


  不良帥的脖子發出“咯咯”的響聲,眼見要活不成了。


  “不要……”不良帥掙紮著吐出這兩個字。


  “不要!”鄒淑玉皺眉叫道。


  殺了不良帥固然解氣,但後麵的麻煩更大,除非是想殺官造反!


  王虎無動於衷,身上的戾氣卻是越來越重。


  鄒淑玉無奈,隻能轉頭向王惡求助。


  “王虎,留他一命,讓他交待事情始末。”王惡平靜的說。


  王虎不甘心地把不良帥放在地上,大腳重重地踏在他胸口,鐵棍揚起,笑容帶著暴戾:“給你留了一個活命的機會,是老實招供,還是讓耶耶砸到你腦殼上,然後‘嘭’的一聲如寒瓜般炸開?”


  殺氣這玩意兒,其實不良帥也有,可他身上那點子殺氣哪能跟王虎比?王虎那叫殺人盈野!瞬間不良帥便唬得麵無人色。


  “額招!是雍州司馬曹雙家衙內曹長看上了鄒淑玉娘子,這一步步的隻是為了逼她就範。”求生欲望強烈的不良帥迅速的交待事實。


  一隊兵馬迅速的包圍現場,張弓搭箭,對準了暴戾的王虎。


  “南衙宿衛辦事,放下人質,束手就縛!否則,殺無赦!”一名校尉傲慢地走出來,目光猶如看死人。


  王虎揚棍狂笑:“有種!突厥精銳尚且不敢在耶耶麵前如此張狂!來!怕你耶耶就不是陌刀旅帥的校尉!”


  軍士們迅速垂下了弓。


  同袍相殘本就是軍中最忌諱的事,何況是在滅突厥一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陌刀營?上官的軍令不可違,可誰都知道上官的那點齷齪心思,弓箭的準頭略偏一點,沒事的,也算額們盡了心意。


  南衙宿衛的校尉麵色一繃:“南衙宿衛身負維持長安秩序之職,任何擾亂長安之人都是南衙宿衛之敵!”


  王虎舔著發幹的嘴唇:“那麽,你怎確定,擾亂的不是這些上門欺壓良善之輩,反而是額們這些保衛家園的人擾亂了長安?是不是要任由他們毀了額們的屋子、搶了額們的婆姨,額們才不算擾亂長安?”


  王惡微微點頭。


  王虎長進了啊!學會了言語中布置陷阱。


  鄒淑玉卻是麵孔一紅。


  呸,誰是你婆姨!

  不是,這關注點有點歪了。


  校尉心頭冷笑。


  廢話!耶耶是曹長的娘舅韋昂,不向著他的人,難道向著你?


  這匹暴烈的胭脂馬,不僅外甥想騎,就是本娘舅也想騎上一騎!

  “本校尉說你擾亂長安,便是你擾亂長安!不是也是!來人,拿下他!”韋昂仰天狂笑。


  任你再武力超群,在弓箭的環繞之下,武藝也隻是個渣渣!能耐的,反抗一個試試!再立功、再與耶耶平級又如何?在耶耶的地盤上,就得聽耶耶的!


  幾名南衙宿衛的軍士對視一眼,知道推不脫這任務,隻能收了刀弓,戰戰兢兢的出列。


  同袍,得罪了,這都是上官的指使,額們也是沒辦法。


  要反抗的話,輕一點,額們會識相的“負傷倒地”。


  (紮心一刀:五一勞動節,你勞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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