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效忠
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修士眼中僅僅是個開始而已。可某位少年已然在這段時間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蛻變，他不再是以前那個沒有名字的小叫花子，他現在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天若溪。
在這十年年中，他為了成名殺了很多很多人，其中有好有壞，他沒有固定的殺人規矩，隻要他看不過眼，那就會成為他刀下的亡魂。
他還有一個名字會更加響亮，更加的深入人心，修士劊子手。
他從來沒對普通人出過手，但對於其他修士卻毫不留情。老叫花子在八年前就已經隕落，隻留下了修煉方法及自己全身的修為。
天若溪在某些時候常常想，如果老叫花子沒有來教自己，而是選擇陷入沉睡的話，他會不會能活很長很長的時間？
畢竟他這麽快死亡的原因，也有把畢生修為傳給他的成分所在。
不過這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事實，老家花子死了很多年，他再也無法像曾經那樣庇佑小叫花子。
而小叫花子已然成長為讓人懼怕的修士劊子手，是隻要提起他的名號，無人不聞風喪膽，哪怕現在的他依舊沒有達到老叫花子當年的高度，但凶名卻是在外遠揚。
這一夜，他從小在這裏生活的城市，被大火燒毀。巧合的是他當時並不在這裏，他在萬裏之外的山上修煉，當他聞到那熟悉的氣味的時候，不遠萬裏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可依舊是晚了一步，這些城中的居民都已喪生於火海，在天空中憑空站立著一女子，這人他非常熟悉，可不就是當年給予他屈辱的家夥嗎？
小叫花子在這裏生長了這麽多年，要說沒有感情是絕對不可能的，看著那些平凡的人死在自己眼前，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可當他發現這女子是殺人凶手的時候，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沒有使用武器，而是選擇徒手跳上高空，襲擊那名女子。
女子震驚他的到來，她完全想不通為什麽凶名遠揚的修士劊子手會出現在這裏，如今的她早已忘記當初那位被他踐踏尊嚴的小叫花子。
他更加想不明白，這個家夥為什麽一碰上自己就要動手。不過她也正想試試這位凶名遠揚的強者，到底有什麽樣的能耐？
這一夜二人打的難分難解，大戰足足持續了一個月時間。別說這一座城池，就算是周邊的城池也無法幸免，都在他們的戰爭中損毀，死傷無數的無辜百姓。
最後二人以兩敗俱傷的結局收尾，小叫花子被迫遠走高飛，而女子也是重傷難愈。自此他喪失了所有修為，雖然體內依舊有靈氣儲存，但是再也無法像修士那樣自由運用。
失去修為的修士與廢物是沒有區別的，女子被她的宗門非常痛快的拋棄了。她選擇來到當初大戰的地點，決心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站起來。
轉眼間數百萬年就過去了，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他遺忘了非常多的事情，包括自己為什麽會喪失修為，為什麽會選擇留在這裏？
但女子依然知道她想要回到宗門，回到那個它自由生長的地方，哪怕他是妖族中人，但其實他是被人類養大的。
一次很偶然的機會，女子認識了薑不凡。當她知道這小子和自家宗門有深仇大恨的時候，她明白！自己隻需要做好偽裝，那一定可以有回去的機會。
……
時間回到現在，蘭空宇與溫子魚站在原地，她冷冷的看著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的白飄飄。
許久過後白飄飄終於有所緩和，艱難地站起身來，看著蘭空宇開口道：“原來你就是當初那個小乞丐，所以你現在是準備殺了我嗎？”
蘭空宇搖搖頭，“你有什麽資格讓神所記恨的嗎？廢了你的靈氣，讓你在這種地方生活這麽多年，也算是你當初給我侮辱的懲罰吧！我想現在的你應該明白了，被侮辱尊嚴的滋味！”
白飄飄苦笑道：“其實我自始至終都不明白，你對我的仇恨源自於哪裏？我當初在這裏，不過是要執行宗門所派發下來的任務，可你卻三番四次的阻攔於我，最後還將我的靈氣給廢了，你不覺得你做的太過分了嗎？”
蘭空宇冷笑道：“當初的我沒有任何記憶，也當然不會知道，你其實是一個修士，但你同樣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因為我對你出手的話，你可能還不知道神詔宮隻是把你當成一條狗而已。”
“隻是我現在悔悟已然太晚，在漫長的歲月當中，我忘記了自己的事情，失去靈氣確實可以減緩我壽元的消耗，但那並不是沒有消耗，現在的我時日無多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殺了我嗎？我不想籍籍無名的死去，如果是死在神的手中，那從某些方麵來說也是一種榮耀。”此時的白飄飄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頹廢。
蘭空宇卻是搖搖頭，對她說道：“其實你還有另一個選擇，我可以修補你的壽元，讓你重新回到巔峰時刻，但你必須選擇效忠於我。”
“可我已經對天起誓了，你還想讓我怎麽做？”白飄飄不解的問道。
“那種低劣的手段，你還是別在我麵前使用好了，我是一個跳脫規則的人，而你們則是走規則漏洞的人，我跟你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發誓這種小事情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蘭空宇一邊說著一邊從吞噬中召喚出一枚藥丸，將它彈到白飄飄眼前，接著說道：“這是一枚定心丸，吃下它之後，你將會無條件的效忠於我，如果你**得自己的想法與我一致的話，那吃下它向我證明你的忠心。”
白飄飄接過定心丸，放在手中端詳許久，抬頭問道：“是不是隻要我吃了，你就可以幫我把實力恢複到巔峰。”
“你也先別著急吃，我還沒說過這玩意兒的副作用。”
“你對選擇效忠於你的人還會保留警惕嗎？連給的藥丸都還有副作用。”白飄飄苦笑道。
“對於真心效忠我的人來說，這當然是沒有副作用的，可問題是如果你不是真心效忠於我，那他的作用將把你變成行屍走肉。這和傀儡又有很明顯的分別，你的靈魂將被禁錮在肉體當中，而看著肉體供我驅使，你有明顯的感覺卻無法操縱肉體，這樣的話你明白嗎？”蘭空宇解釋道。
其實以他現在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去解釋什麽。至少，沒有什麽人的麵子能夠大到讓神去親口解釋。但他依舊選擇自己開口解釋，這或許是因為薑不凡的記憶所影響，又或許是天若溪不想讓他死去。
對於天若溪那段記憶來說，白飄飄對於他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他為了這個女人度過了非常難忘的時光。
而難忘的原因，卻是因為這樣的日子根本不是人過的，一個大好男兒有手有腳，就算沒有文化也可以通過做苦力的方式，養活自己與老叫花子。
可因為白飄飄的出現他失去了這樣的機會，隻能重新做回一個小叫花子，甚至沒有幾個人願意給他施舍，每天需要上山摘野菜打野味。
可千萬不要以為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在山中藏匿著無數的妖獸，那時候的妖獸大多以人為食，可以想象小叫花子每天都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煎熬當中。
可是他活下來了，他靠著自己靈敏的反應與體力在山中活下來了，而且每天能給老叫花子帶來野菜。
當他知道這個女人是一個修士的時候，他的內心其實是矛盾的。可當白飄飄一腳踩在她臉上的時候，他內心充滿了憤怒與怨恨。
在那修煉的十年當中，他都是以複仇為目標，將白標標示為自己要超越的對象。可是在不知不覺中，他發現了不對勁，自己的腦海中時刻占據著一個女人的身影，而那個女人盡管自己一直告誡自己是對手，是敵人是仇人，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依舊會想起她那曼妙的身姿，短短的兩次相見已然印象深刻，仇恨中或許夾雜著莫名其妙的愛意。
因此蘭空宇不會殺了她，聽起來或許有些可笑，但這就是事實。蘭空宇和那些轉生者都是同一人，這點毋庸置疑，那些人的經曆就是蘭空宇本身的經曆，其中不論是記憶習慣還是情感，都將毫無保留地反饋到他的身上。
基於對白飄飄複雜的情感，蘭空宇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讓她死的，或許他更希望白飄飄吃下定心丸之後，什麽事情也不會發生，然後安安穩穩的帶在身邊，將來某一天與他一起做可快樂的隱居修士。
白飄飄看著蘭空宇，試圖想要將這位神看透，他緩緩開口道：“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從我恢複記憶的那一刻起，我好像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說你願意幫我恢複實力的話，那我將萬分感謝，向你效忠未嚐不是個絕佳的事。”
話音剛落，白飄飄將定心丸吞入肚子當中，她本以為痛苦的感覺會隨之來臨，但神奇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自己體內甚至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這樣的感覺非常令人愉悅，在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體內充滿了靈氣，這樣的體會他太熟悉了，正是自己巔峰時刻的姿態。
至此，白狐一族的聖女白飄飄正式回來了。
白飄飄看著自己身體的變化，對蘭空宇問道：“為什麽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恢複至巔峰了？你不說那是定心丸嗎？吃了之後為什麽也沒感覺自己有什麽樣的變化？”
蘭空宇解釋道：“那是定心丸不錯，如果你對我有二心的話，它的功效自然會發揮出來，不過貌似從你剛才恢複記憶的時候起，你已然下定決心以後與神詔宮為敵了，這樣不就是在效忠我嗎？所以定心丸不會發揮它的功效。”
一旁的溫子魚好奇問道：“師父這麽好的東西給我也來一顆吧？我也想要有這麽強大的實力！”
蘭空宇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也不用太著急了，好好修煉，夯實自己的基礎，將來我會祝你修煉的。”
隨後，蘭空宇對白飄飄解釋道：“這是我身體中的一部分，是我用神之神識凝練出來的丹藥，它的功效從來都不是控製別人，如果你與我有同樣的想法，他什麽都不會做，甚至會助於你修煉，可如果你有二心的話，那他就會發生反噬。”
溫子魚一把抓住，薑不凡對他說道：“師父這麽好的東西你不能藏私呀！徒兒，我對你是絕對沒有二心的，您還不趕緊拿個十顆八顆出來給我吃下去嗎？”
“好啦，不要鬧了，有我在你身邊指導你，你還怕自己無法變得強大嗎？她是本身有這樣的修為，後來被我廢了而已，所以定心丸能夠幫助她恢複到實力的巔峰，可你完全不是啊！你現在的修為隻有王級而已，其他的修為都需要你自己慢慢去開拓，不過也不要氣餒，有我在你身邊指導，你修煉的速度將大大加快！”蘭空宇說道。
從剛才他記憶恢複開始，溫子魚就一直抱著她，中途愣是沒有鬆開過一下，作為神來說蘭空宇肯定是不喜歡被凡人這樣抱著的，但作為溫子魚的師父來說，這樣的關係同樣有些不妥。
但這一切都無所謂了，蘭空宇本就是跳脫世間規則的神，自然也不會去在意世俗的眼光，他喜歡眼前這個海族的丫頭，就算被她一直抱著也無妨。
其實蘭空宇有一點不曾說過，他的那顆定心丸有著聯結命運的效果，當白飄飄吃下去之後，他本身的命運就與神牢牢結合在一起，此時的她同樣是不死不滅，隻可惜他自己未能領悟到這一點，還以為是恢複實力的征兆。
溫子魚又接著問道：“師父，你現在已經是神了，咱們什麽時候去接姐姐呀？”
“不著急，我剛剛成為神，想必你姐姐那邊也會有所察覺的，雲娘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應該怎麽做，等咱們去了大賢王朝之後，再去尋找她吧！”蘭空宇安慰道。
與此同時他內心還牽掛著一人，易玄凝，這麽長時間自己都沒有她的半點消息，也不知道如今的她到底怎麽樣。
不過這丫頭看起來不像是平凡人的樣子，說不定也有一番屬於自己的機遇。
“師父師父，那咱們接下來去哪裏啊？”溫子魚激動的問道。
“咱們就先在這附近的王朝中轉一轉吧，有幾個老朋友在這裏，我也想去拜訪拜訪！”蘭空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老朋友其中的含義隻有他自己才清楚了，反正現在擁有足夠的實力，太著急打趣神詔宮也不行，那裏少說還有十數位墮神的存在，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將他們抹殺倒不是沒有可能，但他的心中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規則曾經來找他的時候說過，那些天外異魔已經在人界有了動作。既然是如此的話，那就好玩了。先讓神詔宮那些家夥和他們好好玩一下吧！等到雙方都打的難分難解的時候，自己再去坐收漁翁之利。
當初的人族不也是這樣才消滅了神族嗎？好像也是神詔宮牽的頭，如今那些領頭人在人界大放異彩，不僅是他們，連同他們背後的家族，也成為了人界的超級勢力。
如果這樣的家夥都讓他們好過的話，那神的尊嚴又該至於何處呢？
蘭空宇對著白飄飄問道：“在神詔宮裏，確實有著妖神的軀體，這是我記憶中的事情，你完全可以相信。而且伴隨著我記憶的恢複，我還想起來了其他的事情，就像我們賭約中說的一樣，你們妖族的上一任妖王與神詔宮秘密做了協議。雙方共同出資人手研究妖神的屍體，以此來嚐試還有沒有其他成神的辦法。”
白飄飄皺著眉頭，情緒有些激動。“這不可能妖王向來愛民如子，對於妖神更是敬之又敬體交給神詔宮呢？”
“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我隻是告訴你答案而已，很快咱們就可以去妖族驗證一番，又或者說你始終是要對上神詔宮的，到時候再問個清楚不就行了嗎？”
“可是我想不明白，難道成為神對於人的誘惑力這麽大嗎？”白飄飄不解的問道。
“你也不要太低估，成為神的誘惑力了，人族當年確實消滅了神族，但那並不是光明正大的，完全是因為神族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所有神都還處於非常虛弱的狀態，才讓人族有機可乘，可就算是這樣神族依舊能夠毀滅大量的神祇，讓人族沒有好處可占，從這裏你就應該能夠明白神族究竟有多麽強大了，如果人妖海三足不心動的話，那未免有些扯淡。”蘭空宇冷冷的說道。
“師父，當初您是如何逃脫那場浩劫的呀？”溫子魚好奇道。
“我可是虛無之神蘭空宇，你們海族不是有我的傳說嗎？當時的我已經去了其他世界修煉，回來的時候發現老家都被人端了，要不是這是師父留下來的世界，或許在當初我就把人界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