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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咒未起一咒生

  :說不恨是不可能的,被國字臉男人毒害的畢竟是他的獨苗,他唯一的兒子,可無奈他知道一個詞叫做因果報應,既有因才有果,怨也怨不得旁人。


  這般商定之後,空上將這個結果告知了小黑。


  小黑略微思慮片刻之後,覺得可行,便請求空上將國字臉男人放了出來。


  那國字臉男人此時已然蘇醒,正一臉冷漠地盤坐在竹盒之中打坐。


  空上衣袖翻飛將它放出。


  “王”小黑向後退了一步半跪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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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字臉男人眼微張,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狐狸熟稔地湊上前,因身高不夠,爪子隻能搭在它的手臂上,說得語重心長,“小鴉呀,聽我一句勸,別強了,你修為有限,鬥不過他們的”


  不知是不是冤孽,隻要國字臉男人對上狐狸,總是那麽暴躁易怒,它臉紅脖子粗地向著狐狸吼道,“我說了我不叫小鴉”


  狐狸一臉無奈,隻覺得國字臉男人聽不進它的話。


  “小鴉,我最了解靈素了,它最疼的就是你,最不希望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


  …


  麵對狐狸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絮絮叨叨,國字臉男人無力地向天翻了個白眼。


  空上向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點頭,毫不客氣地揪住狐狸的尾巴將它倒著拎起,等它眼神與我對視後,擠著五官,極力地做出麵目可憎的表情,咬文嚼字道,“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看”


  許是用力過猛,狐狸見鬼似地嚇得連連搖頭,噤了聲直縮著脖子向後退。


  場麵控製住,空上一臉嘉許望著我點點頭。


  我揉著擠得有些抽筋的臉,想來我本來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可愛,硬被逼得成日裏凶神惡煞,像個潑婦似的。


  空上進入正題,將來意與國字臉男人說明。


  國字臉男人低著頭並未做聲,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見它如此,小黑在旁道,“王,小的覺得可行”


  國字臉男人長歎一氣,心理防線有些鬆懈,“我家先祖它一生與人為善,從未做過什麽壞事…我也知道,憑中東村那些□□凡胎哪裏有本事去我家先祖的性命,他們充其量不過算個見死不救罷了…可惡的是天魔教人,以狐狸為餌,誘我先祖上當,圍捕與它…”它咬牙惡狠狠揚起手砸在房裏的一張木桌上。


  那張桌子哪裏受得它一擊,桌腳一歪散了架。


  阿欒躲在小黑身後咽了咽口水,心裏尋摸著劉明問起這桌子她該如何解釋。


  “而我鴉族長居深山,若不為著先祖屍骨,怎會大批出動受到中東村人的獵捕我隻是恨!恨人類的詭計多端!恨他們不把我們的命當命!”說到激動處,國字臉男人胸口上下起伏,臉色變紅,眼裏氤氳著一層薄霧。


  它深吸幾口氣,努力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下後,原一直堅聳的肩膀微微塌下,鬆口道,“他們既然願意彌補,我也願意前嫌不計,以前的恩怨就這麽算了吧…我相信這也是我家先祖的心願…那狐狸雖不靠譜,可它卻是最了解我家先祖的…”


  國字臉男人身心俱疲,餘下的瑣事也無心情再處理,隻留下小黑全權負責便甩著衣袖要走。


  狐狸左顧右看趁著沒人留意,偷偷摸摸上前,也不知與國字臉男人交頭接耳地說了些什麽,難得地國字臉男人未曾暴跳,隻臉色怪異地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黑色的類似藥丸的東西遞給它。


  狐狸接過之後,滿麵春色地與他揮爪告別。


  我飄上前,好奇問道,“這是什麽呀?”


  狐狸大方地將爪子一攤,“你要的火龍珠呀!”


  我看著他爪子上那顆黑乎乎一團,像屎又像藥的一團,猶豫著不敢接,嫌棄地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道,“你確定這是龍珠…”


  狐狸對於我的有眼不識金鑲玉很是不滿,嘴巴一嘟,“凡是俗人就愛以貌取人和物,這也是為何我們狐族最愛以色示人的緣故…”


  它爪子一攏,用力一捏,那顆黑丸開裂,金光乍現,露出一顆圓滾滾的發著金光的小珠子。


  那顆珠子隻有小拇指的指甲蓋那般大小,圓潤飽滿,散發出的金光耀眼奪目,可見非凡。


  我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眼裏隻有狐狸爪子上的那顆小珠子,再沒有其他了。


  “可擦擦你的口水吧”狐狸很滿意我的反應,重新拾回麵子的它心情愉悅地將這顆珠子往我手中一扔。


  這麽一個寶貝竟被它像垃圾一般隨意扔來,我手慌腳亂地將之接過如獲至寶地捧在懷裏。


  “這本來是我費勁千辛萬苦四處尋來給靈素準備的生日禮物…現在也用不上了,就給你吧”一提到那個它所愛之人,狐狸話裏總是透著一股悲淒。


  隻是現在的我心思都在這顆珠子上,捏著它左右端看半餉,卻隻見它除了亮些外也並未有什麽特別之處。


  狐狸向天翻了個白眼, “那珠子是火龍的內丹,你是撿了個寶不知道怎麽用,唉…我能說什麽…傻人有傻福…你瞪我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嗎?…哎哎哎…我的耳朵…我錯了…我錯了…女俠饒命呀!我告訴你怎麽用還不行嗎!”


  我將揪著它耳朵的手鬆開,一臉期待。


  狐狸揉著耳朵,一臉委屈地小聲嘟囔了幾句,“活了這近千年都沒見有這麽求人的…你將那火龍珠放進嘴裏,咽下後它便會落到你的丹田處,屆時火龍那極為強大的爆發力便會為你所用,到那時,不誇張來說,別說是什麽零凝島皿,就是他家老祖重生,也要懼你三分…”


  見它說得搖頭晃腦,得意之色溢於言表,我疑惑道,“這麽好的東西當年你怎麽不用用了天魔教那老道還會是你的對手嗎?”


  這話像是踩住狐狸尾巴一般,它炸毛跳起,“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那是我準備送給靈素的禮物,交給小鴉代為保管而已…”


  “這麽貴重的東西你交給它管它的法術可比當時的你低多了”


  “廢話那麽多!你到底想不想要啊!”狐狸氣急敗壞地戳著我的腦門步步緊逼。


  “我隻是好奇…”我護寶似地將火龍珠抱在懷裏,一副誰來也不給的護食模樣,而後義無反顧地將那龍珠放進嘴裏。


  那龍珠大小就像我小時候常玩的玻璃珠子,那總以為要咽下去也會吃力不少,可未想那火龍珠似活物一般,入了口之後便化為液體,順滑無比地溜往我的丹田處,直至在我的丹田處遇見坐在蓮花坐台的小人後,那液體便凝滯不前,最後又聚攏成珠子,遙遙飛在半空之中,如同一輪散發著金光的旭陽一般立在小人上頭。


  龍珠與那小人雖和平相處,卻無法相融。


  而我自從龍珠如體之後,感覺氣象一新,渾身似有取之不盡的精力,可即便如此,我卻敏銳地察覺到這並不是這顆火龍珠能發揮出的最大力量,看來這火龍珠還需我靜修一段時日消化消化,需得盡快返回三無寺才行。


  國字臉男人臨行前已將破解詛咒的方法交代給了小黑,如此,這一行我們也算功德圓滿了,便也不再耽誤,劉明難得慷慨地大張旗鼓召集全村人請我們吃了一團散夥飯後,便又去隔壁村裏借了一輛馬車,連夜送我們回了三無寺。


  而狐狸因無處可去,按它的說話來說,靈素已死,它此生飄矣,怎麽飄不是飄,於是它決定以後跟著我們飄。


  聽得它決定以後跟著我後,我心中動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我便無依無靠的緣故,所以總是格外感性。


  “狐狸…”我為我平日裏對它的動輒打罵而感到羞愧,隻是我這滴難得的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時,預備說上幾句煽情的話來籠絡一下感情時卻見那狐狸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望向天很是感慨道,“說起來這世道一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好歹跟著你們還能混口飯吃,畢竟論起來,若是招搖撞騙還能多幾張嘴不是”


  …


  沒想到它修為有損,讀心依舊這般厲害,三言兩語地說出了我的心聲,說句真心話,賴在三無寺名義上安慰自己是保護空上安全,其實這並不是我的本意,畢竟大好山河,繁花錦繡,我一個妙齡少女若有更好的去處,誰願意成天地待在一個隻有光頭和尚的地方,天天聽他們念那個什麽破經,還不是自那次為擺脫島皿,散盡家財後,已是身無分文的我除了待在可以混吃混喝的的三無寺,還能去哪裏?

  這是內憂,再有陰魂不散天魔教這個外患,出了三無寺真的是舉步維艱啊。


  我還能說什麽?也隻能隨著它無奈地望天歎了歎。


  隻是哀傷不過三秒,狐狸便又開啟自顧自絮絮叨叨的模式,“說起來我跟小鴉那臭小子實在處不到一處去,靈素的骸骨既然它願意幫帶回去,我也就不願意再回那個令人傷心的地方了,要知道,靈烏山裏一草一木都是我與靈素的回憶,我回去非抑鬱了不可…”


  我被它念得腦袋嗡嗡,隻覺得耳邊有千百個蒼蠅在飛,受不了地捂著耳朵向遠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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