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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十年相一賭

  花惜問道:“那不知落風師兄想要怎麽比試呢?”


  落風真人眼眸低垂莞爾一笑道:“不若十年相一賭?”


  慕顏皺眉,眯起桃花眼眸望著落風真人,很顯然並不是很理解話中的含義;


  花惜則是一直幹瞪著眼,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像是在說:“你們有誰能給我解釋解釋呢?”


  落風真人搖著那把傳說中的風雲扇又是莞爾一笑解釋道:


  “風雅之人上戰場,那比試太過於落了俗套!”


  “一眼望到底的較量也太沒味道了!”


  “不若換種方式,我們這次的相約就定位一場賭博,時間期限為十年,如何?”


  慕顏皺起的眉毛鬆開又皺起,拉平了再擰巴,如此反複,讓人好不憐惜.……

  但他始終保持著理智,反複琢磨著對方話中的深意;


  畢竟此次麵對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而是在整個修仙界都聞名已久的無雙才子落風真人啊!早知道稍不留神就會被算進了陷阱裏了;


  慕顏沉吟了半晌才道:“那麽,這賭博的內容是什麽呢?賭注又是什麽呢?”


  落風真人“嘩”的一聲收攏了折扇,頓時書生身上那獨有的意氣風發之氣便悠然而生,隻聽他道:

  “這個簡單!賭博的內容為一副畫,也就是由我執筆為花惜畫上一幅畫,並且交於花惜保管!”


  “我賭的是十年後,這幅畫必將會發生天大的變化;”


  “賭注嘛也很簡單,就是十年後花惜親手為我釀製一壇‘桃花笑’;如果我賭贏的話!”


  慕顏心裏有些狐疑:“難不成這畫有貓膩?是墨水嗎?”


  落風真人像是早料到慕顏會這麽想,沒忘記補充道:“放心,筆墨紙硯都沒有任何問題的!”


  慕顏這下更加疑惑了,正在琢磨著,隻聽花惜脆生生的聲音插了進來;


  “好,我賭了!”


  慕顏忍不住皺眉暗道這小家夥今天是怎麽了,總感覺他好像比往常衝動的多呢?


  正欲說些什麽,後又想起落風真人先前的那一襲話,一時又有些猶豫了.……

  也罷!花惜終究也是要慢慢長大的,獨立起來也不是壞事;

  再說,輸了,賭注也不過就是一壇桃花笑罷了!就當是他成長路上的一道磨煉也的好的;

  不過多時,眾人漸漸散去了,由慕顏提議三人前往花惜所住的‘陌上桑’小院兒去完成作畫的過程,對此落風真人倒是絲毫並不在意;


  一路上落風真人走在兩人最後麵,視線卻始終不離花惜,眼眸睿智複雜難辨.……

  三人來到了籬笆小院,落風真人示意花惜順便選擇一處站定,花惜四處瞄了瞄走到了兩顆老桃樹之間的秋千,便走向前去;


  落風真人取出了一張白中泛著黃的畫布,隻見那畫布淩空漂浮在他身前半空中,而落風真人手中憑空出現一隻精致的畫筆,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追雲筆了;


  拿起畫筆的書瞬間,靜立在畫布前的落風真人身上那儒雅雋秀的氣質似乎更加濃鬱了,花惜遠遠地似乎都能聞到陣陣墨香從落風真人身上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


  大約過了一刻鍾,落風真人放下了手中的畫筆,花惜看到那畫布上隱隱散發著紫金色的光暈,一時覺得十分的驚奇,趕忙上前去觀察,慕顏也急走幾步去看看那畫中之人的摸樣;

  畫中,正是花惜此時的摸樣,一身白色碎花的衣袍,有些窸窣泛黃的頭發被一根白色的發帶束起自然垂至身後,也有幾縷發絲淩亂的跑到了兩側和前襟處.……

  畫中的花惜側坐在秋千的邊緣,像是正欲蕩起時,被什麽東西吸引,畫中人頭微微向右一偏了一些,幾根亂發晃動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不經意的望了過去,而視線所指向的就是秋千右邊不遠處的一顆老桃樹;

  視線順著老桃樹向下移動,一片桃花枝中的一片潔白如雪的衣角,白色衣角翩躚像是正欲離開被被花枝纏繞不肯放之離去似得.……

  那白色衣角赫然是慕顏的,而作畫之時慕顏正站在離花惜不遠處的右側老桃樹下,不知在想些什麽.……

  整個畫麵平平淡淡,不光光是畫中之人就連整副畫中的整體景色也毫無半分出彩;

  如果真的要評出了美來,那就隻剩下那桃樹下的一角白色衣袍了,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落風真人莞爾一笑,輕輕卷起了花卷遞給了花惜,花惜接過來看了看,扁扁嘴巴!


  在兩人的注視下,花惜把畫放入一精致的木匣子,再埋入了右側的老桃樹下;


  三人相約十年後今日此時,共同來到此處,一起打開這副畫,完成這個十年之賭.……

  這次的上門切磋事件就在落風真人轉身離開玄火峰而宣告結束;

  此後的日子裏,也偶然有一些膽子大的好奇之輩結伴來到玄火峰,而參訪的理由便是:找花惜買酒喝;

  為此花惜的‘陌上桑’小院也是隔三岔五有人不請自來;

  來的弟子看到眼前明顯靈動的花惜都有些不可置信,當然驚歎於玄火峰的美景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在此期間,一身紅衣如火的紅衣也來過兩次,但話語都不多,加起來也不過三個字;


  第一次,她隻是眼眸凶狠的怒瞪了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風風火火的飛走了;

  至於第二次嘛,她仍是一身紅衣如火,聲音依舊清冷的說“買酒”然後丟下一袋靈石,拿起幾個酒葫蘆就又飛走了;

  是故,花惜雖然人未出玄火峰,但是一時間也成了青雲宗的熱門人物,眾人回想曾經記憶裏的花惜時,那也是眾說紛紜;


  有的說:“花惜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了,竟然拜入玄火峰成了那位的小弟子,最重要的是還稱為慕顏真人的小師弟,日日都可朝夕相處啊!”


  也有的說:“很多名人自小都是與眾不同的,比方說人間的一代大儒老子,小時候不也被罵成傻蛋嗎?像他們在這些人,往往看起來就是泯然眾人裏的一個石頭,殊不知石頭裏麵藏著的是鑽石;”


  更有人說:“花惜這些年肯定是遇到什麽奇遇了,不然怎麽會輾轉與玄火峰搭上關係;”


  “不過話說回來那位不但高的離譜而且也是怪的夠嗆啊!”


  “收徒弟專檢身世離奇的收,好像很喜歡把廢材煉成寶貝的過程似的!”


  “ 聽說,曾經的穆師叔剛拜入他門下是也不過就是個資質低下的五係偽靈根罷了!”


  “竟有這回事?不會搞錯了吧!”


  “怎麽會?你們說我怎麽就遇不到這種自天而降的狗屎運呢!”
……

  時光穿流水,不知不覺又到了第二年的春季,這時的天氣還有些冷,屬於那種乍暖還寒的天氣;

  這一年花惜已經年滿二十周歲了,他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多了,曾經那種病態的枯黃也消失不見了,像是一刻枯草一夜逢甘霖從新變得嫩綠起來;

  而在過去的一年歲月中,花惜跟在玄月和兩位師兄的指導下,勤加修煉著……

  至於修煉的過程嘛,那是大把大把的靈丹妙藥當飯吃啊!加上每日靈酒喝不停,這樣被驢趕著上架修為也磨磨蹭蹭的到了築基中期;


  比如在天空中禦把飛劍飛行什麽的基本上難不倒他了!

  陌上桑的籬笆小院經過花惜這一年的打理早已不再是空空如也一片荒涼的場景了;

  雖然比不上玄火峰其他地方的繁華似錦,但也算是鬱鬱蔥蔥,靈氣十足!

  花惜走到院子裏,甩了甩胳膊和發酸腿,又把脖子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練起了每日必做的‘健美操’;

  說起這個健美操,花惜隻覺頭皮上的幾根頭毛又開始不老實了;

  記得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正午,慕顏又為花惜演練了一套簡式的劍法,慕顏都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演練了,而花惜壓根就沒想起來要數……

  “穆哥哥,這個勞什子劍法叫什麽啊!怎麽會這麽難!繞來繞去,我的眼睛都花了怎麽還能記住呢?”


  慕顏好看的眉毛呈聳拉狀,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麵對如此弟子,教的那個人更加累吧!


  心累啊!這到底是什麽樣“愚笨”的資質啊!恐怕一隻驢學的都比他快吧!

  但是,自從認識花惜以來,諸如此類的情景幾乎每日都會上演個幾出,真真是比驢身上的毛還要多,慕顏也早就習慣了,事到如今,麵對如此世間奇葩,他還能說什麽呢?


  隻得有氣無力的說道:“惜兒,這可是為兄專為你量身創作的劍術‘惜雲劍’;”


  “你要知道,為兄創建這惜雲劍時,究竟花費了多少心血……你.……你怎麽能.……怎麽能喊累!”


  人是越說越激動,話也越說越委屈,花惜覺得是不是下一秒,眼前的仗劍而立的白衣公子就會一把扔掉劍蹲坐到一旁學小媳婦哭鼻子;


  花惜睜著無辜的眼珠子,心想這到底怎麽了,我沒做什麽啊!


  但緊接著,花惜預想中的怨婦罵街的戲碼並沒有上演,隻見眼前執劍而立的白衣公子剛剛還是一臉無奈的樣子,可是眉目流轉間,他的那雙桃花眼精光四射,嘴角上翹;

  這個動作花惜很熟悉,是故,花惜的頭皮又開始發麻了;

  慕顏拄著劍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了花惜,扯著他那清風般溫潤的聲音說道:

  “這個劍術嘛,對你來說卻是有點困難,不若我們換一種武功練練,為兄保證你定會喜歡,最重要的是一定學的會!”


  花惜狐疑的望著眼前這個笑的像個狐狸的師兄,總覺得剛剛那話是不是太過於溫柔了,有點哄小孩子的嫌疑啊!


  花惜點了點頭心想:“能學會就行,總比這晃瞎人眼的什麽雲劍好吧!

  接下來的一整天,就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中度過了……

  花惜不得不承認這個健美操卻是比較管用,不但一學就會,而且啊練起來,看到的人都是眼睛睜的大大了,很顯然他們也很吃驚啊!


  於是,花惜心裏確定無疑,這健美操真真是一門上等的修煉功法;

  用慕顏的話說:“隻要持之以恒,總有一天,會厚積薄發,打遍天下無敵手的!”


  所以,每日打坐練功後,花惜都會扭這麽幾圈,即便是麻木抽筋的腿經過這麽幾扭也能奇跡般的複蘇起來,這又使得花惜忍不住再次感慨:

  “這門武學真真是深不可測呢!”


  “惜兒!”


  花惜扭頭看了過去,來的人正是一連十幾日未曾露麵的慕顏真人;

  花惜望著慕顏手中抱著的一疊衣物問道:“穆哥哥,這是……?”


  慕顏真人騰出一隻手,在花惜額頭上敲了個爆粒子,寵溺的道:

  “我的小蠢豬,你平日裏跟我叫板時,不是挺聰明的嗎?”


  “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變回傻蛋了!”


  花惜等著對方,示意對方別廢話快點說;

  慕顏卻是不管,補充道:“如今我們的小蠢豬可是長成個大蠢豬了!”說著還伸出手在花惜頭頂上比劃了下;

  花惜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早就不知不覺的短小了很多,吐了吐舌頭問道:“這些都是哥哥你親手做的嗎?”


  慕顏把胸前一疊一副遞給了花惜,狡黠一笑,事先走到了前麵;

  “算是吧!我這些天設計的,還專門跑下山一趟,找城裏的成衣鋪的師傅給你連夜趕製的!”


  木屋前,慕顏坐在桃花樹下,一口一口品著茶,眼眸不時往樓上瞟了瞟;

  好半天了,花惜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好哥哥,這衣服怎麽穿啊!你上來幫我穿吧!”


  白衣公子先是臉皮一僵有些不自然,還有些些惡作劇的竊喜,隻見他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白玉茶杯,一臉古怪的上樓了;

  小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二樓木門咯吱一聲響門開了,一白衣公子淡淡然的走了出來,其後跟著的身影卻有些忸怩作態,待到兩人完全露出了身形來,視線才豁然開朗……

  那一瞬間桃花枝一陣的亂顫,令人有種驚豔了時光的錯覺.……

  陽光下,白衣公子轉過身來,低頭為花惜整理了有些淩亂的衣襟,然後再後退幾步,上下看了又看,滿意的點點頭笑道:


  “真是合適啊!不但大小合適,就連你身上獨有的氣質也都趁出來了!”


  花惜望著眼前那雙眯起的桃花眼,頭皮又是一陣發麻,不確定的問道:


  “好哥哥,是真的好看嗎?”


  白衣公子眯起的桃花眼緩緩的舒展,定定的看著花惜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裏,一臉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真的好看,為兄什麽時候騙過你!”


  花惜望著眼前這個清如春風豔如桃花的白衣公子,他的那雙桃花眼總是有種感染人心的魔力;

  當他望著你笑時,你隻覺的自己像是跌進了柔軟的桃花堆裏;

  而當那雙桃花眼恢複了清澈的凝望著你,你會感覺自己又掉進了桃花釀裏,醉醺醺的就深信不疑了……

  雖然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想了又想,算算這些年來,自家這個好哥哥貌似就真的沒有騙過自己呢!


  於是,花惜也就點點頭,不再糾結了!


  “穿的這麽漂亮,也該四處溜達溜達,山下的很多弟子們對我們這個玄火峰的小師弟可是好奇的緊啊!老是憋在這玄火峰上,好好的人兒會發黴的!”


  說著說著,白衣公子又低垂著眼眸,嘴角噙著笑轉身離開了;


  花惜撓了撓頭發,怎麽就覺得,穆哥哥這話好像是話中有話呢,今天的那笑也似乎更加的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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