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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探千年紅蓋頭

  等我進去時,別墅一樓隻有杜先生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那。


  見到我,他不發一言地走上了樓,等他上去後不久,杜夫人急急忙忙地從樓上跑下,“你去哪了?我聽去接你的小斌說,他去地下室開個車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你被人家拐了!聽人說,最近有一團夥在南陽流竄作案,專門誘拐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


  聽得出杜夫人言語間流露出的對我的關心,我心裏感受到一股陌生奇特的暖意,自小沒有父母雙親,奶奶瘋瘋癲癲的不善言辭,我早就養成了凡事靠自己的習慣。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月月這幾天如何?”


  杜夫人看了一眼站在我身邊的女仆,“你先下去給安小姐沏一壺茶”


  “是的,太太”


  等到女仆走後,杜夫人這才領著我上二樓,一邊走一邊道:“不好意思,這件事情太過詭異,為不人心惶惶,我和我的丈夫都極力將這件瞞下,所以仆人跟司機麵前我跟我丈夫也不會直接聊起”


  我點了點頭,因為之前在咖啡館裏她刻意對我隱瞞過聘禮的事,讓我知道這位杜夫人是個“不誠實”的描述人,有些事情還需要我自己去推測判斷。


  而這時她對我的坦誠,讓我對她之前在咖啡館的那一番的描述又信了七八分,她是真的很愛她的女兒,但又受“家醜不外揚”的觀念影響極深,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拿女兒的性命來開玩笑。


  我跟著她來到二樓的一個粉紅色的房間門前,隱隱約約地已聽見房間裏傳來的陣陣低沉可怖的嗚咽聲,就好像是一隻被侵犯領地的惡狼。


  杜夫人抬手叩了兩下門後,一陣腳步聲響,然後杜先生將門打開一條縫,見是杜夫人,方才將門全開,“進來吧”


  這時我才看見這個房間裏的麵貌,從門開始貼符,滿滿地貼了一整個房間,在床頭還掛了一個驅邪的八卦陣。


  窗簾未拉,燈也未開,立了一個香火牌,上麵供了幾尊驅邪的法相,房裏照明全靠前方放的那幾盞香火燈,香爐裏插滿了上好的檀香,煙霧嫋嫋,濃得人在裏麵都看不清。


  我進去捂嘴咳了咳,嗆得眼淚直流,心裏真是同情關在這房裏日日夜夜熏的那幾尊法相,他們若真的有靈,熏也要熏暈了。


  杜夫人尷尬地看了看我,“真不好意思,這都是為了驅邪”他們兩夫妻在這待久了,倒不覺得這味道有什麽了。


  我看了看被五花大綁捆在床上的一六歲大小的女孩,顯而易見的,她就是月月了。


  在紅紅的燈光下,她的額頭上貼了一張明黃符紙,可這,也擋不住她青筋暴起,瞪大了眼,布滿血絲的眼球凸起,衝著我齜牙咧嘴一陣低吼。


  我上前將她額上的符撕下,打量著上麵畫的符紋,畫的正是驅邪的“虎符紋”,紋路中規中矩,倒是正確的,隻是…


  我笑了笑,咬破手指後,看似隨意地將這符紋中的兩點連起,一張主“破”的符紋,就成了主困守的“盾”符。


  我將這張符貼回她的頭上,金光一閃,她目光一滯,手腳僵直片刻後,頭一偏,身形一散,暈了過去。


  “這…”杜夫人見女兒如此,看了看我一臉焦急地問道。


  我借著手上的凝起的血珠,食指與中指並起,在麵前看似虛無的空氣裏一抓,將空間裏的靈氣聚在血珠裏,再輕輕往月月頭上一點,“天地神明,人鬼不知,聚!”


  血珠在月月頭上凝成一點,而後化作靈思沒入她的腦海裏,她眼皮微微開闔,終於將眼睜開,眼裏沒了猙獰,望著守在床前的父母與我,盡是茫然跟稚氣,她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媽媽”


  杜夫人聽到她的那句“媽媽”,這些時日以來的擔驚受怕都化作了眼淚,她捂嘴流淚,抽泣不止。


  她轉頭看了看我,見我點頭後,方才上前將繩子解開,摟她進懷裏,和著自己的鼻涕眼淚好一陣親吻。


  而杜先生也紅了眼眶,哽了哽喉嚨後 ,上前一把將妻女擁入懷裏。


  我見到這一家三口相擁而泣,心裏感觸一陣後,走到窗簾前麵,一把將窗簾拉開,黃昏晨曉,一片金黃投下,將晦暗了許久的小房間填得滿滿的,這一家三口在這片金黃中相互依偎…


  杜夫人看著我將貼在門上以及牆上的符紙撕去,滿是擔心地問道,“可以嗎?”


  我向她點點頭,笑得很是肯定,“當然”


  將屋裏這些東西都拆掉後,我拿著一枝朱砂筆,坐在房外,看著這個幾十平方的房間,嘴裏咬著筆沉思。


  杜夫人下樓去安排晚餐,隻留下杜先生在房間裏帶著月月玩。


  杜先生自剛才我將月月的魂召回之後,望向我的眼裏都是躲閃,許久後,他終於下了決心,起身上前,扶著自己的啤酒肚挨著我在地板上坐下,道,“小妹妹,那次那樣說你,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


  我轉了轉手中的筆,“沒什麽啊,隻是我回去後一直在想,你說的你見過很多我這樣的人,我是怎樣的人呢?我想了一晚都沒有想清過”


  說到這,我一臉認真地看了看他,眯眼思索道,“或者說,杜先生又是怎麽樣的人呢?”


  杜先生聞言,露出一絲詫異之色,與我露在眼罩外的那隻右眼對視片刻之後,隻感覺有一股魔力在往裏吸走他的思想,原本眼裏帶的探究漸漸開始被茫然,困惑所取代…


  “老公”


  他打了個寒顫,從中驟然驚醒,看向我的眼裏原本帶的好奇探究全無,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恐懼…


  他倉惶起身,看了看站在我們身後,拿著一碟水果拚盤的杜夫人,一言未發地下了樓。


  “爸爸”


  見到他走,原本在房裏抱著個洋娃娃玩著過家家的月月蹦蹦跳跳地跑出來。


  她出來時見著我拿著那隻朱砂筆起身,開始在房門上下筆勾畫,一臉好奇地問道,“姐姐你再幹嘛?”


  杜夫人將手裏的水果拚盤放下,上前將月月抱起,柔聲哄著她道,“月月,別吵姐姐”


  “姐姐在幹什麽?”


  杜夫人看了看拿著筆行雲流水,以門為符紙畫符的我,聽天由命地將自己的頭與女兒的抵在一起,搖了搖頭,無奈地呢喃道:“媽媽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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