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給我放手

  無邊無際的黑暗幽幽環繞著她,她惶恐地用力拍打著門面,邊拍邊大聲叫喊:「外面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 

  她扯著嗓子喊了好多聲,直到嗓子喊的嘶啞了,外面還是一點響聲也沒有。 

  經過這番折騰,她無力地靠著壁沿,喘著氣。 

  安靜下來,黑漆漆的讓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身子瑟瑟發抖,害怕到不行。 

  從小時候被班裡的女生欺負,將她騙入密林里,然後她們瞧瞧逃走,讓她一個人待樹林里后,她就很怕黑。 

  無盡的恐懼讓她的神經綳的緊緊,幾近到崩潰的邊緣。 

  憑著那麼點薄弱的意志想著逃脫的辦法。 

  忽然,腦袋瓜微光一閃,她在黑暗中急促地翻著包包尋找手機,卻是反覆翻了幾次都沒有找到手機,她才想起來興許剛才心事情重重的將手機拉在辦公室里了。 

  頓時,心下一片絕望,面如死灰。 

  漫無邊際的黑暗讓她覺得自己就像置身在地獄中,強烈的恐懼揪扯著她的心,她近乎崩潰的尖叫。 

  腦海全是小時候被拋棄在樹林里,周圍烏鴉尖細的鳴叫聲,以及一株株如鬼面般猙獰的樹木,讓她害怕的一直在樹林里茫目的跑著。 

  四周黑漆漆一片,孤獨,恐懼,無助,迷茫緊緊纏繞著她,她一直拚命地跑著,跑著,呼吸急促,覺得後面有魔鬼在緊追......小時候的恐懼遭遇如魔症般侵襲著她的身心,殘酷地折磨著她。 

  她倒在地上,身子微微抽搐,筆直僵硬,腦海里充斥的都是兒時恐慌無助的畫面。 

  「救命,救命......」她痛苦地呢喃著,身心似在經受煎熬,全身都被汗水給浸透了。 

  兒時可怕的經歷她一直努力地塵封在心底,想要忘記,今晚如洪水猛獸般侵向腦海,生生折磨著她幾近崩潰。 

  一道清麗的身影緊抓著包包走出辦公樓,見到心儀的他身姿挺拔地朝她走來,她滿心歡喜地綻放笑顏。 

  他面無表情地定在她面前,一開口就是:「你怎麼這麼晚下來?水汐呢?不是叫你帶她一起來嗎?」 

  她一直保持著溫婉笑容:「我白天有些事情沒做晚就留下來見事情做好了才下來,讓你等了那麼久對不起。」 

  「水汐呢?她還在裡面?」他望了望已經漆黑一片的大樓問道。 

  她搖了搖頭:「我看她下班時間一到就早早地走了,想起來要叫她一起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在門口。」 

  見他沉默不語,目光沉凝地望著黑漆漆的大廈,她有些逐促道:「我們走吧。」 

  「我忽然想起有重要的公事要處理,只怕不能跟你一起去用餐了,得先走了。」他語氣淡淡道。 

  她喉嚨一啞,說不出話來,只是兩隻眼睛泛著水汽地望著他。 

  夏嵐是個不可多得的氣質美女,特別是噙著淚的她多了一絲惹人憐愛的凄柔,很能牽動男人的心。 

  其實,她在雜誌社裡,她儘管有些淡漠,但還是有很多男同事追,足已證明她的魅力不小,起碼有令男人心悸的魅力。 

  而她的魅力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顯然沒有幾分。 

  只見他視若罔聞地說道:「很抱歉今晚上不能陪你了,你打的回去吧,明晚我看情況再打電話約你。」 

  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忽然,腰際纏上一雙柔荑,背部貼著綿軟溫熱的嬌軀。 

  他有些厭惡地閉了閉眼,聲音冷硬道:「不要這樣,鬆手,我還有事務要急著處理呢。」 

  一道聲音悶悶的:「如果現在她是跟著我一起出來的話,想必你就沒有緊急的事務要處理了吧!」 

  沒有疑問是斷定。 

  「你多想了,我是突然間想到的,差點就忘了,放手吧,我得走了。」他抓著她的兩隻緊圈的手,分開,她卻又再次圈上。 

  被一個不愛的女人糾纏擁抱,讓他像吞了只蒼蠅般噁心,他不像凌沐澤那麼濫情,只要身材正點的女人就會要。 

  夏嵐長的不賴,氣質出眾,而且身材凹凸有致,是個美女,可是他沒感覺,他想要的一直是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影,那是第一次見她就留下的魔障。 

  她的臉貼在他背上,背對著他的目光閃著痛恨的光芒,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哀求:「我一整天想著都是晚上跟你的見面,你如果就這麼走了,我想我會一晚上睡不著。」 

  「夏嵐,我以為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不是那種粘人任性的,你真讓我失望,我都跟你說了我有公事要處理不能陪你,你還要這樣糾纏。」 

  夏嵐的聲音帶著凄楚:「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期待了一天,卻最終成了泡影,讓我有些承受不了,凌玉丞,我想我真的很愛你。」 

  「那是你的事,我必需得走了。」他不為所動,沒心情跟她糾纏下去,用力扒開她的手。 

  看著他決絕往車子走的身影,她氣的渾身發抖,如果不是還有那麼點理智僅存,她一定會難堪地將包狠狠摔在地上來宣洩滿腔的不甘。 

  他的車子駛入車流中,她身子踉蹌一退。 

  抬首望向大樓,她陰冷一笑,拎著包包腳步虛浮地朝路口走去,攔了輛計程車跳了上去。 

  周圍都是嘰嘰喳喳的說話聲,聽的她耳朵嗡嗡作響,頭昏腦脹。 

  強撐著睜了睜沉重的眼皮子,她模模糊糊地看到有很多人影在閃爍。 

  想要看的清楚些,卻渾身疲累地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她醒了,她醒了。」有女人的聲音在叫嚷。 

  她很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誰醒了,確是意識模糊。 

  好累,好痛,連那麼點光線都維持不了,她又閉上了眼睛,只是隱約聽到耳邊有人再叫:「她又昏睡過去了,快掐她人中,掐她人中。 

  」 

  「哎呀,這不是水汐嘛,她怎麼會暈在電梯里?」 

  很熟悉很響亮的聲音,這個人的肺活量一定很足,水汐迷迷糊糊地想著,後面她們還說了什麼,她意識渙散地再也聽不到。 

  忽然,一道掐上人中的劇痛,將她從無止境的昏迷中拉了出來。 

  睜了睜沉重的眼睛,一道肥的快要流油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這一刻,看到那相見兩相厭的臉龐,她卻感動的想要哭,聲音嘶啞道:「總編......」 

  她看到想來以暴戾著稱的總編眼眶竟然有淚光在閃爍。 

  將她柔軟地身子扶起來,讓她半個身子都倚靠在她身上,對著那些圍觀的上班族叫嚷:「看什麼看,都轉過頭去。」 

  她第一次覺得總編那胖呼呼的樣子帶著可愛。 

  到了雜誌社這一層,總編扶著她走進辦公室。 

  是新的一天,她在電梯里昏迷了一夜。 

  一走進辦公室,還沒有同事來上班,空蕩蕩的。 

  總編將她扶到總編室里坐好,為她倒了杯水,問道:「你怎麼會暈倒在電梯里?」 

  昨晚上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無盡的黑暗,強烈的恐懼緊緊纏繞住她,她呼吸一下子不順暢起來,握著杯子的手在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如紙。 

  總編一見水汐不對勁,連忙走上去奪過她手裡的杯子,被她這副惶恐不已的模樣刺痛,她寬慰地撫著她的背,聲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總編低聲的安慰很柔和,將她的恐懼一點點驅散。 

  她蒼白著臉仰頭望著總編:「我不是暈倒在電梯里,而是昨晚上電梯故障,我關了一夜。」 

  「什麼?」總編驚愕地睜大雙眼,忽然明白水汐怎麼會那麼虛弱甚至驚魂未定,兀自思索:「電梯怎麼突然間就故障了?」 

  水汐也很茫然,怎麼好端端的電梯就故障了。 

  總編見水汐臉色那麼蒼白,拍拍她的肩膀道:「今天放你一天的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水汐點了點頭,身子虛軟地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望著水汐離去的背影,總編手托下巴深思,電梯好端端的怎麼就出故障了。 

  水汐驚魂未定的眼神一直在眼前閃現,讓她目光堅定地望著一處。 

  這件事務必要查清楚,免得下次有別人遇到此類事件。 

  水汐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同事上班了,其中有夏嵐。 

  夏嵐見水汐臉色蒼白地從總編室走出來,目光閃過一絲陰冷,接著,換上擔憂的眼神朝她走去。 

  「水汐,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語氣充滿了擔心。 

  水汐緊蹙著雙眉:「昨晚我困在電梯里一晚上。」 

  「啊,怎麼好端端地困在電梯里了,你沒事吧?人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驚慌道。 

  不想讓夏嵐擔心,她搖了搖頭:「就是頭有些暈呼呼的,其它的沒有什麼大礙。」 

  「早知道你會遇到這種事情,昨晚上我怎麼說都要跟你一起下樓,都怪我,應該拉著你一起走的。」她自責不已道。 

  水汐虛弱地笑了笑:「這不關你的事,人一旦運氣不好就連喝水都會塞牙縫。」 

  「昨晚上一個人被困在電梯里很害怕吧?」 

  水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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