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

  番外8

  溫酒差點兒被嚇一跳,感覺徐卿寒熾熱的呼吸近在咫尺間,還說了一句欠收拾的話,可以說是很挑戰她在家裡的權威了。


  她被男人雙臂抱著沒辦法轉過去,看著窗戶外璀璨的夜景說:「可能是在做夢的時候吧,記不太清了,又不是什麼值得掛心的事。」


  徐卿寒低下頭,深沉的眸子落在她精緻弧度的臉蛋上,然後伸出手指,將她烏黑的髮絲梳理到耳後,這樣說話更加清晰許些:「我看你打電話嘴巴會說的很,到我這,就什麼都記不清了?」


  「徐總,偷聽人說話要挨打的。」


  溫酒本來想用腳,從後面睬他。


  誰知,剛抬起左腳就被徐卿寒橫空抱了起來。


  他這招過於防不勝防,驚得溫酒雙手抱緊了男人的脖子,轉眼間,又被放在了身後那張偌大的床鋪上。


  白色的被褥,卻不及她一身雪白皮膚。


  「嗯?」徐卿寒居高臨下,英挺的身形站了絕對的優勢,以完全征服的姿態,將她手腕扣住,抵在了枕頭上,低下頭,低聲說話:「看來生了女兒,連智商都長了?」


  方才溫酒的那一番猜測,顯然他是都聽去了。


  話挑開到檯面上來說,溫酒也拋下那一點半點的變扭情緒了,出聲問:「你沒心動過嗎?」


  「嗯?」


  「董遇晚出身好,在職場上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人嘛……」溫酒想了想,說:「雖然沒我漂亮,也勉強能入目就是了,她為了你,把自己未婚夫給出賣了,你沒心動過嗎?」


  徐卿寒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蛋,最後在那柔軟的耳垂捏了下。


  「少動手動腳。」溫酒將他的手拍開。


  只見徐卿寒薄唇低低一笑:「我心動什麼?當年剛開始還等著你追國外來,後來那張婚帖,完全斷了我對女人這種生物的念想。」


  「這麼說,您還委屈的不行啊?」


  「不敢。」徐卿寒俯低,薄唇貼在她髮絲上說:「以後別再吃董遇晚和施宜初的醋,她們一個對我父親被陷害的事有恩,否則可能我父親病逝前都回不了國,除此之外,我跟董遇晚沒任何私交,她失去未婚夫,我還沒大方到把自己賠給她。」


  「而施宜初……」提到這個,徐卿寒話頓一秒,神色如常地對溫酒說:「你也知道,她曾經在福利院長大,其實她的外祖母,是徐家的老傭人。」


  溫酒眼眸有些訝異,並不知道這個。


  徐卿寒今晚,耐心地講給她聽:「施宜初出生后,她的父母遭遇到歹徒破門劫殺,而她外祖母年邁,因為無力撫養,便把她送到了福利院居住,那時施宜初已經快六歲,當時被關在柜子里才僥倖逃過一劫,又因為父母喪命的緣故,她變得性格內向敏感,直到九歲,她的外祖母去世,我媽得知老傭人還有一個外孫女,才去福利院把人接回來。」


  「六歲慘遭雙親離世,還沒跟爸爸媽媽好好告別,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就只能躲在福利院里自己療傷,而九歲被接到了一個富貴的家裡,肯定無法融入你們,雖然命運因為徐家被改寫,她明著是幸運的,其實內心很自卑吧。」


  溫酒這才回味過來,怪不得施宜初那麼在意馮佩媛的想法。


  徐卿寒默認了溫酒這番分析,也實話說道:「年少時我會讓她跟在後面,是對她身世有著幾分憐惜,不代表我對她有男女之情。」


  憐惜這次只是用的委婉,攤開了來說,就是可憐。


  因為施宜初的身世可憐,為人又自卑敏感……而到底男人都是保護欲作祟,做著蓋世英雄的夢。


  溫酒抿著嘴巴說:「你徐卿寒把人當妹妹養,養著養著結果呢?施宜初把你心上人了,作孽了吧?」


  「……」


  被她劈頭蓋臉的挖苦一頓,徐卿寒竟無言以對。


  「哦,然後你呢……在國外察覺到施宜初的心思了,嚇的趕緊把人送回國,這是生理上的排斥妹妹愛上哥哥這種調調呢,還是你怕被施宜初這種內心有執念的人纏上,將來會有永無休止的麻煩?」


  徐卿寒薄唇扯動,吐出兩個字:「都有。」


  溫酒眼眸眨眨,又問一個:「那你就不怕被我纏上?」


  「不是被你已經纏上了?」


  「也是……」


  溫酒沒忘記當年徐卿寒可是看不上她的,還說她被溫家慣得太以自己為中心,他可沒時間奉陪。


  這些話,很奇怪就算過了在多年,依舊是歷歷在目至今。


  她伸出手,揪著男人的襯衫領口:「反正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這兩個人女人和顏悅色的,不管是董遇晚還是施宜初,最好都別來招惹我,不然我才不管誰幫過你父親,誰身世可憐,照樣抽。」


  徐卿寒握著她的手,低聲保證:「你放心。」


  溫酒意思就到這,多說無益。


  她轉頭,看了看主卧靜悄悄的,突然響起小豆芽:「你女兒呢?」


  「樓下保姆在喂她吃水果。」


  「不是在媽家餵了奶?」溫酒話落,剛想把徐卿寒推開坐起來,而門口處,傳來一道奶聲奶氣地疑問,快了一步:「媽媽?」


  她和徐卿寒同時轉過頭,看到小豆芽吃的肚子鼓鼓的,然後跑到主卧門口來了,正好奇地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大床上這一幕,不懂就問:「為什麼爸爸要壓在你身上?」


  「……」


  溫酒僵了一秒,馬上把男人推開。


  她沒忘記自己女兒雖然小,卻比別家大齡的小朋友還要喜歡講話。


  遇上新鮮物,總是要問個所以然來。


  小豆芽已經邁著步,慢吞吞地過來了,握著小拳頭還打了徐卿寒西裝褲角一下:「你是壞人。」


  徐卿寒坐在床沿也不急於起身,長指將襯衫領口繫上,同時不動聲色挑眉道:「我怎麼是壞人了?」


  小豆芽嘟著嘴巴說:「爸爸會把媽媽壓壞的。」


  她怕徐卿寒聽不懂,還比劃了兩下:「爸爸這麼大……媽媽這麼小,你壞。」


  徐卿寒低笑,正要說什麼,就被溫酒是一記眼神兒給鎮壓住了。


  她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下床,同時低低警告男人:「別教壞我女兒。」


  然後便也不管小豆芽滿臉憂心擔心自己被壓壞的事,走到衛生間去洗澡。


  徐卿寒在後面,跟女兒說:「你看你媽媽還能走路,沒被壓壞。」


  ……


  夜深人靜也該入睡了,小豆芽還小,平時都是跟著大人睡。


  今晚不例外,自然也是睡在主卧里。


  溫酒富花了半小時洗完澡,穿著睡袍走出來時,正好看到徐卿寒把她抱在床中央,正拿出了那張寫滿名字的白紙,哄著小姑娘挑一個。


  小豆芽又不認字,不過還裝模作樣地拿著白紙,看的很起勁。


  徐卿寒拿出自己的枕頭給女兒靠,不忘在旁邊問:「喜歡哪個?」


  溫酒好笑走過來:「她看這張紙就跟看天書沒什麼區別,哪裡知道什麼好,依我看,就叫徐大豆好了。」


  小豆芽不知道徐大豆是什麼意思,聽著就不像什麼好話。


  她抬起腦袋,奶聲奶氣地抗議:「沒小豆芽好聽。」


  「你現在是小豆芽呀,長大了就是大豆了。」溫酒坐在床邊,將卧室的主燈關掉,也不急於躺上來。


  她手心撐著被褥,朝徐卿寒靠去幾分,眨眨眼說:「怎麼樣?」


  通過床頭燈的照映,徐卿寒清晰見到她臉蛋上的壞笑,薄唇微微上揚道:「你以後不怕女兒嫁出去,我隨意。」


  「嫁不出去就入贅唄。」溫酒壞壞的笑,又伸手捏捏女兒的臉蛋:「好不好呀?」


  「不好!」小豆芽嘟著嘴巴。


  她說:「上次我聽到賀姨姨跟人打電話,對方問她是不是想改嫁……」


  所以,小豆芽秉承著不懂就問的原則,好奇道:「我嫁不出去,也要改嫁嗎?」


  「……」


  溫酒和徐卿寒對視了一眼。


  「你怎麼能偷聽你賀姨姨的電話?」


  解釋嫁人這事是次要,主要是要把小孩子教養好了。


  小豆芽理直氣壯說:「是賀姨姨抱著我餵奶喝呢,我不想聽,耳朵要聽。」


  「你女兒說歪理這德行,隨你。」徐卿寒淡淡評價。


  溫酒:「……」


  「好了呀,就這個。」小豆芽肉嘟嘟的指頭朝白紙隨便一指,選的很隨便。


  溫酒和徐卿寒的視線都看過去,她紅唇輕聲念出:「徐清酌?」


  之前這個名字,溫酒沒注意到,又念了一遍。


  徐卿寒將這張紙拿過來,嗓音襯著夜色異常動聽:「你名字中的酒字有個別稱叫清酌,徐清酌這個名字結合了我的姓和你的名,當初想的時候,就寫下了。」


  溫酒沒想到清酌兩個字是這樣由來的,愣了半響。


  還是小豆芽眼睛尖,隨便一指就找出來了。


  她盯著男人英俊的面容,眼眸含著別樣情緒說:「你寫了一頁的名字,也就這個讓人中意。」


  清酌,徐清酌——


  這名字,好看又好聽。


  溫酒低頭,問不識字的小豆芽:「徐清酌,這個名字以後就跟你一輩子了,好不好?」


  小豆芽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媽媽臉上的笑容是歡喜的,她的情緒也跟著被感染,乖乖點著腦袋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