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二生(五一番外)
番外(五一)
嗯~這期的番外還是和以後的劇情有點關係的。
「陛下, 你想不想去仙山?」烏小羊撐著頭看著坐在案牘前的陳文。陳文放下手裡的奏章,搖了搖頭:「不想。」
烏小羊往他那邊挪了挪,她覺得來回在京城皇宮, 也沒什麼意思:「出去玩玩嘛。」
「朕不想去仙山, 朕想去冥界。」
「什麼?」烏小羊差點被陳文這句話嚇的一口血憋死自己,「冥界?」
陳文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揚起了嘴角,是烏小羊久違的溫柔, 他道:「你在冥界待了多久?」
「好久。」久到自己都不曾數著日子了。
「所以,我想去每一個你待過的地方, 感受你的一切。」陳文站起身, 他握住烏小羊的手, 「帶我去好嗎?帶我去看看,你給我講的那些故事到底會發生了什麼樣的地方。」
烏小羊愣了神,她從來沒有想過, 陳文會試著了解自己, 冥界凡人不得進,她相信陳文也知道,她愣神過後, 笑了笑,道:「陛下可知道, 這有多危險。」
「知道。」
「那……」
「只要有你在身邊, 就算是修羅地獄, 我也會去。」
「好。」烏小羊算是答應了下來, 她行了法訣,二人消失在大殿。黃泉路上,本是寸草不生,百里黃沙,但是世上有情人越來越多,不知是誰,在黃泉路上留下了一朵彼岸花,百年後,黃泉路上遍生彼岸花。,
一千年花開,一千年花落,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
陳文以一個魂體的形態來到冥界,他看著遍地的彼岸花,深吸了一口氣:「這花,我見過。」
彼岸花很少開在人間,陳文又在深宮之中,烏小羊實在是想不出來陳文會在哪裡見過這種花,她好奇地開口問:「什麼時候?」
「夢裡。」他走在黃泉路上,竟有些熟悉的感覺,他往前走,走到奈何橋邊,看著三生石。
「怎麼了?」烏小羊看著他此時的神情,突然感覺到,陳文深藏在心底的孤寂。陳文看著三生石,他沒有法力,看不見三生石上的名字,他側頭問烏小羊:「這就是寫著世間人姻緣的三生石?」
「嗯。」烏小羊點頭。
「三生石,司命,都是聚集著天下人命格的地方?」
「是啊。」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不會平凡,但是一路走來,在匆匆忙忙的路上走過,變成這塵世上的一個普通人的時候,會如何看待命運?」陳文坐在這至尊之位上,看盡了這世間的爾虞我詐,他想要的偏偏是一些人厭惡的,「到這三生石前,為了一些東西,放棄了情愛,會不會後悔?」
烏小羊沒有回答陳文,她低下了眉眼,陳文轉頭看她:「如果讓我選,我寧願要你。」
烏小羊拉著陳文的手,走上奈何橋,她笑著問他:「陛下真的願意放棄天下,去喜歡一個人?」
烏小羊不相信一個手段非常的帝王,會真的做到這種程度,她也不相信一個妖界的少主,一個曾經不惜殺了自己心愛之人的陳文,會放棄他眼中的天下,就算今生可以,來生,三生歷劫之後,那個真正的陳文回來的時候,她不想看到陳文後悔的樣子。
「一年有四季,有寒冬,有盛夏,你在,便是四季如春。」陳文走過了奈何橋,站在烏小羊在冥界等自己時,站的位置,「我愛你,你可以不給我回應,但是我不想在暴雨過後,走過的路,只剩下雨後的塵埃,我想要的,是執子之手。」
黃泉路上的故事太多,三生石上的名字多到沒有人能數清,人都是貪婪的,有了權勢,又會故弄玄虛地說「我想要平凡的生活。」
「陛下,冥界的故事太多,僅此一次,還是好好看看這些,愛別離,求不得,陰陽別離的故事吧。」
烏小羊知道陳文這一生承受的東西,但是陳文對自己越溫柔,她就會想到,妖族那日,陳文手刃自己的樣子,她突然有些承受不起這樣的愛,她甚至開始害怕,三生后,她會面對以前的陳文,那個.……眼眸猩紅,心思冷漠至極的陳文。
冥界是所有人轉世輪迴的地方,烏小羊在冥界許久,看了很多人的故事,陳文第一次來,有些新鮮感,第一個走上奈何橋的人,是一個書生,來冥界的人樣貌會回到自己最美好的樣子,他走過奈何橋,登上望鄉台,端著孟婆湯的時候,回想起過往。
「孟婆,她明明比我先來,說會在這裡等我,為什麼.……」書生看著自己手裡的孟婆湯,苦笑一聲,「為什麼我沒有看見她?」
佝僂身軀的孟婆,烹制著孟婆湯,她笑著回答書生的話:「老身這裡每天都來很多人,老身記不住你說的是誰,但是老身覺得,那個姑娘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什麼原因?」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冥界沒有白天,時間漫長,一個人轉世輪迴,是有期限的,在期限過後,冥王是不會批准輪迴轉世的,你在人間待了十幾年,她在這等你這麼久,若再不走,就成了孤魂野鬼。」孟婆沒有看書生,她認真地烹制著鍋里的孟婆湯,「且說說你,讓她等你這麼久,究竟是誰對誰錯啊?」
陳文在下面看著,他問烏小羊:「孟婆是什麼意思?」
「這人在人間獨活十幾年,如果我死了,你會如何?」
「必定是不願獨活。」
「所以啊。」烏小羊看著書生喝下孟婆湯,走下望鄉台,「他或許已經不愛那個女子了,但是他還是在怪女子違背了誓言,若真的像他所說,他愛她愛到不行,十幾年也太長了。」
古人六十都古來稀了,看他來冥界的樣子都有二三十歲了,想來那女子不會太早去世,這人還真是.……
陳文點頭,他長舒了一口氣,道:「如若有緣,就會相守到老,如若錯過,就會護你到老,如此看來,這書生還真是喜歡別人為他付出。」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陛下還是在深宮裡待久了。」烏小羊淺淺一笑,她本還覺得陳文此時應該在深思,卻在下一秒,感覺到自己的掌心一暖,她愕然抬頭,對上陳文清澈的眼眸。
陳文勾起她的下顎,傾城一笑:「我拱手天下,許你餘生繁華,你可願意,為我烹雪煮茶?」
「在冥界,你還不收斂一些?就不怕,冥王派人抓你過去,在生死鋪上記你一筆賬?」自從劉翼回來,烏小羊覺得陳文是越發的悶騷了,「陛下今天來這,倒是放飛自我了?」
陳文收回手,琢磨了一瞬,道:「冥界的故事都太悲,我們還是去仙山吧。」
「你不是不去嗎?」烏小羊瞪了他一眼,「陛下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是又如何呢?」陳文人畜無害地笑著。
烏小羊嘴角一抽,不過的確陳文在冥界是很不安全,她指尖行出法訣,冥界里一道靈力閃過,奈何橋頭少了兩個人。
仙山之上,未央坐著喝茶,身後突然傳出一陣驚叫,嚇地她手裡的茶杯都顫了顫,未央皺眉回頭:「你們.……在幹嘛?」
陳文躺在仙山山巔,未央庭院的草堆里,捂著自己的屁股,面色漲紅,烏小羊輕咳了兩聲,撓了撓頭:「剛剛的法訣因為受冥界死氣的影響,所以.……沒有掌握好。」
「所以你待他來仙山是什麼想法?」未央看著陳文,扶額輕嘆,「我有點想罵人。」
「堂堂仙君.……人前要端方。」烏小羊的求生欲還是挺強的,但是在她看到陳文站起身以後,屁股大小壓爛的東西,她就覺得,自己估計這一整年的俸祿是沒有了。
「你把本君養了一百二十五年的靈花,一屁股坐爛了,還要本君人前端方?」放下茶杯的未央面色鐵青,她走到烏小羊面前,「你還想活著嗎?污污。」
陳文第一次見仙君,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天下人口中的冷艷仙君,這再怎麼看,都沒有發現哪裡冷了呀,再要個轉眼,未央已經拎著烏小羊的耳朵去了仙道殿,陳文覺得自己從一個異常壓抑的地方瞬間到了一個.……
他懷疑自己又穿越了。
「跪好了,你怎麼敢把陳文帶來仙山的?」
烏小羊跪在仙道殿里,拎著自己的耳朵:「那有什麼要緊的?反正過些時候他也得來。」
「來仙山我暫且不說,你帶他去冥界?是覺得上一生你受的天道反噬不夠嗎?」
陳文不熟悉仙山的路,晚了一些到仙道殿,他看到烏小羊跪在未央面前,被未央訓斥,心裡有些不舒服,他對未央說:「這花是我壓壞的,你罰我就是。」
未央抬眼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行。」
「未央.……你下手輕點,他現在是凡人。」烏小羊看著未央的架勢有點嚇人,她還真怕未央一巴掌拍死陳文。未央笑了笑,擺了擺手,對著陳文說:「既然你喜歡烏小羊,那就以她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
「好。」陳文答的爽快。
「擲篩子,打牌,喝花酒,你選哪個?」
「.……」
「???」
烏小羊有點神遊出仙山了.……這確定是她原來認識的未央?現在這麼皮的嗎?喝花酒都來了?
她挪到未央旁邊,附耳問道:「你去喝花酒?」
「在仙山待久了,還是有點想去煙花之地的。」未央回答的也是異常認真。陳文看著她們倆個,點點頭,心道:不虧是師徒。
陳文不好賭,只好選了請未央去喝花酒,未央平常穿的是仙山的道服,一襲白衫穿去煙花之地有些礙眼,於是她就換了一身衣服。烏小羊看到未央穿的,揉了揉眉心,好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
到了青樓,一些必要的交談之後,未央和陳文以及一臉無奈的烏小羊被一群女子圍住,烏小羊上次被陳文敬了皮酒,她倒是有點興趣去調戲一些未央。
「仙君,我敬你酒好不好?」她先是端了一杯酒,笑著問未央。未央點頭:「好啊。」
「那……仙君知道什麼是敬皮酒嗎?」為了避免之後自己被未央打死,烏小羊還是要問一問。未央眼眸中的光華一變,她搖頭:「不知道。」
烏小羊笑了笑,喝了一口酒,含糊地說著:「那我教你.……」
未央也喝了一口酒,在烏小羊湊過來的時候捏住烏小羊的嘴,迫使她張嘴,自己則是迎上去,用嘴堵住烏小羊的嘴,止住她要流出來的酒,陳文在一旁看的想打人,但是他覺得自己動都動不了,是未央下了法訣。
未央把自己嘴裡的酒也渡到烏小羊嘴裡,在烏小羊驚愕的眼神下,未央看著她的喉頭上下一動,知道烏小羊把酒咽下去了,烏小羊口腔里充斥著酒香,被強行咽下酒後,感覺喉頭辣辣地,她推開未央,好一陣咳嗽。
「是這樣嗎?」未央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解開了陳文身上的法訣。陳文奴道:「你幹什麼?」
「我又不會佔她便宜,女人和女人,吃不了她的虧。」未央看了看時辰,「這口皮酒就算是你來我仙山坐爛我靈花的代價,我還有要是要處理,不配陛下了。」言罷,一陣清風拂過,未央消失在青樓。
烏小羊清咳了兩聲,轉頭看向陳文:「那個.……她.……好像今天不太正常。」
「烏小羊!」陳文胸痛劇烈起伏,「你是我的。」說到後面這句,烏小羊都感覺陳文要哭了。
她讓青樓的人都離開了房間,烏小羊抿了抿嘴:「她是女的。」
「女的也不行。」陳文委屈到了一種境界,「你給別人卡了油。」
「不是.……」
陳文別過頭,不理烏小羊,烏小羊想了想,踏前一步,端在陳文面前,微微揚起身子,吻在了陳文的唇上,她攬住陳文的脖子,唇舌交融的空隙,她道:「那……這樣你還生氣嗎?」
「污污,每次我生氣,你都這樣哄我,好不好?」
「不好。」烏小羊大大方方的翻了一個白眼,「十兩銀子,別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