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樁婚約
風念卿一番糾纏,風清浦也隻好和金銘做戲,定了風念卿與南宮思銘的婚約。
可憐南宮思銘,還不知自己已被義父給賣了。
風清浦對於這些,倒不是很在意,嗬嗬一笑便過去了。婚約什麽的,他和葉子惜又不是沒有,結果呢,他現在都是當爹的人了,孩子他娘雖然不是當年他最想娶的,這些年兩人也算是相敬如賓。
“叔叔,我要叔叔抱。”風念卿試著從宋若瑤懷裏掙脫,伸著手要金銘抱她。大人們也是沒辦法,便讓這二人親近親近。也不知金銘和風念卿上輩子是怎樣的關係,這輩子風念卿這樣纏他。
葉子惜與宋若瑤寒暄了兩句,便讓風清浦帶著去給風曾軼問安。
風家很大,二人兜兜轉轉許久,仍未到風曾軼的書房。經過風清浦和宋若瑤住的小院時,風清浦一指院中那秋千,笑道:“葉家的後花園不是有一個嗎,無雙說你喜歡,我當時想,既然要娶你,自然要把你喜歡的都準備好,就讓人做了個。可惜,現在隻能留給念卿玩了。”
事情已經過去許久,風清浦早就接受了事實,隻是偶爾夜深人靜,還是會感慨一番:“若是當年……”
“風清浦,若瑤真心喜歡你,念卿也……”
“我知道。”風清浦怕葉子惜擔心,他也確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我隻是隨意感慨兩句罷了,誰沒有年輕的時候呢,就算我還念念不忘,也隻能把這情感爛在心裏了。”
許是情到深處,風清浦牽起了葉子惜的手,溫柔道:“子惜,我已經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的幸福。我隻盼著你能盡快找到自己的歸宿……”
“自然。”葉子惜縮回手,她已望到了正在朝他們走來的風曾軼,二人這樣,實在容易讓人誤會。
“子惜來了?”遠遠地,風曾軼爽朗的笑聲便傳了來,“真是稀客了。”
這話聽著是揶揄,然而葉子惜知道,這也是風曾軼對小輩寵愛的表現。在父親死前,葉子惜也沒有見過風曾軼。後來葉家出事,一切都是風曾軼幫忙料理。葉子惜因為身上有傷,也在風家小住過一段時間。這期間,風曾軼對待葉子惜,便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為別的,隻為葉瑋算是他最好的兄弟,葉子惜也本應該是他的兒媳。
正是因為風曾軼對葉子惜太好,葉子惜便越覺得對不起風家——逃婚,這也太傷風家的麵子了。
“風伯父。”葉子惜微一欠身。
這些年,所有人都深刻的體會到了葉子惜的變化,變得懂事了,也溫柔了,隻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嗯。”風曾軼走近,拍了拍葉子惜的肩,而後一拳打字風清浦胸口,“子惜來了也不跟你爹我說一聲。”
風清浦捂著胸口鬼哭狼嚎:“爹啊,我也才回來……”
風曾軼也不與風清浦玩鬧,這麽多年了,這兒子還是一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模樣,要不是有兒媳婦操持家務,這個家鐵定被風清浦攪得一團亂。
“子惜既來了,便在這裏住下吧。”
這三年,雖說葉子惜住的離羌城挺近,卻未來過風家。風曾軼並不知當年葉家為何慘遭滅門,也不知嚴釋天和葉子惜之間的關係,隻當是葉家遭仇家滅門,葉子惜無力抵抗了,所以葉子惜這些年不回來也正常,誰願意沒事去回憶那些傷心往事呢。
“謝風伯父好意了,子惜這次回來,就是想搬回葉家。”
葉子惜說話很平靜,卻讓風曾軼吃驚不小。搬回來?
“爹,子惜和五弟是要搬回來了,這不是來跟你打個招呼嗎?”風清浦一臉狗腿地笑著靠近風曾軼,卻被風曾軼又一拳打了回來:“念卿今日的書背完了嗎?”
風念卿雖是女孩,卻從小被爺爺當作孫子教養。並且在家中地位極高——高過他老子。
“還沒呢,小丫頭毛躁得很。”
“養不教,父之過。沒把你教好就是我最大的罪過,要是念卿再教不好,我風家就真的完了。”風曾軼白了風清浦一眼,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又轉頭對葉子惜說,“子惜回家是好事。隻是葉家久無人居,還需要收拾一番。我今日便派人去收拾,你現在風家住下,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葉子惜思索一番,也覺得是,便答應了。
而最興奮的,卻是風清浦。
看著風清浦像條瘋狗一樣竄開了,風曾軼又向長輩一樣和葉子惜閑聊起來。不知怎的,就提到了花閎嵐:“我看這小子倒是不錯。”
葉子惜點頭,花閎嵐確實不錯。
“子惜,你也不小了。”風曾軼有意無意地提醒。
對於葉子惜,風曾軼是很喜歡的,不然也不會和葉瑋結為親家。有時,風曾軼想過若是葉子惜是他的親女兒便更好了。隻是,想起風清浦對葉子惜的感情,風曾軼總是有些擔心。
雖說宋若瑤不是風曾軼一開始指定的兒媳,但畢竟為風清浦生了個女兒,這幾年對風曾軼也算孝順。有這樣一個兒媳婦,風曾軼是必須要要護著的。
“也該找個人家了。”
葉子惜一怔,沒想到還會有人關心起自己的終身大事。麵帶苦澀地笑笑,葉子惜道:“多謝風伯父掛心了,隻是子惜心中的人,與子惜不會有希望了。”
再多的海誓山盟,都抵不過舊愛的一句報仇。
“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情愛,我也不是沒有經曆過。”風曾軼難得嚴肅起來,“待那些轟轟烈烈的感覺散去,剩下的便是細水長流了。花閎嵐這幾年與你朝夕相處,你二人若是結為夫妻,便當是做個伴了。”
可是他們如今,不就是伴?葉子惜也隻風曾軼這般擔心是為什麽,誰都不希望自己團圓美滿的家庭被人破壞,哪怕這人根本沒有要破壞他們家庭的意願。
“你爹若是還在世,也不會希望你孤身一人的。”
想起那日離家之時,父親怎樣囑咐風清浦照顧自己,葉子惜又忍不住一陣憂傷。的確,每個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個好的歸宿。
“就算我願意,花閎嵐也不會願意的。”葉子惜想,依著花閎嵐的性格,才不會願意把自己綁起來呢。
“此事你不用擔心,我去給他說。”
風曾軼到底是過來人,對這些年輕人的心思看的那是相當透徹。葉子惜看不透,他又怎麽會看不透花閎嵐的心思。這樁婚事他一定要努力促成,一方麵保住自家的安寧,一方麵也成就一段佳緣。
在風家住了一天,葉子惜也不好再做逗留,就和花閎嵐、金銘一道回了葉家。風曾軼的確是派人好好打掃了的,家裏的一切都沒有變動,隻是少了些生氣。
見葉子惜如此傷感,花閎嵐故作誇張道:“可惜啊,沒什麽人氣。不過花爺我住進來了,葉府絕對的人氣蹭蹭地漲啊。”
“哦?”金銘挑眉,“莫不是五弟要在葉府收攬姑娘,組個後宮?”
這話是玩笑,風曾軼是個幹脆利落的人,昨日一說通葉子惜,轉過頭去就跟花閎嵐談婚事去了。
風曾軼一再強調,是葉子惜自己提出對花閎嵐有意,才托他來說的。可花閎嵐又怎能不知葉子惜的心思。
隻是……他真的太想和小七在一起,哪怕隻能得到她的人。至於心,時間久了,她總會對他有好感的,雖說不知道要多久。
“花閎嵐,我們的婚事,還要勞煩你和風伯父來準備了。”葉子惜不準備回避這個問題,但是也做不到主動籌劃。
若不是為了讓風家安心,她是不願嫁的。
“自然,你什麽都不會嘛。”
花閎嵐埋怨著,心裏卻是喜滋滋的。看來以後,他得多往風清浦處跑跑,學習怎麽當一個好丈夫。
金銘聽著二人說笑,目光卻有些陰沉。小七,當真放下了?
那年的事,風清浦都告訴了他。他也有些恨師父的所作所為,但是沒有到其他人那地步。心裏總有聲音在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師父是愛小七的。
小七應該,也是愛師父的。
他該要怎麽做,才能讓事情變得圓滿呢。去墨陵?他去不了。就算去了,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仰頭望天,金銘忍不住歎氣,難道一切真的要由天而定?
葉子惜和花閎嵐忙著整理屋子,又是忙活了一上午。臨近中午才停下來,回到家的葉子惜顯得是比平日裏要高興些,擦了擦汗道:“還真的餓了呢,金大哥可會做飯?”
金銘搖頭,他是不會的,他隻會吃。
花閎嵐和葉子惜也不會,金銘無奈笑道:“你們呀,若真成了親,有了孩子,怎麽活的下去。頓頓店裏吃,也就你們做得出來。罷了,今日我便替你們跑一次腿吧。”
嘲笑完二人,金銘便走出了葉府,很悠閑的模樣,卻沒有朝酒樓走去,而是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冷哼一聲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