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為何

  景安的腳步，再度停了下來，他豎著耳朵，聽小公主跟宸帝說話。


  宸帝看了他一眼，見他沒走，倒也沒攆他，畢竟眼下，女兒更重要。


  「這是長樂自己想出來的嗎？」拉著小公主坐在椅子上，宸帝笑著詢問道。


  「恩，兒臣覺得，只要能為大興辦好事情，何必計較男女？」小公主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回應道。


  「沒想到，朕的長樂竟有如此想法，這樣吧，看在長樂的面子上，朕可以對衛堯從輕發落，讓她戴罪立功，監管建立女子學堂之事，若是辦得好，便免去她的罪過，若是辦的不好……」


  「若是辦的不好，父皇再處置她也不遲。」小公主將話接了過來，瞧著她說話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五歲的孩童。


  景安有些感慨，雖然自己從小便被稱作神童，可五歲的時候，也是不及小公主的。


  「景安。」正想著，小公主的聲音忽然想起，景安連忙回神，應了一聲。


  「我跟父皇說話，你都聽到了？」看向他，小公主詢問道。


  「是，微臣聽到了。」景安連忙應聲，有些不解小公主之意。


  「那你可聽夠了？」小公主再度開口，景安越發不解，但還是應了聲『是』。


  「那你還不走？剛才便聽你說『微臣告退』，到現在也沒退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小公主的臉上，帶著疑惑，她倒是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他說告退，卻一直沒離開，所以覺得奇怪罷了。


  小公主的話說完，景安頓時有些尷尬，宸帝看向他，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


  從景安進到朝中開始，他還從未吃過癟，可如今，卻被自家的小公主，堵得沒話說。


  「微臣這就告退。」景安連忙說了一聲，退出了御書房，小公主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宸帝。


  「父皇，那個景安長得，有點像個姑娘。」景安的相貌，確實漂亮的過分，加上年紀小，身量還沒長開。


  他若是穿上一身女裝，說自己是女子，絕對會有人相信。


  「這話，若是剛才他在的時候，你說出來，想必很有趣。」當初宸帝初見景安，就覺得他太過漂亮，若是女子，必定傾國傾城。


  然而，他確確實實是個男子，倒是衛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個男子，若是被當面說成像姑娘，怕是受不住。」小公主一本正經的回應著，想到剛才宸帝答應自己的，她再度開口確認，「父皇答應了兒臣的，可要做到才是。」


  「放心，朕說話算數，說起來，你為何要給衛堯求情，你從未見過她，最多，便是聽了些她的事情。」


  宸帝很好奇，讓小公主來求情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雖然她說了一個，可宸帝覺得，應該還有。


  「兒臣聽聞，父皇要辦女子學堂，覺得這是好事，若以後，常禧大了，或許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更好的留在兒臣身邊。」


  常禧如今的身份，略有些尷尬。


  說她是宮女，她的一切吃穿用度，跟小公主幾乎相同，不僅如此，還有先生教導讀書。


  說她是伴讀，如今還沒到能夠陪伴小公主讀書的時候。


  別看常禧還小，卻有個很要強的性子，不管以後，用怎樣的身份，將她留在宮裡，過去的一切，都會成為她心裡的傷疤。


  若有了女子學堂，將來女子也可以通過自己的能力，進到宮中甚至朝中做女官，那麼以後，等常禧大了，就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的留在宮裡，或者朝中。


  「原來是因為常禧，你倒是對她很好。」聽小公主說完，宸帝點了點頭，眼下，孩子們還小，那個常禧到底如何，宸帝不做評價。


  女兒為她費了不少心思，若將來她有二心，宸帝不介意除掉她。


  「畢竟是兒臣帶回來的人，母后說的，她的事情交給兒臣來辦，兒臣自然要上心。」


  小公主笑著開口，她還挺喜歡常禧的，跟自己性子差不多，說話也差不多，簡單幾句就能懂，不累。


  在御書房待了會兒，找了本棋譜，小公主這才離開，臨走的時候，宸帝特意叮囑她，若是再想找書，可以直接去宮裡的藏書閣，他會吩咐藏書閣的宮人，不要阻攔她。


  宸帝如此說，小公主十分高興，之前她就想去藏書閣找書，可她還太小，加上沒有命令，藏書閣的宮人不放行。


  如今，得到了自家父皇的允許，以後再去藏書閣，就不會有人攔著了。


  瞧著小公主離開，宸帝這才收斂臉上的笑意，回到龍案后，繼續處理朝務。


  「周成仁，傳沈鈺進宮。」看過兩本摺子后，宸帝吩咐了一聲，周成仁應聲，離開御書房。


  小公主去御書房的事兒，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旁人知道，等回到了鳳陽宮，她將此事，說給了常禧聽。


  「多謝公主。」知道小公主是為了自己，常禧十分感激，沖著她行禮。


  「不必如此，你是我帶進宮來的，我自然會對你負責。」笑著將她扶起來，小公主瞧見她看的書，「我考考你，看你如今的功課如何？」


  最開始的時候，常禧時常會詢問小公主問題，到了今年之後，詢問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常禧應了聲，由著小公主來考自己，她本就聰明，又過目不忘，加上刻苦認真，小公主根本就考不住她。


  「不錯，繼續努力，爭取早些跟我去上書房，等那時候，我教你下棋。」


  自從自己學了下棋之後，小公主覺得，下棋是極好的事兒，有種將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不過，在東方熠面前，她的棋藝不值一提，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在棋藝上，戰勝東方熠。


  聽她說完，常禧笑著應聲，這些事情，從前是根本就不敢想的。


  雖然她從不說過去，可過去的事情，她都記在心裡。


  從她懂事開始，就生活在噩夢之中，一直到她遇到了小公主，命運才有了改變。


  她很珍惜如今擁有的一切，也很感激小公主為她做的一切，她希望以後，自己能對小公主有幫助，成為她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