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絕情劍
雨雪城。
雨雪城，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和周圍任何一座城都沒有什麽大的區別。雖然名為雨雪城，但是城內並不經常下雪。為這城起雨雪城這個名字的人，大概是希望雨雪城內每年都能有場大學，畢竟，瑞雪兆豐年嘛。
雨雪城城主，從來都是由宋家家主擔任的。宋家家主之位，從來都是傳賢布傳嫡，也從來不會在意什麽長幼之分。至於為什麽由宋家人擔任，很簡單，因為宋家手中握有一至寶——絕情劍。
正是深夜，大街上已沒有行人。
宋家人，也大都休息了。這段時間忙著家主宋清的葬禮，大家都著實累壞了。可是還不能休息，過不了多久，還得準備下一任家主的繼任儀式。也不知這家主會傳給誰，是宋清唯一的女兒宋若瑤，還是他的弟弟宋田。
後院幾乎無人，唯獨一間房外，站著幾個守夜的侍衛，仍舊是精神抖擻，似乎毫無倦意。這，正是宋若瑤的閨房。
房內，宋若瑤還未休息，隻是癡癡地坐著發呆。她眉眼清秀，臉部線條十分柔美，一身鵝黃色裙裝更襯出了她的溫婉可人。
爹死得太突然了，雖然爹病了許久，但是前一陣大夫還說沒有大問題，怎麽說死就死了呢。一定有問題。
可是有問題又能怎樣呢。宋若瑤抹去眼角的淚水。爹一死，她便被二叔鎖在這房間裏，根本沒有辦法去查父親的死因。就算她真的出去了，也查出了父親的死因，找出了殺人凶手，可她也不會武功，她什麽都做不了。
真是沒用呢，從前爹寵著她，她也不思進取，如今方才知道後悔。
“把門打開，你們都退下吧。”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醉醺醺的，好像就是二叔宋田！
宋若瑤意識到是宋田，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可是她沒法躲。
房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是宋田。宋田雖與宋清是兄弟，但並非一母所生。宋清的母親去世後，父親才娶了宋田的母親。宋清比宋田大十幾歲，一直對這個弟弟疼愛有加。
宋田搖搖晃晃，撲到了宋若瑤的桌子上。
“二叔。”
宋若瑤本能地往後一退，親叔叔半夜醉酒，闖入自己閨房，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宋若瑤回想起以前，二叔對她十分疼愛，總是會捏著她的臉“瑤兒”“瑤兒”地叫，有時甚至還會拉著她的手說好久的話。那時隻當叔叔慈愛，如今隻覺得惡心。
二叔在外那些風流韻事她也有所耳聞，不過他們畢竟是叔侄啊。
宋田的確是喝醉了，宋清終於是死了，從今往後他便是這宋家家主了，宋家是他的了，雨雪城是他的了，還有宋若瑤，終於也是他的了！
宋田支撐著身子站起來，然後張開手一把摟過了宋若瑤。宋田是習武之人，力氣極大，宋若瑤難以抵抗，便被宋田擁入懷中。
“二叔，你放開我，你喝醉了！”
宋田哪裏肯聽，反而摟得更緊，嘴裏叫著“瑤兒”“瑤兒”,開始親吻宋若瑤的脖頸，耳下。
宋若瑤聞著宋田滿身酒氣，被他親吻著，隻覺得惡心至極。他是她叔叔啊，怎麽對她做出這種猥褻之事呢！宋若瑤不知何處來的勇氣，抽出手扇了宋田一記耳光。
宋田受了一巴掌，怒火中燒。宋清瞧不起他就算了，連個小妮子都敢打他！他反手一掌打在宋若瑤臉上，宋若瑤跌倒在地。而宋田毫無停息之意，上前抓起宋若瑤的衣領，將她拽到床上，狠狠一扔！
宋若瑤隻抵抗不過，隻好低聲求饒，希望能博得原諒。
而宋清喝多了酒，哪裏聽得進去，隻覺得眼前尤物，不能放過，伸手就撕宋若瑤的衣服。“刺啦”一聲，撕破了宋若瑤肩頭的衣裳，露出她潔白的皮膚。
“二叔，不要！你放了我！不可以啊！”
宋田聽著耳邊宋若瑤的求饒，更覺得興奮。他想去剛死去的大哥，不禁想笑。
大哥，你可知道你的女兒出落得有多標致，連我這個做叔叔的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據為己有呢。大哥，你平日裏好麵子，從來也看不起我這個做弟弟的，你想不到有一天，你的寶貝女兒，會受我這樣的淩辱吧！
“哈哈哈！”宋田難以抑製住心頭狂喜，大笑出聲，不停地撕扯宋若瑤的衣服。宋若瑤不停反抗，奈何手無縛雞之力，難道真的就要這樣任人淩辱嗎？
“砰”的一聲，宋田倒了下去。
宋若瑤懷抱住自己，望向來人。
男子不過十八九歲模樣，相貌平平，身形也並不高大，穿著最普通的下人服飾。
“小啞巴……”宋若瑤開口喚那人名字，一開口，便哭出了聲。
被宋若瑤叫做小啞巴的男子，名字就叫宋啞， 是院子裏的一名下人。他家世代為宋家家仆，忠心護主。小啞巴並不是啞巴，隻是因為名字裏含有一個啞字，他又不愛說話，像個啞巴一樣，眾人就叫他小啞巴了。久了，就都真的當他是啞巴了。
宋啞輕輕為宋若瑤蓋上被子，又往後退了幾步。
宋若瑤知道，小啞巴是想分清主子和下人的區別，可是她從來不把小啞巴當下人，小啞巴是宋若瑤的好朋友才對。隻有好朋友，才會在這種時刻出現，來幫她。
“小啞巴，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宋啞點了點頭。
“爹已經死了，宋家能留我到現在，肯定是因為絕情劍。”宋若瑤裹緊了被子，心中還存有幾分恐懼，“但是我不能告訴他們絕情劍的下落，因為我覺得我爹是被人害死的。小啞巴，我告訴你絕情劍在哪，你去把它找出來，然後帶著它離開雨雪城好不好。”
宋啞搖了搖頭。
“為什麽，你都答應我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宋啞指了指宋若瑤，又指了指自己，最後指了指房門，仍舊不說話。
“小啞巴，我不能走，我還要調查爹的死因，而且我不會武功，會拖累你的。我若是走了，他們就會來找我，跟著我就能找到絕情劍的下落。所以我不能走，你一個人走，他們不會起疑心的，你武功那麽好，你一定能替我找到絕情劍的。小啞巴，幫幫我，隻有你能幫我了。”
宋啞仍然站著不動。
“小啞巴……”
宋若瑤幾乎是哀求了，事到如今，她也的確找不出其他人來幫她了。
宋啞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宋田，又看了一眼宋若瑤。
宋若瑤明白了，原來小啞巴是在擔心她會被宋田欺負。
“小啞巴你別擔心我，二叔被你打暈了，等他醒來酒醒了，就不會對我做什麽了，小啞巴你過來，我告訴你絕情劍的下落。”
宋啞湊過去，聽宋若瑤一番耳語，然後點了點頭，便走了。
宋若瑤長舒一口氣，好在，是保住了絕情劍，沒有辜負爹。她這樣想，卻沒有發現不遠處屋頂上，站立的兩個人影。
“宋家這小姐，倒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無能嘛。”雲軒輕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哼，自作聰明。宋清這輩子，倒也算有所成，唯獨養了個這麽不中用的女兒，簡直就是廢物。”
“哎呀阮娘，你可別這麽說，人家宋小姐是溫室裏養出來的花朵，到底金貴。不比咱們這樣的，日日在江湖上討飯吃，必須要有一身本領才能活命。”
阮娘冷哼一聲：“我最討厭廢物，若不是隻有這廢物知道絕情劍的下落，我早就毒死她了。”
“阮娘你可真夠狠的，別人又沒惹你，無能也有罪？不過嘛，我覺得說隻有這小妮子才知道絕情劍的下落，倒也不一定。”雲軒故作瀟灑地理了理劉海，“我倒沒看出來，宋田居然對自己的侄女感興趣，真是作孽。說是他為了保住這宋小姐編的謊，倒也不算過。”
“宋田這種禽獸，就該被千刀萬剮！他對我們用處又不大，直接毒死算了。”
“喲喲喲，阮娘你可真狠哪。”
“不狠怎麽能活下去。雨雪城的事交給你處理，宋田是殺是留就看你的了。絕情劍我們一定要拿到手。”
“知道，阮娘的話，我自然句句放在心上。”
“你派幾個人跟上那小子，同時從宋家小姐口中套消息。還有，墨陵的人也就快到雨雪城了，你打算怎麽辦？”
“我已經讓宋田下令，即日起關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阮娘點了點頭：“既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走了以後，雨雪城這邊，你要盯緊一些。”
“走？你不和我一起嗎？”
“門主就快到了，我去接駕，然後陪門主去極南，有事要和極南鮭巫一族的族長商議。”
“看來門主的魅力就是比我大啊。”雲軒撇撇嘴，“話說門主的真麵目你看過嗎？萬一沒有傳說中那麽俊秀呢，我就怕阮娘你一片放心付錯啊。”
“別瞎說。門主他……”
阮娘一時語塞，江湖上的傳言，就是她傳出的。她大概就是唯一一個見過門主真麵目的人，也是最早跟隨門主的人。一路太多風風雨雨，不後悔，也沒想過退縮。
“他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阮娘說完，施展輕功離去。雲軒也不多說，也不追尋，隻是望著阮娘的背影，久久不移目。她太美，讓他難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