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二生（夜市）
陳文的態度擺在那裡，樂清婉就算再怎麼樣也不好說什麼, 只好往旁邊坐了一些, 給烏小羊留出了位置。
烏小羊也就很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陳文眯眼一笑, 遞給她一雙筷子。然後他們倆一起無視了坐在旁邊的樂清婉。
「陛下，平章王求見。」小安子低頭在陳文耳邊低聲道了一聲。
陳文挑眉, 平章王是先皇的弟弟, 他的皇叔, 在他登基以後，就一直待在封地，陳文默了一瞬，擺了擺手：「讓他去御書房等朕。」
「是。」
陳文有預感, 這個平章王，蕭允章一定沒什麼好心思, 當初就就是他和先帝搶的皇位，所以他一直不太喜歡他的這個叔叔, 只是和他父皇一樣一直礙於顏面, 只能把他仍在封地, 再讓人盯著他。
本來是按照規矩，沒有陳文的傳召他是不能進京的，但是陳文在登基的時候又說要以孝為先，所以.……他叔叔要進京也沒人攔著。
「烏小羊, 快點。」陳文在前面叫了一聲還在吃的烏小羊。烏小羊只好放下筷子跟在陳文後面。
御膳房裡站著一個四十多歲樣子的男人, 陳文緩步走到案牘後面坐下：「皇叔, 好久不見。」
「陛下。」蕭允章拱手作禮，「臣這次進京並沒有別的意思。」
陳文挑眉。
「只是最近聽說京城有些人對陛下有些.……」
「沒有。」陳文還沒等他說完就一口回絕，他從小就聽他的父皇說，他的這個叔叔城府深的很，他可不敢亂用。
蕭允章沒想到陳文會這麼果斷，他愣了一瞬：「陛下，臣雖然在封地待了一年多，但是京城的勢力也不小，若陛下用地到……」
「不需要。」惜景知道了蕭允章入宮騎著馬就奔到了皇宮，他是唯一一個進御膳房不需要通報的人，惜景一把推開御膳房的門，「王爺，您遠在封地，居然可以這麼快得到消息，並能這麼快地到京城來，也是不容易。」他喘了一會氣，站直身子說道。
「柱國大人。」蕭允章看到他來了微微眯起了眼睛。
烏小羊站在陳文後面，看著這三個人，感覺各自都有小九九，不過她全程只看陳文。
「平章王入京看朕，朕很開心。」陳文客套話總要說一點，「皇叔雖然遠在封地，對京城的事情還是很關心啊，朕應該欣慰？」
他問了蕭允章一句，擺明了態度。
「陛下，臣絕對沒有謀逆的意思。」
「王爺，陛下可沒有說您如何，這帽子不能隨意戴的。」惜景知道蕭允章的野心，他的爪牙至今還在京城，他這次趁那些老臣有怨言進京，意圖很明顯，就是要趁火打劫，在不就在旁敲側擊地告訴陳文，我也是有勢力的嗎？
不過他太著急了，急於表達出自己的意思，陳文和惜景是何等的人物，豈會讓他牽著鼻子走？
但是陳文現在確定沒有辦法扳倒這個人，所以他只好說道：「朕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惜愛卿也不用如此咄咄逼人，皇叔既然來了京城便是朕的家人，只是朕現在的確沒有什麼需要皇叔幫忙的，如果需要朕一定不會和皇叔客氣。」
他對著惜景使了一個眼色，惜景拱手對著蕭允章行禮：「王爺，我剛剛失禮了。」
蕭允章默了一瞬，又在臉上堆出一個笑容：「無妨無妨。」
「朕和惜愛卿還有事情要說，皇叔先回京城王府吧，留在京城過個年也是好的。」陳文道。
蕭允章拱手作禮：「謝陛下。」行完禮，他就離開了御膳房。
陳文看了身後的烏小羊一眼，在桌上拿了一張紙寫了幾個字：「去賬房拿賞錢吧，我可一分錢沒少你的。」
一看有錢，烏小羊開心的接過紙條，行了一個禮：「謝陛下。」
支開烏小羊，陳文問惜景：「查的怎麼樣？」
「陛下，這個人是先祖年間的相國，後來出家做了和尚，賜名空念，二十年前去世了。」
「先祖？」陳文皺眉，「你確定沒有弄錯？」
惜景搖頭：「這個陳文原來是刑部侍郎，經手的案子有一起就是陛下在暗地調查的，京城兇殺案，本來是蒼志手下，後來好像是因為自己的未婚妻被蒼志殺害然後反水幫了先祖，一舉殲滅叛賊。」
先祖年間的人？到現在都多久過去了？幾十年，烏小羊怎麼可能認識這個人？她的樣貌不過二十歲，陳文尋思了好久，突然想起來，烏小羊在上次提到殺人案的時候好像知道些什麼，他愣了一瞬，道：「接著說。」
「他的未婚妻……名字叫.……」惜景看著陳文神情的變化，遲遲不敢說出口。陳文眉頭皺地更深：「什麼？叫什麼？」
「百里思賢，是烏小羊的化名。」
「這你都知道？」
「陳文曾經去問過老國師。」
陳文不語，他擺擺手讓惜景退下，他現在腦子裡亂亂地，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若信，世界上人名重的那麼多，不能擔保這兩個人就是他知道的這兩個人。
若不信，又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陳文隱約記得，烏小羊問他，相信她是仙山的人嗎，他當時不信，但是一個正常人又怎麼會驚動老國師？如果她是仙山的人，那她連醉酒都念叨地這個陳文，就是她的心愛之人了吧，那他自己算什麼？
他靜靜地坐在御膳房裡，待烏小羊領完賞錢開心的回來，她看到陳文面色不好地看著她，她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陳文深吸一口氣，「我們出宮吧。」他笑著說道。
烏小羊一愣，他雖然笑著，但是笑容里有一抹苦色，她盯著陳文看了許久才點頭：「好。」
陳文老實了半個月又要出宮，烏小羊換好衣服嘆了口氣，跟在陳文身後出了宮，出宮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京城這段時間有夜市，陳文準備帶著烏小羊逛夜市。
他抓著烏小羊的手，指尖不由得用力，烏小羊挑眉側頭看他，發現陳文的眉間陰沉沉地，她仔細地回憶了一些剛剛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可以讓他這樣生氣的呀，烏小羊覺得有些摸不清楚。
夜市裡面賣什麼的都有，烏小羊已經好久沒有熱鬧熱鬧了，她倒是挺感興趣的，就是旁邊的陳文看上去特別……烏小羊不想和死魚臉走在一起，就想鬆開他的手，自己去玩。
誰知道她剛一鬆手，陳文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面無表情地問道：「幹嘛？」
「誰惹你生氣了？」烏小羊不喜歡看他擺在死魚臉。陳文默了一瞬，抿嘴一笑：「沒有。」
「撒謊。」傻子都看得出來他不開心，怎麼可能沒事？
陳文搖頭：「真的沒有。」他把烏小羊往飯館里拽，「吃飯去吧，下午用膳晚了一些，但是沒來得及吃皇叔就來了，餓了嗎？」
烏小羊盯著他瞅了半瞬，問道：「你餓嗎？」
「我不餓，我怕你餓。」
「我也不餓。」
「那……我們去看煙花吧，今天夜市放煙花。」他看到烏小羊打量自己的眼神，下意識地別開頭，「嗯？」
「好。」烏小羊點頭。
她今天肯定是要把陳文到底幹嘛了搞清楚。
夜市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但是烏小羊和陳文只是在街上走，兩個人都沒有心思去看，夜市上有人在賣河燈，烏小羊走過去：「這放花燈的時候早過了，怎麼還有賣的？」
「姑娘，放花燈祈福其實不分時候，只是在有些節日，寓意好。」老闆聽到烏小羊這樣說，連忙解釋。
烏小羊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個花燈可以虜獲都少小姑娘的心啊，這麼賺錢的生意，她正準備放下來，陳文就遞給了老闆銀子，拿了兩盞。
「我沒說要買。」
陳文給烏小羊一個，拿了老闆桌上的筆：「我買給你的。」
烏小羊看著他落筆，還是寫的一手上好的行書，烏小羊一直覺得未央的字寫的不錯，現在看看陳文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也不能做比較。
陳文寫的是行草，未央寫的是行楷，自己寫的也是行楷，她的字是被未央親手交出來的，也算是學有所成拿的出手。
她接過陳文手裡的筆，寫下了一個名字，陳文沒有看她寫的，烏小羊也沒有看他寫的，兩個人相伴走到河邊，蹲下身子放了花燈。
等花燈放出去，陳文起身問道：「你寫的誰？」
「你寫的誰？」
他倆對視一眼，烏小羊眯眼一笑，陳文卻是笑不出來，他雖然沒有看名字，但是他看到了花燈背面只有兩個字印子，而他應該是三個字。
又是陳文？
「污污，你實話告訴我，陳文是誰，你是誰。」河邊沒有什麼人，陳文才開口問她。烏小羊愣了一瞬，終於是知道了陳文為什麼會不開心：「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嗎？」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