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司空奸商
訂閱未達半,被晉江FD君攔下了哦 一炷香后。
玄司北已經整理好了行裝, 不聲不響的關上了門, 轉身走入人流之中, 與錢江匯在了一處。
「怎麼樣?」他依然不動聲色的向前走。
「已準備妥當。」錢江看著尊主的背影,愈發覺得他已經成長為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了,「林大人那邊,該打點的地方都打點過了,只是, 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桃美人的身形纖細高挑……」
「無需為此事費神,我有辦法。」玄司北心下已有對策, 並不擔心, 只是對另一件事耿耿於懷, 「你既藏在暗處, 可知那黑衣男人的去向?」
錢江捂了捂自己的心臟,有些不可置信,遲疑了一下。
他奉尊主之命暫時分散, 藏在暗處, 見尊主被那老女人拉著進了一間又小又破的宅子,又遲遲不見尊主再下命令,只好在樹梢上蹲著。沒想到竟然看見尊主穿著一襲單薄的中衣, 抱著枕頭被褥站在那老女人的門前, 而且, 那女人還真放他進去了!因為離得遠, 房中有什麼響動他也聽不清楚,但這些已經足夠讓人遐想連篇了。
看著那安靜的房屋,他在很認真的想,這是事後了呢,還是純蓋被子聊天?尊主在那女人面前裝得和小綿羊一樣,但肉食系動物的本性是不會變的,萬一兩人就……
不行!不能再回想了!
「我……我來的時候,正好見那個黑衣男人推門出去,那時候已經很晚了,他又鬼鬼祟祟的,我就跟了上去……可惜他輕功太高,應該還受過特殊訓練,甩脫了我的追蹤。」
「罷了,你們好好準備接下來的事,他這邊,到時候我再親自探探。」玄司北眸光變得幽深起來,似乎在想著什麼,忽然冷冷看了一眼身後的錢江,警告道,「收起你那些心思。」
方才他從宋悅房中走出的時候,就發現樹梢上一道忽然變得紊亂的氣息,想必是人在情緒波動過於強烈的時候,不由自主亂了呼吸節奏……錢江腦子裡都想些什麼?
他向來對女人沒有特別的興趣,從沒到那樣如饑似渴的地步。
「是……是。」錢江縮了縮脖子。尊主向來寵辱不驚,遇事冷靜,鮮少見他怒時,可一旦生起氣來,那漫不經心的溫潤少年嗓音,總是讓人脖子後邊升起一股寒意,讓人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不過……尊主不讓他瞎猜,是不是心虛而惱羞成怒的意思?所以說……其實他猜中了?
人的好奇心還是有的,就算不敢表現出來。錢江面上裝作一副不知不曉的樣子,揣著袖子,心下琢磨了會兒,忽然意味深長的低下了頭。
尊主……真的是長大了!
……
玄司北離開后不久,有賴床習慣的宋悅又倒頭睡了下去。
「我兒子超乖的唔……居然真的就捲鋪蓋回家去了,簡直不能再可愛。」她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兒,閉著眼睛開心的自言自語著,「到底還是個孩子,教育教育著就乖了。我先前還擔心他會在燕都搞破壞……不存在的。」
【大白天的,你還活在夢裡吧?邏輯思維有沒有跟上,腦子清醒過來沒?】
「別吵吵……再睡會兒。」宋悅一臉沒精神,把頭埋在了被子里,一股倦意又侵襲了上來,腦子昏昏沉沉的。
【……宿主你能再懶一點嗎,換算成現代的時間,都要過八點了!】
「那又怎樣,沒人敢質疑朕的行蹤。如果有,那就是不想活了。」晚點回宮也沒事兒。
【我沒急著要你回宮……你就不送送玄司北?】
「人都走了我還送什麼。」宋悅翻了個身。
【宿主睡傻了吧!我是說玄司北來燕都的目的可能不止是為了你,萬一他嘴上說著回九龍灣,其實暗中搞破壞呢?】
床上的宋悅,輕輕皺了皺眉,扯了一下被子,將整個人都卷在裡面。
認真了。
其實她曾經想過這種可能,但立刻就否決掉了。現在的玄司北人還小,她本能地抵觸把他和那個暗黑大boss聯繫上。從前一世他十年的布局來看,現在他一定羽翼未豐,在燕都鬧出大亂子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且這次他來燕都,不存在於姬無朝的記憶中,應該是她收留他、趕走神運算元之後產生的蝴蝶效應,今後的事,或許會愈發偏離記憶之中的走向了。原本為了防患未然,她應該派人暗中跟著玄司北,奈何這小子的武功深不可測,她沒把握有人能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悄悄跟蹤,只好作罷。
不是不想採取行動……而是,面對著一手爛牌,在苦思冥想著如何打好。
想到如今四面楚歌的處境,宋悅恨恨地在枕頭上抓了一把,忽然覺得手感有些不太對,移開枕頭一看,發現除了她放的幾個銅板之外,還多了一錠金子。
這是……
她拿起金子,仔細端詳了一遍,發現底下的刻印早就被磨平了,顯然其主人心思細膩,有意抹去了它的來路。
「小司北……」她喃喃著,嘴角翹了翹,發現新大陸般捧著金子,迅速揣進了自己口袋,心裡美滋滋的。
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快,兒子偷偷孝敬她這個做娘親的,還不想給她知道?昨晚抱著被子來,就是為了送這個?
或許她不應該老是把這孩子的舉動往壞了想,或許他真的沒那麼多歪心思,真的只是想她呢?
宋悅腦中瞬間清醒了不少,翻了個身,彎下身子去夠床邊的靴子,指頭勾了幾下,沒勾著,反而不小心把一隻鞋子給弄倒,翻進了床底下。
她暗道倒霉,只好掀被子下床,將垂下的床單往上一掀,試探性的伸手向黑暗處摸了摸。
意外的,地板很乾凈,沒有預想中的一手灰塵。她很容易就撈到了鞋子穿上,心頭卻忽然劃過一絲疑惑。
這宅子不是一直沒人住么?就算李德順會定時派人來掃掃地,也不可能次次都掃床底吧?這乾淨得過分了!
如果她是一個來自現代的混吃等死小青年,或許現在第一件事是先填飽肚子,但……作為時空管理局金牌修正官,一次次的訓練經驗,告訴她這床底下或許有古怪。
宋悅又往床底伸出一隻手,皺著眉頭試探著敲了敲地板,仔細聽著。一會兒又換個地方敲。
直到把整個床底下都敲遍,系統終於沒忍住:【你在幹嘛?】
宋悅:根據聲音的音色辨認深度——這裡有機關。如果沒錯的話,整個床底的一片地下,都是空的,估計空間還不小。
她大概確定了空間範圍,便開始抬頭四望,尋找可疑之處。一般來說,這種藏在床底下的密室,機關都離得不遠,應該在房間里。
奇了怪……太后給她建的宅子里,還藏著機關?她不會是給她留了一密室的金銀財寶,又意外去世,才沒在臨終前告訴姬無朝的吧?
想到地下可能埋了一間藏寶庫,宋悅突然就有了幹勁,開始對所有擺設進行排查。
按照宅斗小說的定律,書櫃里一般設有暗格,暗格里藏有機關按鈕……然而幾番尋找之後,她敢肯定,眼前的書櫃只是普通的書櫃。
宋悅擦了把汗,重新站定,開始思考。
【不對……如果是姬無朝母親給的,那得按宮斗劇情的套路來,那尊玉佛雕就很可疑,萬一能移動呢?】系統開始亂出主意。
她試著搬了一下,仍然沒發現任何可能的機關,表情逐漸崩壞:「我現在覺得……或許不是宮斗。發現藏寶庫什麼的,這不正是推理解謎的盜墓類劇情嗎!」
說著,靈光一現,走到床邊蹲下,用指尖沿著床頭的雕紋開始細細摩挲——人的手指,在貼合著指甲蓋的幾毫米指肉中的神經最豐富,這部分地方也最敏感,一點點小的凹凸感都能感覺到。
正當她低頭搗鼓著的時候,一道黑影如同輕羽般悄無聲息的從屋頂落下,以為她還在睡覺,推門而入的時候,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當他看清楚那女人正在做什麼,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在她昨天和他說了那番話后,他想了很久,甚至已經動身,想回他那已被夷為廢墟的家,可最後還是折了回來。不是不渴望自由,而是……想到少主子就算再爛泥扶不上牆,也是主子的骨肉,他已立誓效忠,就不能食言。
折回來時,他想到少主子向來懶惰,多半還沒起床,就在路上替她帶了兩個包子,想悄悄放她桌上……沒想到,她不僅起了,還在神匠魯十九打造的機關上摸索著,似乎發現了什麼!
由木門開合而引起的光影變化,雖然微弱,但還是被宋悅察覺到了。
她指尖已經抵在了一處明顯凸起的紋路上,試探性的按下,一面摩拳擦掌猜測著地板底下到底藏著什麼,一面抬起了頭。
只見一身黑色勁裝的飛羽,正維持著推門而入的姿勢,一臉震驚地望著她:「少主子,你……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