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盤龍閣的覆滅
今日這事注定無法善了,魔浴穀與盤龍閣之間的矛盾,也隨著薑不凡廢了宗方而變得不可調和,雖然本來也沒有調和的必要。
胡望的宣判無疑是將盤龍閣丟棄,這種盟友要多少有多少,不差他一個。但是薑不凡與之不同,他若是能發展起來,絕對比一個宗門還恐怖。這樣的天才,沒理由不拉攏。
薑不凡站在原地冷笑,禁賽三屆啊!即日起盤龍閣的名聲會臭大街,十二年內沒有新鮮血液加入,這懲罰與扼殺有何差別?
正當他笑意正盛之時,忽覺背脊發涼,全力施展閃雷躲避,順帶腳踢飛昏迷的宗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腦子剛好撞上對麵的石壁,估計就算醫好也是傻的。
吳世京陡然出現在競技台中,淡綠色的靈氣爆發而出,將他身邊形成一個包圍圈。
“小雜種,你給我出來!”
當然不能出去,這時候出去不就默認自己是小雜種了嗎?薑不凡可不傻。
見無人回話,吳世京用力踏地,競技台頓時變得雜草叢生,薑不凡震驚他木屬性的靈氣,不愧是將級高手,雖然為人不咋地,但實力絕對有。
眼看雜草即將蔓延到至全場,幹脆往場下躲避,傳聞木屬性高手能通過植物組建感知網,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被逮到可不是開玩笑的。
胡望冷眼旁觀,大有深意地摸了摸下巴的大胡子,他在等一個時機,吳世京選擇此時出手,當真幫了自己大忙。
要是一個失手傷了薑不凡,雖然是可惜了點,但是自己兒子穩能拿第一,到時候再出手製止,下令嚴懲盤龍閣。
若是魔浴穀眾人出手,那更加不錯,讓他們相鬥一番,到時候自己好摸清楚他們管理層的實力。於情於理怎麽都不虧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
薑不凡的閃雷支撐不了多久,吳世京還在場上搜尋自己,其他人沒出手的意思。好在掌門一群人要到了,自己隻要撐過這段時間就行。
雜草開始蔓延到場下,眼看最後的避身之所也將要失去,情急之下心生一記,希望能爭取片刻時間。
全速繞到吳世京背後,悄然提起昏迷的宗方,用最後的靈氣在他身上附著凝氣爆,然後連人一塊踢上台去。
那吳世京感知到有靈氣波動,還以為是薑不凡不知死活想來偷襲自己,嘴角微微上揚,轉身就是一掌。霎時間血肉飛濺,血水灑在雜草中無比瘮人。
“小雜種,這是你自找的。”吳世京冷笑不止,魔浴穀折了這麽個弟子,不知道又要花費多少精力去培養下一個。
此時薑淮眾人已然趕到,眾人飛身入場,無比詫異地看著被血水染紅的雜草,“吳掌門,你這是……”
吳世京看到連藥門的都跑來摻和,但是又怎樣?現在人已經死了,來也是馬後炮而已,忍不住嘚瑟道:“可不能怪我,這小子搞背後偷襲這一套,本座是被迫防禦,隻是下手重了點,可不能怪別人。”
“如此說來,這事確實怨不得別人,這小子自己找死罷了。”薑淮情緒激動,但還是強忍著不顯於色。轉而對高台上的胡望說道:“胡將軍,這話你可聽到了啊。”
胡望略微頷首,“我聽到了,這事怪不得任何人。”
吳世京見將軍站在自己這邊,連連點頭稱是,“將軍深明大義,正是如此。”
薑不凡已於此時溜到場外,靜靜站在觀眾席後邊觀望場上對峙。講真,一開始真沒想過吳世京如此陰毒,隻是想讓他顧著自己弟子,好爭取到薑淮他們趕到的時間。可是現在這情況,這老家夥定然是打著滅口的算盤。
“這事就此揭過,胡掌門是否該解釋一下為何突然下場襲擊參賽者?這回總不得說是被迫了吧?”薑淮再次發難。就是欠教養,真以為魔浴穀好欺負不成?
吳世京早以準備好托詞,在他看來胡望站在自己這邊,隻要給個體麵點的理由就行。“你這弟子滿口汙言穢語,還刻意摸黑我盤龍閣,如此放任怎麽可以?”
薑淮尚未說話,瞿若非早已按耐不住,出言道:“吳掌門倒是推得幹淨,真以為我等檢查不出吐濁期不成?”
“瞿掌門倒是威武,薑淮尚未說話,此事與你藥門何幹?”吳世京譏諷道。
“你……”瞿若非氣堵,這時他確實沒說話資格,藥門還沒宣布與魔浴穀結盟,於情於理也輪不上他。
薑淮趕緊出來救場,“路見不平人人踩之,吳掌門仗著將級修為,襲擊我門下弟子卻是事實,這不是殺人滅口又是何事?”
“殺人滅口?好大的罪名!”吳世京有恃無恐,任憑他們說破天都無濟於事,反正死無對證。“你門下弟子抹黑我盤龍閣,本座隻是一時情急罷了。再說了,要不是這小子偷襲我,也不至於落得這麽個下場。”
好個倒打一耙,眾人開始可憐他,徒弟都死了,還以為是殺了薑不凡。活該!讓你不給他留個全屍。
薑淮道:“是否抹黑,你盤龍閣禁得住查嗎?”
吳世京神情大變,強裝鎮定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查便查。可我話說在前頭,查不出來必須為我宗門平反,盤龍閣從不受這窩囊氣。”
胡望在心裏直罵娘,表麵上卻又不得不裝作平靜。沉聲道:“隻要盤龍閣能提交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本將軍便撤銷方才的懲罰。”
吳世京看著地上那灘“血草”,得意洋洋道:“將軍可能是糊塗了,既然是魔浴穀誣告我們,煩請他們提交證據才是。”
胡望看向魔浴穀眾人,說道:“魔浴穀可有盤龍閣違規的證據?”
薑淮上前抱拳,“沒有。”
“呐呐呐……諸位可都聽見了啊!魔浴穀就是誣告,如此行徑實在讓人不恥。”吳世京心頭無比暢快,原來魔浴穀也有吃啞巴虧的時候,看你們怎麽辦?
“我們雖無證據,但是吳掌門可敢讓我們查驗宗方?吐濁期擁有氣府,使用的靈氣可不是引靈期所能比擬的。”薑淮道。
“這……”吳世京在這事上犯了難,但凡宗方能經得起檢驗,自己還在這裏費什麽口舌?不過話已經放出來了,此時怯懦更容易讓人抓住把柄,幹脆挺直腰板,說道:“有何不敢?我這便喚他醒來對峙。”
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薑淮等人真的要檢驗,隻能舍棄掉宗方這顆棋子。大不了廢了他的靈氣,罪責全推給薑不凡就是了。殊不知,宗方已經化成血水,又如何能來對峙?
薑淮等得就是他這一句話,隨手撿起腳邊的凍肉塊,這是剛才薑不凡扯下來凍碎的手臂,已經是最完整的部分了。在吳世京疑惑的眼神中丟給胡望,說道:“將軍大人,從這肉塊中就能查驗殘存靈氣是否精純。吳掌門,何須喚人來對峙這麽麻煩,何況你也叫不回來了。”
吳世京沒想到薑淮會來這麽一出,唯一失算的就是這手臂的碎末,要是被查驗出該怎麽辦?
轉眼之間,他又想到了新的說辭,就照開始的說法,讓宗方出來說自己是鬼迷心竅。理由千千萬,死無對證的時候,假話也會變成真話。
胡望滿臉嫌棄地接過肉塊,這還需要查驗嗎?本人就是幕後主使者,現在這塊肉經過薑淮的手,他定然先查驗過一次,要想胡說怕是不成了。隻得黑著臉道:“宗方確實是吐濁期,盤龍閣不算冤枉。”
“將軍。”吳世京趕忙上前兩步,“我確實不知道宗方何時突破進入吐濁期的,也許是這孩子一時糊塗,還請將軍寬恕。”
魔浴穀眾人麵色古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吳世京平日裏看起來挺威嚴,怎麽也會有耍無賴的時候呢?
“吳掌門好手段,一推二三就置身事外,你這弟子怕是死不瞑目。”
你弟子才死不瞑目,吳世京在內心罵了回去,口中依舊是振振有詞道:“諸位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弄醒宗方,讓他前來說明情況。”
總算提到了嗎?薑不凡在觀眾席聽個新鮮,使出閃雷悄然出現在魔浴穀眾人後方,幸災樂禍道:“吳掌門是打算下地獄去叫他嗎?我魔浴穀非常願意幫忙。”
吳世京壓根沒反應過來是薑不凡,在他印象中,這小子已經死了,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直以為是魔浴穀其他弟子,眼皮都不帶抬一下,回道:“小朋友還是別學這麽牙尖嘴利得好,免得步了那小子後塵。”
薑不凡笑得快背過氣去了,這傻子怎麽做的掌門,按照腦子的話一定頭個被淘汰。心中不由玩心大起,又接著道:“薑師兄乃吾輩之楷模,敢不懼將級高手威脅說出真相,吳掌門也該呼籲弟子們學習才是。”
“薑掌門,你就是如此管教弟子的?莫非貴門弟子都這麽無禮傲慢”吳世京冷道,一個毛孩子想教育自己,哪裏來的資格?
薑淮見狀,說道:“我門下弟子如何,無需外人評頭論足,倒是吳掌門,這事你該如何解決?”
吳世京這才想起來,自己亂了心性,險些忘了正事。連忙叫喚宗方,可是卻無人應答,還以為是他沒醒過來,細細用感知力查探才發現,場中已無宗方靈氣波動。連忙道:“他應該是回觀賽台了,我這就去尋過來。”
如此甚好,隻要二人能私下接觸,還怕找不到機會串供嗎?
薑淮指了指地上黝黑的雜草,肆無忌憚笑道:“何須再去尋來,你腳下那一灘不就是嗎?哈哈哈……”
薑不凡適時走上前來,揮動手掌向他打了個招呼,“吳掌門,可是以為殺的人是我?”
吳世京看著薑不凡再看向腳下的草地,怒火在這一刻終於按耐不住,靈氣飛速運轉,朝天怒吼道:“我殺了你!”
身形直衝薑不凡,將級大圓滿的修為,若是挨了這一下,薑不凡的下場不會好過宗方半分。好在魔浴穀眾人不是吃素的,紛紛祭出靈寶,擋在他身前。
吳世京雙眼通紅,可是依舊架不住這麽多將級高手的圍攻,僅一瞬間就被製住,再也動彈不得。他發狂地想要掙脫,可是別人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薑淮運起一掌,猛擊他的後背。吳世京被打得口吐鮮血,頓時奄奄一息。
劉池對著高台拱手道:“將軍大人,前麵的是非如何?相信您心中自有評判。現在是盤龍閣掌門襲擊我魔浴穀弟子,帶頭破壞比賽規則。按照條例,盤龍閣自今日起將不複存在。”
胡望一掌擊碎身邊桌子,這個蠢貨身為一派之長,竟然如此不顧規則,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是自己有心包庇也辦不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道理沒聽過嗎?
強忍著怒氣,一字一句道:“我……宣布……盤龍閣……數次破壞比賽規則……即日起,永久廢除,宗門弟子盡數充軍,領導層去留自便,但不許再以盤龍閣自居。”
這段話仿佛榨幹他全部體力,好不容易扶持起來的盟友,如今全都沒了。好在弟子充軍,自己的勢力不會受到太大的衝擊,否則宰了吳世京都不解恨。還巴巴算計人家,自己被人算計都沒發覺,愚不可及!
聽聞胡望的裁判,吳世京仿佛失去了全部動力,苦心經營多年,一朝之間前功盡棄。這些年自己做的醃臢事少嗎?失去盤龍閣的庇護,仇家決計不會放過自己,能否安全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這樣的結果,大家心中抱有不同的想法,有幸災樂禍,也有黯然傷神,還有冷眼旁觀。
薑不凡心中冷笑,將軍就是厲害,盟友都死了還不忘榨幹最後的價值。今日除了盤龍閣,其餘都是贏家。
宮水提刀冷笑,走上前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斬下吳世京的頭顱。薑不凡看得心驚,或許這就是他所謂的心結吧?可憐吳世京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腦袋就搬家了。
胡望在看台上氣得暴跳如雷,怒吼道:“薑淮,你們這是什麽意思?當著本將軍的麵殺人嗎?”
薑淮拱手道:“將軍大人,梅城已無盤龍閣的席位,根據大賽規定,宗門之間不允許尋仇。但是個人之間好像可以,這人已經從我魔浴穀出去了,僅能算前弟子而已,所以他幹什麽我無權幹涉。”
“魔浴穀這是在玩火啊!”胡望沉聲道,雖然心裏恨不得宰了這群人,但是他們確實沒有違規,自己還要保持氣度。
“玩不玩火尚未可知,有仇報仇是梅城的規矩。”薑淮道。
眼看宮水收起吳世京的頭顱,薑淮又道:“此件事已了,魔浴穀便不再打擾比賽。”
語必,帶著眾人大搖大擺離開。
在回觀賽台的路上,薑不凡畏畏縮縮跟在掌門身後,今日這事可以說是意外,從結果來看,薑淮隨機應變的能力是真的強。難怪能擔任起一門之長的重任,從前還真小瞧他了。
“怎麽了?我們的英雄這麽安靜。”薑淮看著沉默的薑不凡,打趣道。
“諾大的宗門,在咱言語中就不複存在了,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薑不凡老實道。
薑淮語重心長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必須步步謹慎,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你不是放出豪言要出去曆練嗎?今日之事正好給你上一課。”
“謀定而後動嗎?那現在的結局可在掌門的謀劃當中?”
“今日事發突然,並不在我的計算之內,不過摧毀盤龍閣卻是我此生所願。”
薑不凡沒有接話,這種事說不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多少人能守住本心呢?世人皆怪罪於時間,殊不知人心的轉變才是最為可怕的。
“剛才雲帆沒下來,應該是怕被胡望認出來吧?”
“你小子觀察夠仔細的,又要來一番長篇大論了嗎?”
“沒有沒有。”薑不凡連忙擺手道:“我隻是推測了一下,他應該是胡望的親兒子吧?”
薑淮目光逐漸變得落寞,眼神中有說不清的淒涼,歎了一口氣,才說道:“這孩子是個可憐人,自幼由母親撫養長大,父親是誰都要靠旁人來告知。胡望害死了他母親一家,整個過程雲帆親眼目睹。具體細節他什麽都不肯說,或許你口中的心魔就是由此生出來的吧?”
“難怪了!”薑不凡喃喃道。
“難怪什麽?”
“方才我下場之前,雲帆求我一定要進入決賽,找機會殺了將軍的兒子。”
薑淮略微吃驚,這件事若不是薑不凡親口所說,他是斷然不會信的。“這件事的後果你應該要清楚,你答應了嗎?”
薑不凡動作略微遲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當時雲帆神情無比真摯,最關鍵他是跪著說完的。”
“那你還告訴我幹什麽?照著自己心中所想大展拳腳吧!”
“我是想提醒掌門,宰了那小子有成千上萬種方法,但是魔浴穀將會麵臨巨大的麻煩,希望您早做防備。”薑不凡誠摯道。
薑淮會心一笑,“放心吧!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你先保證自身安全吧!而且,你不是還幫我們設立防護網了嗎?”
“聯盟確實是最好的選擇,或許雲帆也是看清這一點才來拜托我的。”
“易玄凝那邊你說過了沒有。”
“還沒有,等下回去再告訴她。”
“別說我沒提醒你,她八成不會跟你走的。”
“為何?”
“等你有足夠的實力之後,自然會知曉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