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想歸想，拉萊耶還做不出對著絨球吹口氣這種幼稚的事情的，更何況既然是祝福，想想也不可能這麼簡單被風吹飛。
就只是……拉萊耶覺得眼前這一片搖搖晃晃的絨球十分影響自己接下來的發揮。
瘟疫醫生打扮的年輕人就這樣站在復仇者之間，沒有多餘的舉動，剪裁合體的大衣迎風鼓動，偶爾露出襯衣的一角，很快被雨水洇濕成更深的顏色。
在他突兀出現之前，托尼正在讓星期五檢索過和史蒂夫描述相似的陌生人，而毫不意外地，他在幾天前布魯克林大橋的監控視頻里找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這就是那個熱心市民？」托尼端詳著定格的畫面，注意到畫面里的年輕人抬起手，「他在摘面具，那個女孩的口供呢？」
「魯西迪小姐對警方宣稱她並沒有看到對方的臉。」
娜塔莎眉毛都沒有揚一下：「那麼這位醫生先生應該長得挺英俊。」
神盾局的前特工在洞察人心上自然有自己的心得，能讓一個女孩為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打掩護，最大的可能是對方長得格外好看。
等看到這個年輕人用自己的身體為女孩擋下子彈，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無論之前看法如何，這一刻，他們對「瘟疫醫生」的看法都有所改觀。
沉默持續到他們看著對方替代了充當司機的女孩，駕駛著罐車撞進河中，爆炸的火光席捲河面，也吞沒了司機，沒人看到他有沒有逃出去。
火光中，超人的紅披風在熱浪中飛揚，側臉的線條堅硬如同鋼鐵。
「至少他逃出來了。」片刻后，旺達打破了寂靜，「隊長之前還看到了他，不是嗎？」
在這句話之後，警報聲響了起來，當星期五把頂層的影像投影到房間里時，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剛才討論的主角。
此刻他們圍著這位不速之客，警惕之餘，卻沒有那麼多的敵意。
因為之前有過一面之緣，史蒂夫率先出聲打招呼：「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了。」
哥譚在下雨，紐約也在下雨。
城市的燈光在雨水中模糊，晃成一片片光點，星星點點倒影在鳥嘴面具的鏡片上，年輕人對著美國隊長的方向小幅度點了點頭，抬起手，卻不是攻擊，而是主動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之前娜塔莎已經有過猜想，因此在看到他的臉之後，復仇者們並沒有多少反應，只是有些理解為什麼之前那個女孩願意為他打掩護了。
無論如何，年輕人沒有對他們隱藏身份的意思，這算個好開始。
「你知道這些武器有權不辨認身份就把任何入侵者打成篩子嗎？」托尼說，「抱歉，年輕人，我們這不是大學兄弟會，不打算收新人。」
就算鋼鐵俠不說，拉萊耶也知道自己出現的時機十分莫名其妙，不過她想了想，從此不再避開監控繼續做任務等待復仇者主動找上門……這個幾率實在有點低，還不如自己上門自我介紹，不管是交流還是聯盟都是趁早開始比較好。
而且她現在就是「紐約」，沒必要藏著掖著。
唯一的問題是，之前拉萊耶為了不暴露自己，已經給瘟疫醫生確立不說話的人設，現在總不好突然開口說話，怎麼交流還是個問題……
她問紐約：「這是第一次交流，要徵詢其他城市的意見嗎？」
紐約猶豫了下：「暫時不需要。雖然我們之間不會產生矛盾，但是……也不是所有城市的想法都能一樣，偶爾也有寧願滅亡也要毀滅人類的城市，現在不需要告訴他們全部計劃。」
說到這裡他又開始糾結：「不過只告訴他們我的身份好像不夠帥氣，而且你代表的可不止我，還有哥譚呢。」
拉萊耶：「……」怎麼，你難道還要我胡謅一個組織來裝逼嗎。
她剛有這個念頭，紐約突然興奮起來：「對了，他們是復仇者聯盟，我們也可以成立一架聯盟！」
拉萊耶：「……」
成立什麼聯盟，成員全部都是我的小號，這根本是一人聯盟啊！
「叫什麼比較好？」然而紐約已經開始興緻勃勃地思考起了聯盟的名稱，「城市聯盟？守護者聯盟？黑夜聯盟？」
……拉萊耶覺得再放任紐約想下去他可能要她自稱「來自英雄聯盟」了。
不，這絕對不行。
她深吸一口氣，不期然想起紐約之前的話：「從來沒有人類能夠聽到我們的聲音，從來沒有，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從來不關心也從未停止——」
一個念頭蹦進了腦海里。
銀瞳的年輕人右手按在胸前，向著所有人微微彎腰行禮。
連綿不絕的雨絲不知何時避開了他的身邊，漸漸遠處飛來光點，靠近了才看清那是細碎的火星。這些火星並沒有因為雨水熄滅，反而越聚越多，在空氣中匯聚成線條，勾勒出明滅的字母。
「我來自緘默議會，你們可以稱呼我紐約。」
在這個稱呼出口的瞬間，和隔壁的目標【建立拉萊耶之城】一樣，【成為城市意志的代行者】的目標下迅速刷出了新的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已更新】
【任務名稱：緘默議會】
【任務難度：？？？】
【任務目標：成立緘默議會】
【任務描述：自己扯的謊就要自己承擔，哪怕是一人議會也先成立起來，友情提醒，可別被發現你們是個空殼組織。】
……好的，我們的空殼組織在這一刻成立了。
拉萊耶在心裡默默抹臉，空殼就算了，組織還是當著復仇者的面成立的……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還有點帶感，可不是哪個聯盟都能在成立儀式上邀請復仇者到場的。
倒是紐約對這個名號還算滿意，哼哼兩聲就不再說話了，剩下拉萊耶一個人強撐著把這個謊圓下去，好在她現在不用說話，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圓。
「紐約？」托尼的聲音透過裝甲傳出來，顯得有些悶，「你想說你是我們腳下踩著的這座城市嗎？」
最難的一點就是證明自己就是紐約，拉萊耶之前純屬瞎猜正好命中正確答案，這次就不一樣了，這又不是什麼證明題，沒有解題步驟。
「為什麼你要向他們證明你是紐約？」紐約又開始挑剔。
拉萊耶本來打算聽聽就過，不過這次紐約的話裡面還有點東西：「他們讓托爾證明過自己是雷神嗎？還是讓神奇女俠證明過自己是宙斯的女兒？就算看到了神，難道這就能證明他們真的是傳說中的神嗎？」
這句話說得還不錯。拉萊耶想。
或許是最近上號次數比較多，拉萊耶和紐約的共鳴率有所提升，她也感覺到自己登入「瘟疫醫生」時能夠使用更多的能力，操縱火星就是其中之一。
面對質疑，年輕人歪了歪頭，沒有否認，更多的火星飛來，拼湊成了新的文字。
「你們是否相信我是紐約並不重要，就像你們沒有讓托爾證明過他是雷神，也沒有讓神奇女俠證明過自己是宙斯的女兒，我想這不影響我們的合作。」
「我以為最基本的信任是合作的基礎？」獵鷹笑了聲。
年輕人低下頭，重新戴上面具。
「我會證明，但是是否要相信我的選擇權在你們手中。」
火星如同飛舞的螢火蟲，很快在黑夜中拼出了晶亮的線條，線條忽明忽暗，蜿蜒出曲折的圖形，足夠熟悉紐約的復仇者很快看出這些火星勾勒出的就是紐約地圖，地圖上還有許多流動的光河，他們看了一會，意識到這代表著紐約道路上的車流。
拉萊耶沒想過能讓復仇者立刻相信她就是紐約，只不過他們現在相不相信其實不重要，只要她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和友善，剩下的可以慢慢來，她都自己折騰出一個組織了，當然沒有加入復仇者聯盟的打算，能達成共識就行。
幸好和紐約商定的是直接扮演他們，相比起自稱是紐約，自稱是城市意志的代行者聽起來更像是騙子好嗎。
拉萊耶打算先展示城市意志的能力，她的想法是寫出紐約此時發生的事件，讓復仇者去證實可信度。她正要在地圖上指出，接著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能夠充當教鞭的工具。
得找個趁手的道具了。拉萊耶默默嘀咕。
復仇者們正在看紐約地圖，就看見自稱是紐約的青年發了會呆，忽然抬起手，手裡多了根半米長的棍狀物體，點向火星地圖。
他每點一處，新的文字就會在旁邊浮現，指出這裡發生了車禍，那邊有人在盜竊，中間有多少屍體沒有被發現，車牌、小偷的肖像和死者的身份資料一同在旁邊成形。
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地圖上，不過依舊有一小部分，讓他們忍不住盯著年輕人手裡的東西看。
——歷史上的瘟疫醫生都會攜帶木棍，來指揮病人如何治療，你不配根手杖就算了，為什麼手裡還提著撬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