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白頭翁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天嘯開始給狂笑生講述近百萬年發生的事情，薑不凡忍不住撇嘴道：“你們就不能記憶共享嗎？非要用嘴巴來說！”
狂笑生鄙夷道：“你小子沒見識就算了，幹嘛還要說出來呢？隻有本體才有資格利益共享！現在你才是本體，我要想知道什麽的話，除了用聽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薑不凡這回沒了脾氣，得！又是自己主動湊上去找罵！不過這兩個家夥變臉夠快的，剛才還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現在就好得和親兄弟一樣！
拾起地上的長槍，說道：“二位慢聊，我知道你們有些話不想告訴我！正好我在現世還有兩個鬼修要對付，就不打擾你們了！”
“等一下！”狂笑生叫住薑不凡。
“幹嘛？”薑不凡茫然道。
狂笑生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指輕輕在他額頭戳了一下。
“這是？”薑不凡大驚，方才狂笑生給他記憶共享，教他的可不是什麽簡單玩意兒，那可是實打實的神器使用方法啊！
天嘯幹笑一聲，也走上前來，說道：“既然你都送禮物了，我再不送點東西也不太好！”
抬手戳在薑不凡的腦門，接著說道：“這是幾副陣圖，你要用的時候直接放出來就行！等離開莫離城之後，我再教你造圖術。”
薑不凡將信將疑，這話從天嘯嘴裏說出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一樣的說辭，可就是沒見他有什麽實際行動。今日若不是狂笑生起到帶頭作用，誰知道他會拖到什麽時候？
回到現世，黑槍突然出現在他手中，這可把溫子魚下了一大跳。她知道薑不凡有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但還是首次見他可以毫無征兆得召喚出靈寶。
她輕輕拍打胸脯，大喘氣道：“師父！您這槍頭嚇人啊！要不是我躲得快，脖子都要被捅穿了！”
薑不凡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修煉的時候靠這麽近做什麽？這不是故意擾亂我心神嗎？”
“哦？”溫子魚狡黠一笑，“師父會被擾亂心神嗎？那我更應該加把勁才對呀！這樣你就不是無敵的存在了！嗬嗬！”
“我本來就不是無敵的存在，你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奇怪的想法？一個士級說自己無敵，這種事情有誰會信的嗎？”薑不凡沒好氣道。
他是真的被逗樂了，這個溫子魚語不驚人死不休，都把自己吹捧成什麽樣了？士級的角色還無敵？哪裏來得這麽好的事呢？
話說回來，既然提到修為的問題，薑不凡的內心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自己進入士級也有一段日子了，而且還動了這麽多次的手，按理來說應該有突破的跡象了，可為什麽還是沒有突破呢？
溫子魚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自顧自得說道：“師父這個修為就能逗著王級玩了，當今世上有幾個人能憑真本事做到？我長這麽大，也就見過你一個。”
薑不凡白了她一眼，懶得和她瞎白話，收好神器站起身，說道：“走吧！我們要去找那個百事通了！鬼修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溫子魚一聽薑不凡準備行動了，頓時兩眼放光，迅速站起身跟在他身後，獻媚道：“師父可不許拋下我啊！等咱們解決完鬼修就要離開了，你要是偷偷跑了我上哪說理去？”
薑不凡無言以對，自己明明說過不會拋下她了，可她為什麽還是不放心呢？這樣的徒弟太麻煩，真有種一腳踹開的衝動。可惜啊！到底還是舍不得，要能舍得也不會收下當徒弟了。
二人出了茶館，按照剛才夥計提供的路線來到大陸邊緣的一座城寨門口，這城寨不高，但是很大！裏麵都是穿著統一製服的巡邏人員，那些人遠遠就看見薑不凡二人的到來，立馬組成小隊出來攔截。
雙方麵對麵的時候，巡邏人員立刻攔下他們，說道：“二位，這裏不是約會的地方，還是趕快回去吧！”
溫子魚臉紅，惱羞成怒道：“瞎了你的狗眼，不認得本小姐是誰嗎？就這點眼力見還敢在莫離城呆著？你信不信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巡邏人員沒想到女人脾氣這麽差，待到他認清來人的時候，也不敢有所作為了，連忙躬身道：“小人不知道大小姐駕到，衝撞了您，還請恕罪！”
誰知這小丫頭根本不吃這一套，冷笑道：“我偏不恕罪，你要想我放過你的話，說來也簡單！讓裏頭的人出來，如此我便不追究你的事了！”
“這……”為首的巡邏人員遲疑道，讓裏頭的人出來，這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為什麽會是個巡邏？因為他是奴才，而裏頭那位是主子，主子會為了奴才自降身份嗎？這就真的值得好好談一番了。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有些時候是自降身份，可麵對溫子魚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她是莫離城的大小姐，在這座城中有誰敢不給麵子的嗎？
巡邏人員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低下的頭都快埋入土裏去了，溫子魚沒有動靜，裏頭的那位更不可能有動靜！
最終，溫子魚沉不住氣了，大吼道：“白頭翁，你給我出來，本小姐來了還要被你的下人攔著，你好大的排場啊！”
薑不凡不自覺得走遠了兩步，這丫頭太張揚了！這副樣子一看就是飛揚跋扈慣了，為了自己的風評，還是遠離她好了！
空中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大小姐又何必如此著急呢？找我的人又不是你！而且我是人族又非海族，就算是令尊過來也要給我三分薄麵！”
“我老子過來給你麵子，就是為了讓我過來的時候囂張一點！你還真以為我是白給的不成？再不出來我拆了你的流雲寨。”溫子魚回懟道。
聲音的主人無動於衷，說道：“還是客人進來吧！大小姐便在偏房稍作休息。流雲寨有自己的規矩，不是客人無法進來，還請你明白這一點。”
薑不凡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道：“目的已經達到了，等我出來之後就行了！話說你認識這裏的主人啊！剛才怎麽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溫子魚回道：“我確實是認識，不過並不知道他還坐著販賣情報的生意，要是早知道的話直接就過來了。”
薑不凡沒有深究什麽，溫子魚這個身份，說不知道這裏是做什麽的多少有些違心，不過她不願多說，自己不問便是。
轉頭對寨子裏說道：“我現在就進來了！”
說罷，抬腿便往寨子裏走去。這回可無人敢阻攔了，倒不是怕他一個士級小子，主要是後麵有個溫子魚虎視眈眈，莫離城還沒幾個人敢得罪她。
按著感知力來到寨子身處，走進一家不起眼的茅草屋中，裏麵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年人，這老人正在煮飯。看到薑不凡過來也不覺得驚訝，順手就給他盛了一碗米飯，並說道：“客人，老朽在這裏恭候多時了！”
“你知道我一定會來？”薑不凡驚奇道！
“當然！”看人也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飯，然後吃起了白飯。薑不凡看他吃得香甜，忍不住也嚐試了起來，哪知這米飯實在難吃，入口就是一股子苦味。得虧他不喜歡浪費糧食，嘴裏的飯才勉強咽了下去，饒是如此還是覺得不太好受。
“客人好像不太喜歡老頭子做的飯！”老人問道。
薑不凡放下筷子，說道：“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過來做生意的！如果你想做生意，咱們就來談談生意！如果你不想的話，我也不勉強，進來之後我的目的就答到了！”
老人點點頭，說道：“城外的兩個鬼修現在已經知道你過來了，想必晚上就會對你下手，你的目的確實答到了！”
薑不凡略微皺眉，“你知道我的計劃？”
“莫離城沒有幾件事情能躲過我的耳目，隻看我有沒有興趣知道罷了！”老人傲然道。
“這話我倒是相信，一個靈級高手確實有資格這麽說。”薑不凡讚同道。同時內心暗自慶幸，他也隻是知道莫離城的事情，對自己的情報掌握還不多。
老人放下碗筷，對他說道：“客人說是來做生意的，可好像並不是這麽一回事，所以你覺得我有必要對你客氣嗎？”
薑不凡心道：你當然不用對我客氣了，因為你打從心底裏認為我是來利用你的，又怎麽會想到我吸引鬼修隻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就是來找你的呢？
“如此說來，你確實不用對我客氣！可我來都來了，還準備好了要付出的代價，這生意不做你豈不是很虧？”薑不凡笑道。
白頭翁看了他一眼，並不認為士級能付出什麽代價，或許這所謂的代價對於薑不凡來說很沉重，但是對他來說卻又不值一提！
“兩個億的金幣確實不少，能從我這裏買有很多的消息，可我不覺得你會給錢！至少，那錢不在你身上。”老頭直言不諱，仿佛要道破薑不凡內心所想一般！
薑不凡冷笑不止，旋即摸出一個藥瓶，說道：“這瓶凝氣散是靈級專用，分成十次服用，每服用一次都有幾率突破。如果是給王級大圓滿的人吃了，百分百能突破到靈級！而且連續服用也不會產生抗性，我想這對你來說有非常大的誘惑力！”
白頭翁的目光自始至終就沒離開過藥瓶，許久才沉聲道：“如果你這個是真的，那市場價格不會低於五個億的估值。可笑龍家為了兩個億和你結仇，殊不知你隨便拿出來的都抵得上他全家的資產了。”
“心動了？”薑不凡問道。同時在心中暗自補了一句：你不是看不起小爺嗎？現在怎麽饞成這個樣子了？
白頭翁依依不舍得收回目光，“心動了是一回事，你這藥是不是真的又是另一回事。”
“你既然號稱能知道莫離城的絕大部分事情，連我會過來都能提前知道，難道就不知道我今天之前在哪裏？用得是什麽交易的？應該是知道的吧！畢竟你說我手上還有兩個億，說明你知道我不是用錢做生意的！”薑不凡冷笑道。這老家夥不是喜歡搞這些彎彎繞繞的嗎？自己就陪他好好扯一次淡。
白頭翁深吸一口氣，說道：“是我小看你了，原來你真正的目的是過來做生意的。虧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引鬼修上鉤才來，看來是我的格局小了。”
薑不凡說道：“你的格局確實不怎麽大！身為靈級高手被我一個士級這麽鄙視，能有什麽大出息呢？”
白頭翁也不惱火，雖然更多的情況是不敢惱火，畢竟薑不凡手裏的藥他是心動的。
“咱們還是來聊聊生意上的事情吧！”
“好啊！”薑不凡答應道：“我這藥能分十次，你每回答一個問題，我就能給你一份！當然了，前提是這個回答有用才行！如果是那些沒有意義的，我勸你還是別想了。隻要能回答得好，這些就都是你的了！”
“嘶～”白頭翁倒吸一口涼氣，感慨道：“我從出道開始就做情報生意，這些年遇上過不少大方的人，但一個億一個問題的生意還是頭一次做！”
薑不凡緩緩搖頭：“這你可就猜錯了，我應該沒有十個問題，但你要是回答得好，這些就都給你了！至於條件嘛！就是今天的談話內容必須保密，不論誰問起都一樣。隻要有第三個人知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們這行的行規嚴著呢！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今天的談話內容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白頭翁信誓旦旦作出保證。
薑不凡點點頭，“既然如此，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海族與人族在一起之後，誕生出的孩子會不會成為沒有靈氣波動的修士！”
白頭翁摸著下巴略微思索一陣後說道：“確實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孩子出現的概率太低，而且大多不會超過二十歲。要真出現了這麽一個人，還能活過二十歲的話，他無疑會成為下一任的海族王者。”
“第二個問題，海族曆史上一共有多少個這樣的人誕生？”薑不凡接著問道。
“海族的曆史至今有上億年，其實人族與海族聯姻次數不計其數，真正出現這樣異變的不過才三個。其中兩個不到二十歲就死了，隻有一個活了下來，而且還成為了海族的王者。自那之後，海族開始大力推舉與人族聯姻，可這樣的嬰兒再也沒出現過了。”
“第三個，我需要近二十五年來莫離城內所有人族與海族孩子的名單，隻有一個篩選條件，就是在很小的時候就消失了！”
薑不凡今日來此的主要目的便是要弄清雲娘的身世，既然有一個販賣情報的白頭翁在，倒是省去了他不少功夫。但這件事需要絕對保密，因此連溫子魚也不能告知。
白頭翁聽到第三個問題明顯愣了一下，隨後說道：“這個甚至不用去打聽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因為海族也在找這樣的孩子。因此，隻要是海族與人族的混血兒從出生開始都會受到嚴密的監控，別說近三十五年了，就是往上再加一百年，遺失的孩子也就隻有一個。”
“說下去！”
白頭翁不是傻瓜，前麵兩個問題還能解釋成薑不凡想要和溫子魚在一塊，從而擔心接下來的事情。可從第三個問題開始，他明顯就是有預謀得尋找某一個人。
從他說出遺失的那一刻起，白頭翁就敢斷定他認識那個遺失的孩子，而那個遺失的孩子極有可能就是沒有靈氣波動的修士！
雖然內心洶湧澎湃，但表麵上還要是裝作處變不驚的樣子，“附和條件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守城大將溫韜的長女，溫子魚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是個女孩？”薑不凡裝作茫然得問道。
其實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意圖太明顯了，既然問出口了，想要撤回顯然不可能，隻能從其他方麵補救了！
果然！他這麽一問，白頭翁又不明白了。本來按照推測，薑不凡應該就是認識這麽一個人，可現在的感覺是，他認識的更像是個男兒，莫非其中另有隱情？
他暗暗下定決心，等薑不凡離開之後，自己一定要派人打聽清楚他的過往！一個有可能成為海族王者的人，自己要是找到了，還送回了海族，這是多大的功勞？
有了這樣的功勞在身，還瞧得起薑不凡給的這小小一瓶靈藥嗎？
“是個女孩，你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隻是一時興起才問罷了！現在我要問問正事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我接下來的兩個問題可不簡單！”薑不凡笑道。
其實哪裏還有什麽問題呢？話都說到這裏了，雲娘的身世再明顯不過，她就是溫子魚的親姐姐。但白頭翁不好對付，如果不放出點煙霧彈迷惑他的話，誰知道他還會幹出什麽樣的事呢？
薑不凡是個極簡主義者，就是所謂的能坐著絕不站著。為了接下來的方便，自己不被白頭翁給惦記上，這點事情是必須要辦的。
他哪裏會知道，白頭翁已經盯上他了。準確得說，是盯上了和他有過交集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