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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重回青雲宗

  故地,總能引起滿腹酸水的文人把什麽複雜的情緒啦,物是人非啦,滄海桑田啦等負麵情緒的字眼聯想到一起,不是還有首傳千古的詩裏就描述過: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別樣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撇了撇嘴花惜琢磨著自己這個故人可不就是活生生的踏在故地上嗎?這心裏怎麽就沒有那一大堆的感慨;

  所遇到的故人也分明都擺出一副全然不認識自己的樣子,可不是,任你再怎麽歲月久遠的故人隻要是站在一個發光發熱的明珠旁邊也都活活被烤成了陌路人;

  這不,山門大陣前草地上,兩名身穿青衣的弟子一左一右靠在了中間一方大石上,低垂著頭顱不知在思考著什麽,被梳成道髻的青絲披掛在臉側,那分明是有意在遮擋那雙偷睡的熊貓眼;

  靠左邊的小弟子翻了個身,一道白光似乎刺入了那半合半閉著的眼角,怎麽說好歹也是這麽多年在偷懶實戰中練出來的敏感度,隻見他象征性的抓了抓耳朵,自語喃喃:

  “關鍵是什麽呢,怎麽就想不出來呢?”


  忽然他頭一側,眼角不經意的一劃,就這麽不期而遇的瞥見了前方山門不遠處緩緩走來的白衣身影;


  他急忙一個翻身,身手極為敏捷的走上前幾步大聲笑道:“見過穆師叔!”


  另外一個還在夢遊中的青衫弟子,身子一個哆嗦,反應更快,身子如出鞘的劍,瞬間彈跳至半空;


  身形懸在半空一頓擺出金雞獨立的姿勢落於青色大石上,並不轉身就對著身後的同伴說道:


  “怎麽樣,小路子師弟,瞧瞧我這劍術又得晉級了吧!”


  身後那被叫做小路子的師弟咳嗽一聲示意表演的差不多就行了,再表演下去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了!

  “穆師叔,是穆師叔回山了,快去稟告.……”


  那大石上的青衣弟子聽後身子一震,急不可奈的轉過身,兩隻爪子把遮眼的亂發向著兩側一撥,頓時那完成一道縫隙的熊貓眼便清晰無比的展現出來;

  花惜一個沒忍住仰天翻了一個白眼.……

  白衣穆彥卻是神色如常像是一點也沒有發現眼前兩個人拙劣不堪的表演裏的漏洞似得,微微點了點頭很是平常的問道:

  “兩位師弟這麽刻苦想必昨晚連夜苦苦修煉?”


  那兩個青衣弟子演技不咋地,臉皮著實厚比城牆,說的也是,都這麽多年了,風裏來雨裏去的任你反應再遲鈍怎麽也都練出來了;


  兩人臉不紅心不跳紛紛露出被誇獎很是難為情的表情來含蓄而認真的點了點頭;


  穆彥聽後又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帶著花惜邁步走進了山門;


  兩道身形走了很遠之後,才傳來兩個青衣弟子的嘀咕聲;


  “哎,你說穆師叔不是出門曆練了嗎?這次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是啊!不知道呢,肯定有貓膩!”


  “小路子有沒有注意到穆師叔身後跟著的那個男童?”


  “怎麽沒注意到,我好想沒注意到我們青雲宗竟有這麽一號人物啊!”


  “是啊!應該不是青雲宗的,你瞧他身上穿的衣服就分明是一件凡人穿的普通衣衫;”


  “哎!我說,小雲子我提醒你多少遍了,在人前不要喊我小路子,聽起來有種斷子絕孫的感覺!”


  “好吧!小路子,下次你不叫我小雲子我便也記住了!”


  “這次明明是你先的……”
……

  “別忍著了,想笑就笑出來吧!”


  是穆彥的聲音,花惜背著學者穆彥的樣子背著雙手踏著穆彥的腳印蹦跳著前進,聽到穆彥的話花惜眼珠一轉軟糯糯的回道:

  “穆哥哥你怎麽不早些說,我都在心裏笑完了”


  前方的穆彥好看的眉毛抖動了幾下,徑直朝著玄火峰的方向走去;


  花惜跟在其身後,並沒有詢問為何不前往奇木峰的第二側峰,曾經的無知癡傻仿佛都成了笑話,如今前塵過往沉澱在心底,花惜終究不會像以往那麽的無知了;


  不過多時,兩人就來到了玄火峰的山腳下;


  山腳下人群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不知在搗鼓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穆彥眉頭不經意間擰成一個‘川’字,隱隱覺嗅到大事不妙的味道暗道:

  “自從師尊駕臨後玄火峰甭說人影難見就連一隻烏鴉的尾巴都難以見到,自己這座玄火峰可真真成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看這架勢難不成自己那位師尊又惹下什麽揪心的禍事?”


  神識覆蓋側著耳朵傾聽起來,一旁的花惜輕拉了一下穆彥的袖子,睜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巴巴的把眼前人兒望著,望的穆彥好看的桃花眼漸漸的蒙上一層霧氣,憂鬱了;

  “好吧!我聽到一句就會複讀一句;”


  花惜睜大的眼睛半眨了眨一副得了便宜還要刷大牌的樣子;

  “有一個少年人”


  “大約十七八歲的摸樣”


  “他有一頭紫色的頭發”


  “不知因為什麽事情”


  “已經跪在山門下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


  “其間不眠不休風雨無阻”


  每說一句,穆彥那好看的桃花眼就眯縫的深刻了一分直到後來幹脆閉上眸子深呼吸起來;


  這時花惜發著軟糯糯的嗓音好心的提醒道:


  “上門討債的?”


  白衣穆彥轉過頭來把花惜哀怨的望上了一眼,可這個時候花惜又變成那個天真無邪無辜的清純摸樣來了;


  穆彥一把抓起花惜的手臂一把躍上了飛劍眨眼功夫就到了山頂某處;

  花惜這才注意到四周的環境,比起花爺爺的奇木峰,這個以火著稱的玄火峰倒是更像奇木峰了;


  在心裏暗暗的讚歎了幾聲,花惜又輕輕歎了口氣,心想這那裏是一座山峰呢?這裏簡直就是一團花團錦簇包裹著的海市蜃樓啊!

  讓人讚歎的同時也會忍不住心神膽戰幾下……

  因為身在此山中的人上一刻還沉迷其中流連忘返,也許下一刻就會忍不住擔心不安起來,擔心眼前的美好會不會一觸即碎或者悄悄的溜走;


  畢竟太過美麗的東西老天都會嫉妒恨不得倒下幾道神雷給劈的粉碎才好;

  不說其他,單說花惜目前眼力視線所及範圍就已經讓他有種想挖挖別人眼珠子的衝動了!


  明明是座山,卻被鬼斧神工的擺弄成了水晶宮殿,亮閃閃的連成一片;

  明明被叫做玄火峰,水晶宮殿卻是建在了煙波浩渺的藍色水霧中,飄飄渺渺朦朦朧朧的像是掛在天空裏的一副壁畫;

  而這副壁畫突兀又和諧的從花團錦簇的花海裏羞澀的露出半邊臉,那晶瑩鮮豔的花朵在藍天白雲下迎風招展簇擁著水晶宮殿像是漂浮著隨時都要遠去.……

  讓人忍不住的感慨:天地萬物便都成了背景,世上最美的佳人也無外乎有如此風情了;


  望著望著,花惜漸漸的好奇起來:


  “那座華美的水晶宮殿裏究竟住著的是怎麽個萬惡的禍水了,竟然,竟然奢靡到如此程度,還讓咱小老百姓活不活了!”


  牡丹花枝身子顫了顫,花朵不小心打在了花惜握緊的小拳頭;


  花惜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暗罵:

  “就連顆牡丹也都成精了,這是在為主人打抱不平嗎?”


  沒想,那牡丹花枝又抖了抖,像是在和花惜賭氣,無論無核一定要分出個輸贏來;


  白衣穆彥躡手躡腳走到了水晶宮殿前的一個水晶樹下,上半身前傾湊到一片水晶葉子邊側耳傾聽了一陣,花惜眼珠子轉了轉也躡手躡腳的繞到穆彥的身後;

  隻見白衣穆彥嘴角輕揚,花惜心裏暗道有戲,身子不覺就站的筆直筆直的;


  隻見白衣穆彥左手捋起右手的袖子,露出白嘩嘩的手臂來,那手臂彎出很奇異的角度靈蛇一樣迅捷如電的伸進了層層疊疊的水晶樹葉裏;


  花惜被穆彥那詭異的身法和速度弄得驚詫無比,半張著的嘴巴就是合不攏,就要拍手叫好時;


  花惜眼角餘光隻見剛剛還嘴角上挑自信滿滿的微笑頓時僵住,眼神也刹那如曇花謝幕暗淡了整夜的星光;

  “好徒兒,這就是你給見為師的見麵禮嗎?”


  天籟之音從天際而來,輕舔著你的心尖尖,像一曲傾城散,聲起動天下;


  身後的花惜神情呆滯的看著眼前溫柔似水舉止優雅從容的穆哥哥那頂天立地偉岸的形象瞬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撒嬌賣好的‘諂媚’嘴臉;

  花惜暗叫:“手段高啊!手段絕啊!”;

  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話本子所述的故事裏無一不透著一定的規律:


  “如果能讓奸相的人露出阿諛之態以屬國之禍害”;

  “如果能兵不血刃使的正人君子諂媚奉承匍匐在腳下的話,當屬天下首屈一指之必除禍害,在漫長的曆史中也有其官方稱謂:妖孽”;

  花惜在心裏深深的鄙視了眼前的謫仙般的人兒,發誓以後再不喊他穆哥哥了,真是丟人;


  拍馬的前戲做的差不多了,穆彥轉身尋找花惜的身影,一轉身嚇了一跳,好死不死的正好瞄到花惜仰天翻白眼的連貫動作的刹那;

  顫抖著大手拉著花惜的小手正麵朝著水晶樹前,恭敬的拜了拜說道:“師尊,我把花惜帶來了!”


  花惜暗想這家夥的師尊難不成就是眼前這顆奇怪的樹不成,美是美了點,閃是閃了點,造型也著實奇特了些,可做為一個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怎麽能屈尊降貴去拜一顆樹為師呢?

  “對著一顆樹叩拜那不是說明以後天下的樹都得喊師伯師叔了嗎?”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一瞬間,整個天地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花惜隱隱都能聽到花兒木兒身子顫抖的聲音;


  更令人驚悚的是,花惜有一種錯覺,那就是似乎這一刻時間被生生的定住了……

  置身與這一刻時間區域之外的人感覺不到任何歲月的流動,而置身於這一刻時間區域內的人卻是可以在漫長裏睜著眼睛看著生命一步步走到盡頭;


  出於本能,花惜直覺告訴自己這種危險是針對自己而來,身上毛孔根根直豎,原本蒼白的臉更加的慘白如紙;

  危機時刻,花惜總能爆發出驚人的明感度;像是覺察到了什麽,花惜沒來的急呼救也來不及歎息,隻能死死的閉上了眼睛;


  耳旁響起穆彥那焦急到語無倫次的沙啞聲;


  “師尊不要!花惜……散開!”


  時間太快又太慢,像是無數個慢鏡頭被一束光攢起又緩緩的釋放,無數慢鏡頭在回播,讓人扼腕中無可奈何;

  關鍵時刻,花惜感覺身子被人一旋,整個人似乎被人死死的抱住,一股溫熱席卷全身,帶著劫後餘生後的莫名滋味。


  待到再睜眼時,抬手迎上穆彥那蒼白焦急的芙蓉麵,然而讓花惜終身難忘的是那雙溫情似水的眸子此刻那種不顧一切的決然和瘋狂;

  那時的他想:“他是緊張自己嗎?穆哥哥應該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花爺爺對自己最好的人了吧!”


  好長時間過去了,空氣裏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不減反而好像越來越濃重了,像是一個將軍堵上全部身家與自己的君王倔強的對峙隻為換得對方改變一道王令;

  這是赤裸裸的與虎謀皮,而將軍手中的唯一籌碼便是對方的信任和榮寵……

  根本沒有把握,形勢也不容一絲錯漏,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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