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逐出師門
熱鬧喧囂的競技場,人聲鼎沸的觀眾席,大家在此苦苦等候多時,隻為能一睹總決賽的場麵。一隻大鳥在人們的驚呼聲中掠過高空,算是為接下來的總決賽稍稍暖場。
薑不凡現在落地窗前,易玄凝慢條斯理地為他整理衣裳,雲娘在一旁笑而不語。三人的閑暇時光即將失去,他握住前身的巧手,低語道:“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沒有什麽話想交代我的嗎?”
易玄凝緩緩搖頭,“我已拜托雲娘姐姐照顧你,有她在你身邊我很放心。”
“那是自然,有我在,決計不讓他委屈。”雲娘自信得打包票。
“我可沒受過委屈。”薑不凡弱弱道。
易玄凝笑罵:“就數你會貧嘴!不去向大家告別嗎?”
薑不凡搖頭否定,“不了,告別隻會徒增傷悲,我還會回來的,你會在這裏等我嗎?”
“不會呢,接下來我也要回家族了。就在家裏等你,到時候可別找不到啊。”易玄凝道。
薑不凡苦笑道:“你連家裏在哪都不願透露,我該如何去尋你呢?”
“等你有實力了,自然會有人告訴你。”易玄凝俏皮地拱了拱鼻子。
“到時候可別躲著我呀。”
“你放心,我會等著你來。你一日不來,我便等你一日;一年不來,我等一年;一世不來,隻怕我先忍不住出來尋你了。”
世間還有什麽情話勝過於此呢?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好好享受剩餘的時光。
直到聽見胡望念自己名字的時候,才依依不舍得分開。薑不凡與雲帆兄妹走出房間,臨了回過頭,抱拳道:“大家保重!”
眾人不明所以,薑淮知他接下來的行動,猛地抱拳,“保重!”
薑不凡點點頭,轉身離去。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麵,非常奇特的感覺,與大家相處時間並不長,可還是有這麽深厚的感情。就像與雲娘的關係一般,說也說不清,道也道不明。
雲帆兄妹跟在他身後,薑不凡頭也不回說道:“雲娘,稍後你先去城外山頭上,那裏有你未來的嫂子在等候。等我這裏脫身,就和雲帆過去匯合,咱們四個一起回千雲城。”
“我明白了!”雲娘答道。
“雲帆,你記得在場下接應,守備軍中的將級雖然不多,但士級不在少數,咱們必須一塊衝出去。”
“沒問題。”雲帆道。
出了大門,雲娘先行離開,雲帆依舊沒有動作。
“怎麽?這時候開始有顧慮了?”
“現在你還有機會反悔。”
“我不可能接受拉攏,那麽結仇是必然的,無論如何都要走這一步。”
“我知道了,等下你自己小心一些,盡量保留體力,殺了人才是事件的開始。”雲帆提醒道。
“死鬥可沒有保留體力這一說法,你做好我脫力的準備吧!咱們待太久了,你趕緊找個地方藏匿,免得惹人生疑。”
雲帆朝觀眾席走去,而薑不凡則是一步一步走向競技台,今日之事無法善了。雲帆的請求固然是促成這個局麵的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還是薑不凡與胡望最壞的打算都沒想放過對方。
薑不凡取出影刃,緩緩走上競技台,他觀察到這一場的防護罩比先前厚了不少,看來胡望多少有些忌憚快雷刀法,不然也懶得整這一出。
此時胡牧之抵達高台,手握一杆長槍傲視眾人,對薑不凡說道:“他們都說你很厲害,讓我小心一點。”
“看來你不打算聽話。”薑不凡可沒心情和他哈啦。
胡牧之旋轉長槍,說道:“你隻是用毒厲害罷了,我可不認為在戰鬥實力上會有多厲害。”
“用毒並不違規。”
“你說得有道理,所以我這次準備了很多解毒包。想贏就看真正的實力吧!”胡牧之傲氣淩人,從來沒有把修為比自己低之人放在眼裏的習慣。
薑不凡倒是沒想過用毒,誰曾想這小子戲多,“無所謂,今日隻能有一個人活著下去,不是你就是我。”
“狂傲。借個膽子給你,敢殺我嗎?”
就是來殺你的,不然早溜了。薑不凡心道。
懶得同他瞎白話,早點打完早收工。催動靈氣施展出狂雷拳,配合著來自易玄凝的雷屬性靈氣,它的威力又提升幾層,將地板電得焦黑。敢不敢這種事,還是用實際行動證明比較好。
一拳錘打在地,腳下出現無數裂痕,碎石炸裂滿天飛。抬腿將碎石踢出,帶著電流石子破風飛出,直擊對手胸口。
胡牧之滿臉不屑,長槍刺出帶動氣浪,把碎石盡數吹飛,淡綠色的靈氣風暴在場中形成。
薑不凡冷眼看著將要來襲的靈氣風暴,揮動影刃從中間劈開,刀氣破開風暴,直向胡牧之飛去。這一場他不再畏首畏尾,反正最後都要殺死對手,放開了打就行。
胡牧之不懼刀氣,挑槍將刀氣折斷。誰知薑不凡緊隨其後,提著黑刀砍上來。看他勢頭凶猛,許是打算一回合決出勝負。
可胡公子也並非吃素的,雙手緊握長槍,槍頭對準他胸口。心中冷笑,不是要早結束嗎?那就去死吧!
槍尖沒入薑不凡的胸口,他卻好像沒有痛覺一般,身形依舊止不住向前。出奇的是薑不凡胸口連滴血都沒冒,就想是一個替身。
正當胡牧覺疑惑不解之時,身後又冒出來一個薑不凡對他揮刀。出於對危險的警覺性,他立馬選擇往側麵閃身,也正是因為此番舉動,才能僥幸躲過這一劫。
偷襲失手,薑不凡連忙往後退,再看胡牧之的槍頭上,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胡牧之大為惱火,調轉槍頭往後刺去。雖然不知道薑不凡耍了什麽花招,但他當眾讓自己丟臉是真的,定然不能放過這個小子,抓起來每日捅上一百遍都難以泄憤。
薑不凡耍的這手叫影替,是個四品靈術,功能其實挺雞肋,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隻能當個替身使用。而且替身沒有靈氣波動,首次用或許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人家會上一次當,下次定然是警覺萬分,想再用就有點難了。
之所以會學,其實是個保命的手段,隻要讓對手猝不及防,或許會有機會溜走。但是用在格鬥中,難免有些扯淡。
胡牧之的槍頭即將近身,薑不凡縱身一躍,立於槍頭之上。刀指他的脖子,不願放過任何能殺他的機會。可還是太小看人家了,轉眼之間腦後挨了一下重擊,直接跌落在的上。
這次宗門大比,沒繞過薑不凡感知的都不配稱為高手,至少本人讚同這個說法。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影刃抵住地板,借力向側邊翻滾。
咚~一聲巨響傳來,原來胡牧之左手還藏了根棒狀靈寶,薑不凡就是糟了它的暗算,到底是將軍家的公子爺,出手就是闊綽,比他這個苦修士好上不知道多少。
薑某人站起身子,腦袋感覺昏昏沉沉,這小子下手是真的狠,往人腦袋上打。不過比起自己來還算輕了,他可是奔著殺人來的呀!
暗暗調動靈氣修複腦中強勢,得虧雨緣當初修心的時候沒少打,否則想在能不能站起來都難說。
胡牧之沒打算放過這個大好機會,趁你病要你命是他做人的宗旨。槍棒持在手,左右開弓朝薑不凡攻去。
薑不凡內心暗罵,我靠!不當人了嗎?又不是就你有兩個靈寶,小爺我讓你瞧瞧啥叫刀棍術。
從乾坤袋中召喚出噬靈棍,將影刃叼在口中,雙手揮舞棍子贏了上去。
二人靠近,噬靈棍左右開掃,把胡牧之的兩件靈寶打開。脖子猛扭,試圖將他頭顱一舉斬斷。
胡牧之不傻,知道薑不凡起了殺心,槍棒橫架,用力推開他。哪知他力大無比,讓他退是不可能了,隻能自己借力退後。
錯事這一機會,薑不凡大感可惜,明明影刃離他脖子就差半寸,還是讓他掙脫,要是再高一點就得手了。
胡牧之身形狼狽,內心怒氣更盛,甩開棒子,將長槍立於地上,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淡綠色的靈氣將他全身包裹,時不時出現一條詭異的觸手,但又很快消散。
薑不凡取下口中影刃,左手持刀右手持棍,看他能整出什麽花樣。順帶將靈氣同化成冰屬性,半神軀沒啥奇怪,就是不想讓人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修煉將寒氣覆蓋全場,胡牧之感覺呼吸變得困難,清楚這是對手的招式,現下卻無心顧及其他,等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再和他統一清算。
念完口中神秘語言,胡牧之提起長槍冷笑不止。薑不凡能清楚感知到他的實力有明顯提升,現在已達吐濁期的實力,可修為卻還是引靈大圓滿。
這事可能嗎?當然是可能的。早就聽聞某些靈術能激發人的潛能,有暫時提升實力的功效。還以為是雨緣哄人玩的,看來還是自己沒夠格觸碰。
同時也能看出來,薑不凡他給逼急了,不然也不會拿出這種東西來用。提升實力確有其事,但並非全是好處,使用者的身體需要,承受極大的負擔,內髒破裂啥的不算稀奇事。
胡牧之眼睛微眯,心道:在實力麵前拒絕一切花裏胡哨,你不能耐嗎?等下最好別跪著求生。
他槍尖指地,身形突然消失,任憑薑不凡如何感知也無蹤跡。
薑不凡大驚,頭次見到這種手段,左右手刀棍互換,噬靈棍抵禦後方,影刃在前隨時準備攻擊。他心中明白,無論是什麽樣的靈術都會有破綻,現在首要任務就是抗下他的攻勢,隻有抗下來才能思考如何破解。
下一刻,薑不凡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擊飛,手中刀棍直接脫手飛出,甚至沒有感知到任何靈氣波動,胡牧之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些的呢?
強撐著站起身子,用力咳了幾下,嘴角微微揚起。胡牧之的手段他已然明了,還以為是什麽逆天靈術,原來是雨緣玩剩下的把戲。
挺直腰板運起凝氣爆,靜待胡牧之下一輪進攻,這點手段也好意思拿出來用,我就直接弄死你。
場中寂靜,任何動靜都無法逃過薑不凡的耳朵。下一刻他身形猛動,凝氣爆打在前方。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胡牧之的身體出現在他身前,上身衣衫無影無蹤,暴露的皮膚中還能看見一些白霜。
薑不凡趁機再打出凝雷爆,一舉將他炸飛。可胡牧之實力強硬,雖被炸飛,卻沒有受多少傷,如無事一般。
胡牧之站起身,氣喘籲籲道:“你是如何能識破我手段的?”
“藏身於影子而已,這靈術我玩到膩了,本來以為在這種比賽中大家不屑用,你就是那第一人。”薑不凡鄙夷道。
胡牧之氣憤,這手段自己學了好久,在薑不凡麵前連第二次都沒撐過去,這個薑不凡的實力當真恐怖。
場外人看得膽戰心驚,雲帆更是心急如焚,這個胡牧之看起來不是草包,現在薑不凡才是處於劣勢那一個,這場比賽隻怕有些困難了。
他已下定決心,萬一薑不凡不敵,自己就衝上去把人宰了,然後再與他遠遁。
胡望在看台上笑意難忍,自己的兒子果然有實力,先前的擔心看來是多餘的,這個薑不凡除了用毒之外一無是處,和自幼上戰場的胡牧之相比,差了不止分毫。
他打心裏認為自己兒子在大比之後將揚名立萬,以後世人提起他,絕不是再說什麽將軍公子,而是宗門大比第一名。
環顧各大宗門的觀賽台,自言自語道:“等我兒子發展起來,就把你們全都滅了。現在先留著你們,好好當我兒子的磨刀石。”
其餘宗門自然無法知曉他的話,就算知道了也不礙事,胡望想整個梅城勢力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若真有這手腕的話,何至於這次宗門大比還有這麽多人?
胡牧之更加不用擔心,平日裏隻知道去勾欄裏的貨色兒子,沒他老子的手腕和心性。既然老子都不行,兒子又怎麽可以呢?
正當他笑得放肆之時,中午的侍從再一次走上前稟報,“將軍大人,屬下認為這個薑不凡使的手段不是魔浴穀的,甚至有一些在梅城聞所未聞。”
胡望低下頭,說道:“這小子手段千奇百怪,或許真的在山中有奇遇!”
侍從接著說道:“屬下還打聽到,原本在與魔浴穀一群的女子,在決賽開始的時候出城去了。而那女子同樣來自千雲城,身份依舊是個迷。”
“你的意思是?”胡望閃過某個不好的念頭,薑不凡素來不按套路出牌,今日一夥的女子先出城,這代表什麽呢?
“屬下的意思是,或許有人和他說了什麽,讓這小子打起了逃跑的主意。”
胡望冷哼,這麽多年來,這小子還是頭一個有膽子逃走的,“傳令城外駐紮軍隊,給我把四個城門全都圍死,一隻蒼蠅都不允許飛出去。”
“屬下明白。另外還有一件事。”
“你什麽時候學得吞吞吐吐了?有事直說就行。”
“千雲城來的將級高手不見了,有他的存在,加上魔浴穀和藥門聯盟,或許我們未必能攔下他。”
“派精銳把守競技場,隻要不出去,他愛去哪裏去哪裏。”
“屬下明白。”
……
魔浴穀的觀賽台中,二門弟子皆在此處等候,自比賽開始,薑淮便禁止他們外出。雖然心有怨言,但是掌門發話,再不情願也隻能遵守。
薑淮站在大家當中來回渡步,最終像是下定決心一樣,開口道:“劉池長老,門有逆徒薑不凡,在外有奇遇回門不認恩師,本掌門鄭重宣布,即時起將他逐出魔浴穀,你速去發通告,讓各大宗門知曉。順帶幫我轉告一句話,若是遇上薑不凡,怎麽處置我都不會有意見,他與我魔浴穀沒有任何關係。”
“是!”劉池長老應了一聲,隨後轉身離去。
林小柔耿直,見掌門要把薑不凡趕走,直言道:“掌門這是何故?薑不凡為宗門做出的貢獻還少嗎?我們與藥門聯盟亦是他一手促成,現在想要趕走他是否太絕情了點?”
陳爵眉頭緊皺,說道:“掌門,薑不凡為宗門做出過巨大貢獻,漫說他沒有做錯什麽,就算他真的有錯,隻要不是欺師滅祖,也不至於落個逐出師門的下場吧?”
薑淮沉吟一陣,緩緩道:“這件事你們不清楚其中緣由,我行事自有我的道理,如果單輪功過的話,我這位置給他坐都行。”
“那您還將他逐出師門?”林小柔道。
“薑不凡做的事太危險,讓他和魔浴穀沒瓜葛更能減輕他的負擔。你們全都給我記住,不論誰問起,都說薑不凡目無尊長欺辱同門,甚至放出豪言說魔浴穀不待又如何?我這才將他逐出。”
“為何?”眾人不解。
“等此間事了,我會向你們解釋清楚,現在我隻能說,這個計劃也是薑不凡自己的意思,我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薑淮看向場下的薑不凡,心道:薑不凡啊薑不凡,後方的事都給你了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一定要保證安全啊!否則我上哪去找這麽優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