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住在顧宴家

  宴百億：求一條錦鯉，希望心想事成。


  和一般人私信不同, 顧宴沒有太多奉承的話語, 也沒什麼長篇累牘的具體解釋。依舊是那種一本正經的模樣。可也正是這幅模樣, 越發顯得比其他人要更加虔誠。


  而這樣的顧宴，總讓雲錚忍不住寵愛他。


  水逆與錦鯉：@宴百億，送一條錦鯉, 願事事如意。


  隨著功德值增長，雲錚看到自己錦鯉號上瞬間多了兩萬的打賞。翻開明系一看, 果然還是顧宴。這動不動打賞兩萬的習慣, 怕是改不了了。雲錚忍不住再次笑出聲來，然後關上了手機, 準備開始上課。


  然而另外一邊的顧宴, 卻因為收到回復，變得高興了起來。因為他許願的是, 希望雲錚可以和他住在一起。借住在孤兒院這一夜, 讓他格外滿足。顧宴希望，自己能一直呆在距離雲錚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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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自己給下的套, 跪著也要走完。雲錚這頭尚且不知道自己給自己挖了多大一個坑, 網上那頭, 卻有人盯上了他的錦鯉小號。


  無獨有偶，其實也跟玄學有點關係。只是和雲錚這種送祝福的錦鯉不同，那個瞧上雲錚錦鯉號的微博薄主, 本身卻是一個網紅主播, 叫旺哥帶你去見鬼。


  他和凌翔一樣, 以戶外直播出名，然而不同的是，凌翔是吃播主播，而這個旺哥，卻是個獵奇向的戶外主播。他主要直播的內容，是鬼屋探險。


  這種名頭聽起來好像很扯淡，但實際上，吃這一口的網友，數量卻相當多。這就跟許多人害怕又喜歡看恐怖片是一個意思。追根究底，追求的就是那種刺激和神秘。因此，雖然網紅圈子裡做這方面的人少，但也依舊有一些。以這個旺哥為例，最多的時候，他開一次直播，也有幾十萬人觀看了。


  可說是這麼說，實際上城市裡，哪裡就有什麼真的鬼怪。即便有些所謂的深夜鬼話，最多也就是什麼廢舊老房子，或者一些地處偏遠的小樹林罷了。


  因此，剛一開始，由於直播內容的特殊性，旺哥還真的聚集了不少人氣，打賞也有很多。但很快，他自己城市的鬼屋去完了，臨城的也沒有什麼新鮮地方，熱度也就慢慢降下來了，甚至還有退步的意思。


  一般別的主播，到這種時候多半就會準備過度轉型，就連他自己的粉絲都說，旺哥本人長得不錯，眉清目秀的小青年。雖然偶爾糙了點，但無傷大雅，反而給人感覺很接地氣，十分可愛。整體來說，也算是網紅里的顏值派了。即便學點別的做，他們這些粉也肯定是一直捧場。可偏偏旺哥這個人執著，典型的一條道跑到黑，就死磕在鬼屋這個點上了。


  一來二去，沒有合適的噱頭，很多套路又全都是以前玩過的。因此在當主播的第二年，旺哥的人氣就開始大幅度下降。原來好歹也有個十幾萬人，現在有個一萬人看，就算是不錯了。


  所以，旺哥自己也跟著著急。要不說，越急越出岔子，一個旺哥的損友給他支了個不靠譜的招。讓他不行就去聯動，旺哥自己是鬼屋歷險，那就乾脆去找玄學網紅聯動。可現在微薄上的這些玄學號，百分之九十背後，都是有些真本事的那種，聯動人家不幹，算一卦是要錢的。旺哥自己收益都不行，真砸了錢下去，萬一回不了本，就很被動了。


  最後，挨個篩選下來，他們把視線，落到了雲錚的錦鯉小號身上。


  「這個……行不行啊？」看著連頭像都沒有，十分簡陋的錦鯉小號，旺哥心裡直打轉兒。


  倒是他朋友信心滿滿：「據說準的嚇人。之前無棣傳媒一個公司的大小主播都被他嚇尿了。」


  「至不至於啊？我倒是聽說過，可後來不是有人闢謠，說裡面有誇張成分嗎？」


  「我倒覺得不是。我不是認識一個無棣的員工嗎？他說最開始那個錦鯉號鬧起來的時候，無棣的人就都傻了。不是不反抗，而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敢反抗。那人知道的太多了，恨不得連祖宗十八輩都能算出來。」


  「這怎麼可能？」旺哥震驚。


  「可別不信。要是單純的類似於私家偵探那種，不可能連陳年爛穀子的事情都能給翻出來。你總不能說，這號的主人，從無棣傳媒開始建立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盯著他們了吧。」


  「萬一是真有仇呢？」


  「哎，你這是不是榆木腦袋？就是為了蹭一個熱門而已。」


  旺哥想著也是，乾脆就真的去找雲錚求了一條錦鯉。「求條錦鯉，請問這次鬼屋歷險能不能順利而歸。」


  然而過了許久，旺哥都沒有收到雲錚那頭的回復，因為此時的雲錚，正處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當中。他剛放學回來，就在老院長歉意的眼神當中聽到了一個事實，他的房間，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能住人了。不，不僅是他的房間，是包括客房在內的二樓所有房間都不能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雲錚也楞了，乾脆上樓去看。好傢夥，地上的水，積得都能養魚了。再往裡看，原來是暖氣壞掉了。


  孤兒院到底年頭久，很多設備都並不好用。暖氣就是重中之重，積年累月下來，管道都變得比較脆弱。今天下午是冬季供暖試水，就湊巧試出毛病來了。不僅是雲錚屋裡的，二樓其他房間的都或多或少的漏水。弄得一層的牆也跟著被淹了。


  「別的到還好，主要是廚房那頭淹的厲害。雲錚你的直播怎麼辦？」老院長也愁。自從雲錚開直播后，孤兒院現在倒是不缺錢，不行整體換個管道也不要緊的。她只是怕耽誤了雲錚的工作。


  「不行就只能出去租個房子了。」雲錚皺眉，琢磨起這件事來。可怎麼想，都覺得麻煩。他畢竟還是要開直播的，對廚房的要求很大。可租別人的房子，不改，他不順手，改了，人家房東或許就不樂意。


  就在兩邊為難的時候，顧宴適時開口：「可以住在我家。」


  「……」雲錚順著聲音轉頭，正巧看見顧宴帶著凌翔出現在門口。他看著顧宴眼裡滿滿的興奮，突然生出一種微妙的想法，他怎麼覺得，顧宴好像準備說這句話準備了好久？


  不過雲錚也就是在心裡吐槽了一下，因為就在他出神的功夫，老院長已經鄭重其事的把他託付給顧宴照顧了。


  雲錚：所以，他自己的意見是不是被莫名忽略掉了？


  雲錚這麼想著，然後就被老院長主動送上了顧宴的車子。就連行李，也一併給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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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宴的住處，距離孤兒院並沒有很遠，巧的是，距離二中，竟然也很近。


  而且和雲錚想象的有點偏差，顧宴住的地方，意外不大，兩百多平米的複式公寓。裡面住著的也就四個人，除了他，顧宴，凌翔之外，就只剩下老管家。


  至於雲錚的房間，就挨著顧宴的。沒有吩咐老管家做事，顧宴親自幫著雲錚往樓上搬行李。一進房間門，雲錚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提前準備好了？」雲錚意味深長。就看著眼前一水的淺色系裝飾，每一樣都是他喜歡的風格。再加上和孤兒院那頭差不多的傢具位置擺放。除了更舒適精細的細節以外，可以說是把他在那頭的房間，整個複製過來了。


  「嗯，是提前準備好的。」顧宴也不隱藏，他拿出手機給雲錚看早晨求的那條錦鯉：「你朋友說我會心想事成。我當時許願希望你能和我住在一起。」


  「雲錚，我很高興。」顧宴的語氣很認真。


  卧室是最容易就引起曖昧的地方，顧宴又是個處處都完美鍥合雲錚喜好的類型。就這麼湊在耳邊，一次一次的告白，就算雲錚是塊石頭也要酥了。忍不住抬手想要拍顧宴的頭頂一下，可伸手到一半，卻發現夠著費勁，最後只能轉而拍拍他的肩膀。


  「你怎麼就這麼討人喜歡？」雲錚是徹底那顧宴沒轍。並且還有點哭笑不得意思。早晨他看顧宴求錦鯉，就乾脆幫他送了。可萬萬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應在自己身上。要是顧宴左言右顧，他還能趁機發難。可偏偏人家就這麼直白，是什麼就說什麼。這讓雲錚也只能順勢認了。誰讓他自己送了顧宴錦鯉，這天賦鐵口直斷，要他住到顧宴家，他自己房間里的暖氣管，可不就得爆了。


  「雲錚。」而顧宴那頭，也看出雲錚的軟化，他低聲叫他的名字，深邃的眼眸，像是氤氳著漫天星辰，好看的不得了。


  雲錚受不住，乾脆抬起手，蓋住了他的眼：「就吃定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


  「嗯。」顧宴沒有閃躲，反而主動低下頭，任由雲錚動作。這幅乖順的模樣，就像是努力討主人喜歡的小奶狗，彷彿眼裡心裡，裝的都是雲錚。


  雲錚心都快萌化了，只好把這件事翻篇，然後就帶著跟個尾巴一樣的顧宴，繼續把剩下的行李搬上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雲錚突然覺得這樣的情景十分熟悉，就是想不出來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具體發生過。


  然而他後面的顧宴，卻笑得異常溫柔。


  雖然他們分開了十年，可雲錚的許多小習慣，卻始終都沒有過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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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錚的東西不多，又有顧宴幫忙，不過一會就整理利落了。顧宴原本還想多交代幾句，卻被一通電話叫走。而獨自留下的雲錚，在把剩下的東西收拾利落了以後，也終於有時間拿出手機，看看微薄上的事情。


  而他剛一打開，就看到了旺哥的私信。


  「求錦鯉？」雲錚皺眉，覺得事情有點難辦。


  倒不是他不想送，而是卦象顯示，這個旺哥最近走水逆，不出門還好，出門就是倒霉事一筐接一筐。


  猶豫半晌，雲錚最後謹慎的給了一條水逆。他說：「別再河邊走，小心摔斷腿。另外，記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說完，雲錚就把微薄換到美食薄主的大號上，不在關注小號這頭。


  畢竟，他現在臨時搬了家，總得和大家說一聲，並且零時那頭的直播時間，可能也要改一改。他最近學校功課很忙，天天上播，不太現實。


  然而雲錚這頭，還在忙碌當中，旺哥那裡卻乾脆炸了。


  「這特么錦鯉號是和我有仇吧！」旺哥拿著手機，氣得臉都綠了：「我要求錦鯉，他非給我送水逆。然後現在還詛咒我摔斷腿，叫我去醫院，你說這是不是故意的？」


  「……」旺哥朋友也皺起眉，感覺不太好說。他是有點迷信的，所以總覺得，這個錦鯉號的主人是個有真才實學的玄學大佬。因此他現在看著旺哥這條水逆，也有些打怵。然而他早就知道旺哥這次要去的鬼屋位置，所以又覺得錦鯉號是在扯淡。


  別在河邊走？那裡根本就沒有河啊！

  這麼一想，他心裡那麼點信服又開始動搖了。可他還只是搖擺不定，旺哥那頭，卻已經因為過於憤怒，直接把雲錚給掛上了微博。


  旺哥帶你去見鬼：揭露一個騙子玄學號——水逆與錦鯉。【圖片】【圖片】這是他給我的水逆，可我早就定下來的目的地，根本就沒有水。原本還想直播見鬼，這次就直播打假吧！三天後的午夜十二點，請大家拭目以待。


  「卧槽！這是之前那個錦鯉？他說的很真的，旺哥不要不信邪啊。」


  「別扯淡了。雀兒寶那是自己嚇唬自己，才會摔倒。小眠那頭，據說是錦鯉號主人早就安排好了的。」


  「別不信，真的挺懸的。那會不是無棣傳媒所有主播的黑料都被報出來了嗎？」


  「那也不一定是算出來的啊！我就問你們一點，除了無棣傳媒那件事之後，這個錦鯉號可有過什麼大動作嗎？他就連一個走丟的貓都沒有找回來！」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旺哥這頭的不少粉絲，原本就因為錦鯉號給旺哥送水逆而心裡不爽。這下更覺得他是騙人的。


  「騙子！旺哥揭穿他。」


  「沒錯，到時候我們都來看，這種胡說八道的玄學號，一定要將他的真實面目曝光。」


  旺哥這麼一鬧，再次把雲錚的錦鯉號架到了風口浪尖。可這次和以往不同，那些真實經歷過雲錚和無棣傳媒一戰的網民們，即便懷疑，也不敢說出口。畢竟那會鮮血淋漓的血光之災，還近在眼前，後來雀兒寶那頭真應驗了，不少罵過雲錚錦鯉小號的，都快嚇得尿褲子了，這次又怎麼可能再次跟風罵他。


  最後，除了旺哥自己的腦殘粉們，帶著節奏吐槽了雲錚一番。其他人幾乎都保持著沉默，在等待最終的結果。


  萬萬沒想到，還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