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二生（皇兄）
番外寫完, 我們就言歸正傳吧。
雖然烏小羊可以在床上養養病, 什麼都不管，但是按照她的性格, 是不會閑著的，陳文幫自己查案，那她倒是輕鬆了許多, 閑的沒事就到處走, 她記得那天她和陳文在屋頂上坐著的地方是皇宮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她那個時候沒有看清楚是哪裡，當時只顧著喝酒了, 她順著自己模糊的記憶往那邊走，等看到一片雜草叢生的地方，她點了點頭，自己沒有走錯。
「皇宮為什麼會有這種地方？」烏小羊推開滿是灰塵的殿門, 還沒看清裡面什麼樣，就被撲面而來的灰嗆地連咳了好幾聲, 「這什麼地方？倒是少見皇宮裡有這種地方。」
她捂著鼻子走進去, 牆上掛著的畫都已經發霉潰爛, 甚至連牆壁都已經因為受潮牆體開始脫落，烏小羊看了看脫落的程度, 拍拍手上的灰。
「雖然看樣子已經有幾十年沒人住了, 但是卻只放了十幾年。」她往裡走, 看到地上的青銅盆, 像是裝水果的, 但是地上卻看不見一個腐爛的水果, 甚至連一點殘渣都沒有，烏小羊挑眉，這不符合常理。
烏小羊這才開始觀察這個房間，看這大小應該不是給下人住的，而皇宮除了宮女太監，就是皇親國戚，這個地方雖然已經滿布灰塵，但是柱子上的雕畫烏小羊還是可以看清的。
這樣上面會用到琉璃黃金的，必定是皇親國戚住的地方，這也證實了烏小羊剛才的看法，她依稀記得這樣的圖案只有皇子可以用，她皺眉。
「先皇不是只有陳文一個兒子嗎？」她還記得原來老聽到這句話，「但是陳文是太子不應該住在東宮嗎？」烏小羊突然覺得自己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她突然想起來，那天自己在屋頂上喝的西拉醉的時候，聽陳文說御林軍把整個皇宮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自己，而陳文是一個人來的這裡，也就是說這裡是尋常人無法涉足的地方。
地上的東西看起來都是廢棄以後會有的樣子，但是烏小羊覺得布置這裡的人忘記了一件事，就是皇宮裡面就算是被廢棄的宮殿也不會有這樣的狼藉，也就是說，這裡是有人刻意布置的。
為什麼有人要刻意布置一個宮殿，還這樣對外保密？烏小羊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問問陳文。
她回到寢宮，大殿里陳文不在，但是小安子卻在，烏小羊把小安子叫過來，問道：「陛下去哪兒了？」
「陛下去查案子了。」
「去哪兒查的？」
「昨天夜裡陛下就問了您交代的那個女官，一下朝陛下就去了陳貴人那裡。」小安子如實的告訴了她，「陛下不讓奴才跟著。」
烏小羊點了點頭：「行，那我去幫你跟著。」
「.……」
小安子剛想說自己沒這個想法的時候，烏小羊已經走出去了好遠，小安子只好嘆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貴人，烏小羊平常沒見過，但是她在後宮也混了好久，每個宮在哪裡她還是知道的，她走到晨華宮，按照規矩她進去要通報，烏小羊不想這麼麻煩，到了窗邊她是宮裡的老人了，宮女也都認識她，看到她在後院也沒說什麼。
畢竟烏小羊是一直跟著陳文的，所以在陳文在的地方看到烏小羊也並不奇怪。
她找了一個角度正好可以從半開的窗戶縫裡看到陳文，她看到陳文平靜地坐在軟塌上喝茶，以烏小羊對陳文的了解，陳文有這種表情一般就是要收拾人了，她站在外面靜靜地看。
陳文覺得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看自己，微微回頭，在用餘光看到烏小羊為了看清窗戶縫裡面的自己，然後因為仰著頭，所以以他的角度看，烏小羊相當於是瞪著兩個鼻孔在看自己。
陳文嘴角一抽，放下茶杯，沒有戳穿烏小羊，他看著自己面前的陳貴人，平靜如水地問了一句：「進日，愛妃很忙？」
陳貴人就是那種在宮裡很少看到陳文的人，陳文這次來她這裡，開心都開心死了，陳文這樣問她連忙就回答：「妾身不忙。」
陳文點了點頭：「嗯。」他倒了一杯茶，遞到嘴邊的時候，頓了頓，「朕也覺得你近來挺閑的，都有功夫讓自己遠房表姐的女兒來宮裡。」
陳貴人頓時就慌了神，她抬起驚愕的眼眸看著陳文，陳文抿了一口茶杯里的茶，烏小羊在外面看著笑了笑，想不到他倒是挺會擺架子。
「陛下，妾身不比其他人，家裡不算太過富裕，表姐前些陣子和妾身說家中以無法養活兒女，就留下兒子來繼承家業，女兒就讓妾身托關係帶進宮，做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官居三品的大臣家裡無法開開灶？」陳文聲音微沉，「是在說朕無能嗎？」
陳貴人一聽陳文這個語氣，這個架勢，腿一下就軟了：「妾身不敢。」
「現在的天下還屬盛世，就算是平頭百姓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你撒謊也動動腦子。」陳文起身走到她面前，看著跪在地上的陳貴人接著說，「朕花了這麼多功夫建立的後宮秩序，不是你一個人可以破壞的，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吧，是讓那個幫你拿染料的親戚頂罪，還是告訴朕，你讓誰幫你來皇宮扮鬼的。」
再怎麼說，陳文也不會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把後宮攪的不像樣子，所以他不準備動陳貴人。
「陛下，是誰妾身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當時說，他會幫我。」
陳文相信：「條件呢。」
「把烏小羊的生辰八字給他。」
陳文皺眉，在外面烏小羊也的一愣，為什麼又是她？
「你怎麼會有烏小羊的生辰八字。」陳文眯起眼睛來問她，面前人想了想，回答道：「宮裡的檔案。」
說到這裡，烏小羊和陳文都鬆了口氣，她在宮裡的所有信息除了嚴格名字和樣貌其他的都是假的，就算有人要拿她的生辰八字來立什麼法陣，也沒關係，反正是假的。
陳文又說了幾句話，烏小羊就沒有再聽，過了一瞬，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後站了一個人，她突兀回頭：「陛下。」
「在這裡聽牆角很開心？」陳文負手站在烏小羊跟前。烏小羊沒有心情和他瞎扯：「南邊那個廢棄的宮殿是哪裡？」
陳文一愣，他眉梢微動：「什麼？」
「就是上次我喝多了，去的哪裡。」
「你怎麼突然關心起哪裡了？」陳文似笑非笑地看著烏小羊，「那裡只是一個廢棄的寢宮而已。」
「那為什麼會是皇子寢宮的規格？」這件事既然讓烏小羊發現了，烏小羊就不會被陳文這麼糊弄過去，有很多人說女人沒有腦子，但是烏小羊覺得是他們沒有見過聰明的，比如最近這種，分分鐘碾壓一眾男人。
又會打架，又會查案，還會說情話，這麼好的媳婦哪裡找？陳文遇到自己烏小羊一直覺得是他撞大運了，要是還敢騙自己的話，她絕對能打死這個人。
陳文走在皇宮的路上，許久沒有說話，烏小羊也不急著讓她開口，反正以烏小羊對陳文的了解，過一會陳文就會說的。
果然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陳文回到了寢宮，揮退了寢宮裡的人，叫來了烏小羊，他說道：「其實朕在很小的時候，有一個皇兄。」
她就知道！
「不過後來，他被父皇殺了，在他七歲，朕五歲那年。」
烏小羊一驚：「虎毒不食子，陛下是不是記錯了？」
陳文搖搖頭，又是一笑：「虎毒不食子，你要相信在帝王家，有的時候，人比畜生更沒有人性。」他頓了頓，「朕親眼看見，父皇讓宦官在趁皇兄睡著，用沾了水了紙，一層層鋪在皇兄的臉上，皇兄醒了，宦官就按住他的手腳，皇兄就這樣，被活活悶死。」
「然後朕的父皇告訴朕，這是在幫朕把日後最會危險到朕的毒刺拔去了。」他抬頭對上烏小羊無法相信的眼神，「污污，害怕嗎？這就是皇家，這就是天下人都想要的位置，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想做皇帝的原因。」
烏小羊回過神：「所以.……那裡是.……」
「嗯，那裡就是朕的皇兄死的地方。」陳文點頭，「有很多東西，污污不是你想知道，知道之後自己都會是開心的，皇家，連狸貓換太子都是常事了，還有什麼是干不出來的？」
「對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烏小羊抿了抿嘴，「陛下，其實你的父皇也沒有錯，他是為了你。」
「朕知道。」他點頭，「但是朕從來不認同，為什麼皇室的兄弟就不能和睦相處？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要拼個你死我活？朕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