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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難畫皮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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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丈夫死後,她連屍都未幫他收,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後便踏上了尋找兒子的旅程。


  路上她風餐露宿,為一口吃的她能出賣自己的□□,後來因機緣巧合之下從一世外高人那裏習得皮影戲,悉心專研之下,小有所成。


  最後幾經周折終於找到蘇家,又費盡心思地進府做了他的奶娘,不求哪天能相認,隻為能伴他左右,時常見他一麵。


  話說完,它淒淒然落淚,扯著袖角不住地抹淚,渾然不見方才眉飛色舞地向我們炫耀自己殺人史的得意模樣。


  其實細細想來,蘇寶成既是她手中的皮影,它這提線人一死,蘇寶成哪還有能活命的道理。


  說到底她不過是試圖在我麵前樹立一位一切都為了兒子的苦命母親形象,以此來喚起我的同情心,以達到饒它一命的目的。


  “可憐人”少爺縮成一團,哆哆嗦嗦地看著癱坐在地已是強弩之末的母親,再聽到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這位奶娘是他的親娘時,也是一臉平靜,半茫然的眼裏泛不起一絲漣漪,能看到的隻有對自己前路的擔憂還有對死亡的恐懼。


  “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我眼神裏冰冷一片。


  “你怎麽敢!”


  在那女子的一片淒然怨恨之中,龍血鞭飛起卷起它的頭顱,血灑半空,在小丫鬟的一聲尖叫聲中,女子頭身分離,圓圓的腦袋飛向空中,撞在牆上,最後滴溜溜地滾至蘇寶成的身前。


  那女子眼睛瞪得老大,滿是不甘地看著蘇寶成,它嚇得拎起那頭向外一扔,卻看見自己的手穿過那頭顱,慢慢變得透明,它低頭一看,不光是手,漸漸消失的還有他的身體,以及遠處的小丫鬟。


  提線人一死,它們這些皮影終究逃不過從世間消亡的命運。


  “我會為你超度,希望你能盡快入輪回之道,轉世投胎”跪在一旁的那個小丫鬟隻是無辜被連累的,是個可憐人。


  那小丫鬟此時還記著狐狸,抬手指著它,狐狸上前,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她的指尖,它“吃吃”笑著,在人前消失。


  解決完這些,驅動著小紙人抬著那女子首尾分離的屍體,狐狸鼻子靈敏得就像狗鼻子一樣,在它的帶領下找到正在吃著晚飯的白老爺。


  白老爺看著這血腥的場麵,拿著筷子的手都在抖,“師父,院子裏不幹淨的東西都除完了?”此時,我在他眼裏再不是那個可以忽視怠慢的小丫頭了,這宅子是他貪便宜買回來的,無論地理位置還是麵積他都極為滿意,現在世道艱難,請高人除妖的錢可比買一棟宅子要便宜多了。


  “當然”我手指一勾,那些抬著屍首的小紙人將手上扛著的屍身放下,蹬著短腿,一個個腳下生風,踩著空氣回到我的袖子中。


  而那女子的頭滾落至白姥爺腳邊,此時,原本它生前外貌還隻是其貌不揚,可一死,沒有法術維持,活了有幾百年的它頓時原形畢露,頭發淩亂得像一團幹草,臉頰凹陷失去彈性,眼角耷拉盡是皺紋,偏偏它還死得不甘心,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就這麽眼珠爆出地看著白老爺……

  這一幕看得白老爺連連擦汗,不敢再多問,急忙吩咐旁邊的管家備了一份豐厚的酬勞,笑臉將我送到府門口。


  可我此時卻不著急走,就在方才原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空上又不知所蹤,經過打聽,被這皮影戲鬧得,白府現在門口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大門一開,隻要你不怕死,端的是來去自如。


  白老爺召集府中的仆人一一詢問,均稱未見有一和尚出入過。


  我帶著狐狸在白府諸人的目送下離開,剛落完雪,四周白茫茫一片,在雪光的映照之下,絲毫未有臨近黃昏,太陽落下時應有的昏暗。


  我摟著狐狸,寒風之中,它依偎在我懷裏相互取暖,我們就像是被趕出家門,無處可去的孤兒,一時之間憑生出一股相依為命的情愫。


  “狐狸,我們現在去哪?”


  狐狸一向樂觀,它拍拍我背在背上那塞著銀票,的包袱,“先去找個地方吃一頓,明天繼續找空上”


  “你不是吹牛你鼻子比狗還靈嗎?你到處嗅嗅,看下空上往哪個方向走”


  “這冰天雪地的,風刮得我鼻子都紅了,聞得見肉就不錯啦,哪去給你找空上.……”


  風雪漫天飛舞中,我已狐狸嘻嘻哈哈地向著遠方走去。


  第二天一早,在昨晚落腳的客棧我倆臨窗吃著早點時,聽到客棧的店小二與隔壁桌的閑談。


  “哎,你聽說了嗎?昨晚城裏出了一樁命案,死的是個打更的,好像是被活活打死的,屍身在雪地裏埋了一個晚上,血都凝固了,瞪著眼長著嘴,像是死不瞑目,看著可嚇人了”


  “說得這麽邪乎,好像你親眼見過一樣”


  “我沒見過,可有人看見過凶案現場,是一倒夜香的,那晚看見一滿身是血的和尚在街上遊蕩”


  我聽到和尚一詞,心中一驚,手上端著的杯子向旁傾斜,滾燙的茶水灑在我手上,我驚呼出聲,杯中灑出茶水濺到了小二。


  “小姐,你沒事吧?”小二對於昨晚抱著一隻狐狸入住的我還有印象,“你放心,我們客棧晚上也有人守著,還請了一會武的護衛,隻要你晚上不亂走,別出客棧,保證不會有什麽事的”


  “小姐您不是本地人吧”小二充分發揮話嘮的本質,逮誰聊誰。


  “嗯”


  “你家裏人可真夠放心的,這世道還敢放你一人在外亂跑.……”


  “你剛剛說的那件凶殺案,那人有看見那和尚長什麽樣子嗎?”


  “好像沒有,他看見的隻是背影,光著頭,身上穿的那件白色僧衣都是血,連他站的那塊雪地裏都是.……那倒夜香的沒敢多看……還以為那血是那和尚的呢,不願管閑事,埋頭就走了,第二天看見官府貼的告示才知道昨晚有命案發生,見提供線索還有賞金,便報了案,消息這才傳出來的”


  空上與我們分別之時,身上穿的那件僧衣就是白色的,想到他從白府離開時,情緒正處於極度失控的狀態,我心裏頭就直打鼓。


  “不過說起來,現在的和尚誰不是這麽個打扮,那倒夜香的臉都未看著,官府找起人來難哦……怕又免不過一陣草木皆兵城裏怕是又要亂起來了,唉,這生意怕是越發難做了.……”


  “你知道那倒夜香的是在城裏哪個位置看見和尚的嗎?”


  “好像是在城南牆角那個位置”


  未作答謝,我從包袱裏掏出一枚散銀遞給他。


  小二連連道謝地接過,“客官,您要來點茶水嗎?我剛剛泡好的”


  “多謝”


  替我將杯子斟滿後,他便自顧自地忙自己的去了。


  隨意吃了幾口之後,我帶著狐狸出了客棧,先了一趟白府,找到約好在白府牆角等我的那位趕車送我的老漢,經過一夜,確定府裏再無詭異之事的白府又重新煥發了生機,府裏迎來送往,很是熱鬧。


  而那老漢坐在馬車上,一雙手攏在袖子裏,看著熱鬧。


  “大叔”


  “小姑娘,怎麽?可以走了嗎?”


  “我可能要在城裏住段時日,你不用再過來接我了”


  “是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我看著老漢凍得發紅的臉跟耳朵,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他穿著單薄,因為冷,本就不挺直的背在寒風瑟瑟中又佝僂了幾分.……

  他已經如此等了我兩天了。


  “已經有點眉目了……你後麵有何打算?”


  “什麽打算不打算,趕車唄,拉著一個算一個.……”


  我沉思片刻後,帶著他來到白府的府門口。


  此時白老爺正站在府門處與來來往往的客人抱拳寒暄。


  “白老爺”


  “是小師父啊”他一看見我就想起昨日滾在他腳下的那顆頭顱,不禁心生畏懼,“今日,我宴請賓客,您賞臉進去喝一杯薄酒?”


  “是有什麽喜事嗎?”


  “沒有”他朗聲大笑,“就是心情很好,許久沒跟老友聚聚”


  “嗯,我稍後還有事,酒就不喝了,可我卻有一事相求”


  “言重了……言重了……你有什麽事需要我效勞,說就是了,我一定竭盡所能”


  “這位是我遠房的一位叔伯,世道艱難,想在你府裏謀一份差事.……”


  “這是小事,管家.……”他招呼在一旁指揮下人忙個不停的中年男子過來,“帶這位老漢下去,好好為他安排一份差事,不可怠慢”


  “是”


  老漢驀然從芸芸眾生之中走到大人物的麵前,還收到他的關注,有些受寵若驚,手都不知道放哪了,隻望向我。


  “快去吧”


  他點頭,跟著那位管家走了。


  “白老爺,多謝你幫忙”


  白老爺擺手,“小師父,你可千萬莫客氣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我們修道之人都講緣法,今日寄得你一份饋贈,我便還你一份,據我相看你這宅院風水,可在院子最北之處種上一片翠竹,院子最東之處栽種一棵矮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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