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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護身符

  「嘉容!」長安一見把嘉容嚇跑了, 也不管冬兒了,忙扔了雞毛撣子去追,將厚此薄彼見異思遷的渣男本色表現得淋漓盡致。


  長福回過神來, 看看屋裡面色不佳的冬兒,有心為長安做些善後工作。於是忙上前扶起她,有些尷尬道:「冬兒姑娘, 你別怪安哥,他是因為陛下病了,心情不好才……」


  「起開!」為了長安的勞什子計劃挨了頓毒打,冬兒正有氣沒處撒,一把搡開長福氣沖沖地走了。


  長福無所適從地搔了搔後腦,心思:看來以後安哥的房門不能隨便推。為免長安回來找他算賬,他趕忙往甘露殿那邊找差事去了。


  長安在東寓所外頭的院牆邊上追上了嘉容, 抓住她的胳膊道:「等一下,你跑什麼?」


  嘉容嬌喘微微地一邊掙扎一邊道:「你放開我, 放開……」


  長安見她這樣, 知道不將她制住怕是不能好好談話了。於是她乾脆將她往一旁爬滿了地錦的院牆上一甩,邪魅狂狷地給她來了個壁咚。


  「你、你想做什麼?」嘉容瞠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驚懼地看著長安。


  長安無奈道:「容兒, 你可知這麼久沒見你,我有多想你。好不容易今天你主動來找我,卻一見我就跑, 你這是往我心上扎刀子啊。」


  「我才不是來找你!你是壞人, 你打人, 你快放我走。」嘉容身子一矮想從她撐在牆上的胳膊底下鑽出來。


  長安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她抱住,在她的驚叫聲中道:「我打個人就是壞人了?贏燁還殺人呢,你怎麼不說他是壞人?」


  一提到贏燁,嘉容連掙扎都忘了,氣鼓鼓地為他分辯道:「他才不是壞人,他殺的都是壞人。」


  「喲,他既然當得一方梟雄,想必也是殺人如麻了。這天底下的壞人怎麼就這麼多,還成群結隊地送到他刀下去給他殺,傻不傻?」長安看著嘉容那近在咫尺美艷絕倫的臉,曼聲道。


  「那是因為……因為……」嘉容還想解釋,可憑她的腦子,只怕想到明天也想不出個像樣的理由來解釋這個問題。


  長安接著她的話道:「那是因為,他殺的只是他的敵人,不是壞人。假設哪一天他反攻盛京,而陛下敗了,這合宮之人,除了你之外,恐怕都得死。那麼在你眼裡,我、長福,還有與你同屋教你針線的宮女,就都是壞人,都該被他殺么?」


  嘉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長安,紅唇囁嚅說不出話來。


  「知道你和他為什麼勞燕分飛天各一方么?因為殺孽太重的人,是會遭業報的,你們夫妻分離,就是他的業報。」長安繼續給她洗腦。


  嘉容聞言,烏黑清澈的眸子幾乎瞬間便水滿為患,眨眼的功夫那水便決堤而下,淚流滿面。


  長安:「……」擦,太久沒見她哭,都忘了這是個水做的女人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瞎說的,啊。等以後有機會,我會求陛下放你們夫妻團圓的,好不好?」長安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哄道。


  嘉容原本準備大哭的,聞言喉頭一哽,問:「真的嗎?」


  「我長安何時騙過你?當然是真的,比珍珠還真!」長安臉不紅心不跳道。


  「那、那我需要做什麼來回報你呢?討好你嗎?」嘉容問。


  長安長眉一軒,雙臂環胸抬著下巴道:「你說呢?」難得這傻白甜開竅,不藉機拿喬就是傻子了。


  嘉容垂下小臉,握著香包的手動了幾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拿出來。畢竟長這麼大,她還從未送過東西給贏燁之外的男人。


  長安何其眼尖,早看到了她的小動作,伸手拉過她的右手,從她手中拿出香包問:「這什麼?你做的?」


  嘉容羞赧起來,神情躲閃道:「我、我隨便做著玩的。」


  「哦,這樣啊。既然你現在都能隨便做香包玩了,那不如給我做個護身符如何?」長安一雙長眸笑眯眯的精光四射。


  「護身符?什麼護身符?」嘉容不明白。


  「比方說,萬一以後贏燁真的攻打盛京,戰亂中我不慎被他捉住,而你又不在旁邊。這時候,只要我拿出那件東西,他就能知道是你做的,並因此留我一命。這樣的東西,就是護身符,懂了么?」長安本著未雨綢繆的目的道。


  嘉容為難了,道:「可是,我並不會做什麼東西。針線也是剛學的,他也不大可能看得出來是我做的。」


  「不一定要他認出你的綉工啊,你隨便綉上些對你倆有特殊意義的東西,或者定情時的詩句都成。」長安提點她。


  嘉容仔細想了想,眼睛一亮,道:「啊,我知道了。」


  她從長安手裡拿過香包,興沖沖地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她卻又停步回頭,有些遲疑地問:「你為什麼要打冬兒?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怕。」


  長安張開雙臂向她展示自己瘦削的身材與溫文的氣質,道:「你看我像是粗暴的人嗎?是她求我打她的啦。」


  嘉容不信,道:「你胡說,哪有人上趕著挨打的?」


  長安走近她,忽然發現自己這幾個月似乎長高不少。幾個月前還比嘉容矮上一截,如今已經可以平視她了。


  發現這一事實后,她心情大好,於是更不正經,問嘉容:「你說是打一下痛還是咬一口痛?」


  嘉容不知她為何這樣問,暗暗比較一番,不確定道:「大約……是咬一口痛吧?」


  長安湊過臉去,附在她耳旁輕聲道:「那你再好好回憶回憶,你和贏燁在一起時,承歡至激烈之處有沒有咬過他?而他又喜不喜歡你咬他呢?」


  嘉容雙頰爆紅,轉身逃一般匆匆而走,口中道:「我不與你說了。」


  長安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道:「哎,你可別綉個核桃在上面啊。」


  嘉容頭也不回,只道:「知道了。」


  打發了嘉容,長安這才慢悠悠地踱到甘露殿前,見長福迎面走來,便問:「可有看見劉公公?」


  長福道:「剛才看到他送鍾公子出去了。」


  「什麼?鍾公子來過了?」長安撒腿就往宮外跑,在紫宸門差點與返回的劉汾撞個正著。


  「死奴才,趕著去投胎呢!」劉汾被她驚了一跳,甩著拂塵罵。


  「對不住乾爹,奴才待會兒來向您賠罪。」長安腳下生風,話說完人已跑出去幾丈遠。


  追出去足有二里地,長安才看到前面鍾羨那青竹般秀逸孤傲的身影在道上穩步而行。


  「文和!」她大叫一聲。


  鍾羨停步回身。


  長安一路跑到他跟前,氣喘如牛。


  鍾羨看她如此,問:「莫非陛下尚有餘事要交代在下?」


  長安搖搖頭。


  鍾羨略不解,道:「那公公這是……」


  長安一邊努力平復氣息一邊粲然一笑,道:「來送你啊。」


  鍾羨:「……」


  長安收回目光,看著前方道:「走吧。」


  鍾羨無奈,只得與她一起向宮外走去。


  「昨夜陛下發熱,我在榻前照顧了一夜,故而今天白天就沒在甘露殿當差,沒想到文和你來了。以後你天天都會來么?」長安邊走邊問。


  「不會。陛下龍體欠佳,需要靜養,以後除非陛下召見,否則,我應是不會擅自求見的。」鍾羨道。


  「哦。」長安低了頭,踢著路上的一粒小石子。


  鍾羨看她兩眼,歉然道:「抱歉,原來答應繼續教你招式的,眼下看來,只能等一個月後開學了再說了。」


  「但是國子學應該也不會常設在明義殿吧。」長安抬起頭問。


  鍾羨點頭,道:「待蕪菁書院修繕完畢,應當就會搬出去了。」


  長安悶悶不樂。


  鍾羨見狀,也無話可說,兩人一路沉默地走到離麗正門不遠的右承天門處,鍾羨停下來,道:「多謝安公公相送,再出去就是麗正門了,公公請回吧。」


  長安抬頭,戀戀不捨地看他。


  鍾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躊躇片刻,從袖中摸出一個紙包來遞給長安。


  「這是什麼?」長安問。


  「府中下人買的,我也不知是什麼,你隨便嘗嘗吧。」鍾羨道。


  眼看鐘羨已經被她訓練出即便她不要,他也會主動給她帶零食的慣性。長安心中暗喜,面上卻泫然欲泣起來。


  鍾羨見她如此,愈發無措,正想告辭離開,長安忽道:「文和,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幫忙?」


  鍾羨鬆了口氣,心想:不管什麼請求,只要別再拿那雙淚閃閃的眼睛睇著他就成。


  「請講。」他道。


  長安道:「我有個老鄉,幼時常與我一起廝混的,後來因為戰亂彼此失去了聯繫。前一陣子他不知通過什麼途徑知道我在宮裡當差,託人帶話給我,讓我在盛京給他謀個活計。謀活計不難,可他還沒有戶籍。不知文和你與戶曹尚書有沒有交情,能不能幫忙給他辦個身份文碟。」


  鍾羨道:「若你能確定他的身份沒有可疑之處,此乃小事。」


  長安忙道:「確定確定,若他是細作,我願與他同罪。」


  鍾羨略一思索,道:「既如此,三日後,你讓你的老鄉去戶曹衙門辦理此事。」


  長安大喜,忙道:「那就多謝文和了。」事情辦得如此順利,不枉她裝了一路的戀戀不捨和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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