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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五章:這有何難?

  「姊姊,這真是那登徒子寫的詩詞?」


  若桃看著李師師寫就的這首《文章》,有點不敢置信。雖然在之前,她見識到了張正書是怎麼「寫詞」的,可今日張正書的表現太神奇了,不僅能作詞,還能寫詩?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先前張正書在「韜光養晦」?

  「若桃,怎能如此說張小官人?」


  李師師面紗下的面容,彎起了一個很微妙的弧度,「張小官人是有大才的,我早與你說過了,你偏不信……」


  「有大才也是登徒子啊……」


  若桃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咦,姊姊,這是甚麼物事?」


  李師師的梳妝台上,放著張正書送過來的那瓶香水。這小瓷瓶非常精緻,青花瓷的青藍色,非常符合宋人的審美,有種不能言喻的雅趣。更何況,小瓷瓶上還勾畫著楊貴妃和唐明皇的故事,這對渴望完美愛情的女性來說,這簡直是無法抗拒。


  「這是張小官人親制的香水,乃是花露的一種……」


  李師師漢真的當香水是花露,雖然她說得沒錯,這香水裡確實含有花露,可花露和香水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花露么?」若桃心念一動,拔開了小瓷瓶的軟木塞,霎時間就呆住了。「這……好香啊!姊姊,這便是香水么?」


  「嗯!」


  李師師也有點沉醉,這香味真的是沁人心脾,讓人的心情也不覺大好起來。


  「姊姊,這香水給我了罷,反正你與張小官人熟,讓他再送你便是了……」若桃臉上現出狡黠的笑意,把香水護在胸前,不捨得放手了。


  只是,李師師哪裡捨得?聽張正書的語氣,這香水製作不易,就算下月能拿到多一瓶香水,可李師師怎麼能等到下月?「若桃,你別鬧了,快些給回我罷,我已經簽了契約,給這香水代言的……」李師師和若桃搶奪香水,但怕若桃動作太大,弄灑了一地,所以李師師的動作也不敢太大。


  若桃有些不信,說道:「甚麼帶鹽?姊姊你又不掌勺,要鹽作甚?」


  「不是吃的鹽,而是為香水做推廣,意為『代言』。」當即,李師師拿過她簽字畫押的代言契約給若桃。若桃一看,還真的是如此,也只能悻悻地放下了香水。然而,不舍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


  「那下月送來的香水,我先佔住了。姊姊,你可不能拿給其他人啊!」


  看著若桃對香水「念念不忘」,李師師也是一陣好笑。


  「這香水一時半會兒也用不完,你可以每日來塗抹一些在衣裳上的。是了,沐浴時還能替代花露。聽張小官人說,便是一兩滴,亦能比尋常花露更香。」李師師有些寵溺地笑道,若桃做她的貼身侍女已經好幾年了,她早已把若桃當成了妹妹一般。


  「就知道姊姊待我最好了……」


  若桃興奮地再次拿起了香水,迫不及待地滴了幾滴在衣裙上。然後,貪婪地嗅著那香氣,繼而又喃喃地吟誦道:「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綉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欹枕釵橫鬢亂。」若桃吟誦這半闕詞,其實不過想體現一個「香」字罷了。


  然而,李師師知道,這是蘇軾前些年寫的詞,叫做《洞仙歌·冰肌玉骨》,還有下闕:「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繩低轉。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想到五代十國時期后蜀末代皇帝孟昶和花蕊夫人夏夜在摩河池上納涼的情形,再想到張正書對曾瑾菡的呵護備至,一時間有些默然……


  汴梁城的街道上,人流擁擠。


  原本偌大的街道,卻被「佔道經營」的小販給佔得只剩下了一半的路面。


  穿著儒衫的曾瑾菡和張正書走在大街上,吃著小攤上買來的小吃,一時間都忘了要回去了。


  其實,宋朝風氣雖然開放,但未嫁的小娘子拋頭露面還是很少見的,就算是有,那也只是在廟會、上元節等節日或集會時,才會出來閑逛。當然,也有一些家境不怎麼樣的小娘子,年紀小小就要幫著做生意,出攤了,這和後世是一模一樣的。


  張正書感慨,別以為宋朝是天堂,若是穿越時他不是附身在富貴人家,而是在一個貧農家中,那麼他奮鬥幾十年,估計都達不到「大桶張家」的高度。可以說,出身富賈讓張正書有了更多的資源可以調動,能快速地做一些自己打算做的事。


  「郎君,你是甚麼時候學會寫詩作詞的?」


  吃得滿嘴油膩的曾瑾菡,突然想起這件事來,嘟著嘴問道。


  張正書眼神里滿滿都是寵溺,拿出自己的絲巾,遞給她說道:「擦擦嘴,都是油……」


  看著曾瑾菡拿過了絲巾,張正書才傲然地說道:「不就是寫詩作詞么,只要我想,沒什麼難得倒我的!」


  每個男人,都會在心儀的女生面前吹牛,張正書自然也不例外。


  男人嘛,怎麼能說不行?更何況,張正書也是有底氣的——他有系統啊,隨便拿幾首詩詞出來,那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郎君,果真么?」曾瑾菡有些狡黠地笑道,「不若你送一首詩詞給我?」


  張正書一愣,然後突然明白了,原來這小妮子還是吃醋了。


  他為了求見李師師,拿出了一首詞,甚至還附送多了一首詩。張正書對一個美妓都這樣,作為他未過門的妻子,曾瑾菡哪裡能不吃醋啊!要是曾瑾菡就此放過了張正書,那才是奇事。張正書也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了,宋朝的文人都是以詩詞表達心意的。張正書送了李師師兩首詩詞,卻沒有送過詩詞給曾瑾菡,這實在說不過去。


  不過,既然曾瑾菡吃醋了,那證明曾瑾菡確實是一顆芳心緊緊系在了自己身上。可能這也不算吃醋,大抵上曾瑾菡想是得到自己的肯定吧?想通了這一點的張正書,自然是心情暢快,當即豪情萬丈地說道:「這有何難?」


  於是,曾瑾菡開始用美眸看著張正書的側臉,滿懷期待地等著張正書的新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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