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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先帝的秘密

  房裡的燭火亮了一夜, 直到黎明時分, 玄司北與飛羽才從房中走出, 神色已達成一致。


  宋悅醒來的時候, 身邊沒看見人, 迷迷糊糊覺得有些不對,連忙翻身下床,推門而出, 整個人正好撞進了玄司北懷中。


  「你怎麼這麼早……」宋悅剛要問話, 抬頭就見他幽暗難測的眸光,立馬後退幾步, 臉上泛起些許可疑的紅色。


  玄司北一如既往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淺笑了一下:「沒什麼,不過是和他們練了練手……司空彥的武藝又精進了許多,飛羽公子也是難得的高手,可惜你不在。」


  宋悅:……


  在他們看來晨練比武乃是人生一大樂事,但她這個菜雞去了估計就只有挨打的份兒……算了, 練練就練練,他們之間原有矛盾, 這幾日被迫在路上一道走,倒是互相看順眼了許多,可能男人們的友情是切磋出來的?


  「晨練是件好事,不過我武藝不精, 就不摻和了。你們記得點到為止便是。」宋悅並未起疑, 默許了此事, 也不曾加以干涉。


  玄司北似乎比以前更忙了些,而飛羽和司空彥則是會抓住閑暇時間,更頻繁地帶她去沿途的各種地方遊玩,幾番揮霍銀子下來,她腰包里的吃食和小玩意兒都裝得滿滿,司空彥見她開心,卻只是眉眼含笑,一路包容。


  宋悅覺得這些日子她越發放縱了,而且,就連一貫嚴於律己並喜歡苛待他人的飛羽,都默認了她吃雙份的桂花糕,快樂得有點不太真實。


  他們路過繁華的城市,也曾途徑山村荒野,也在休憩的時辰里游過湖,看過山,瀟洒且快意,這正是她曾想要的生活。


  「要不是沒人邀功,我還真以為你們能看穿我心思……」宋悅坐在船里,垂眸望著青山湖,「已經從漁陽坐船來了這裡,應該要不得兩天,就能回宮了。」


  這次回宮,比她想象中的快很多,或許是因為司空彥雇了好馬,又或許是她沉醉遊玩,過於享樂而未能收心,還沉醉在前幾天的美景之中。


  不……不對。


  她動了動指頭,想到李公子能一擲千金,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麼窮人,為趕上壽宴,在去齊國的路上肯定也曾雇過快馬,但那一去……日子可比現在長多了。


  他們好像在到達燕國之後,反而加快了行程,她也隱隱感覺到司空彥換馬換得有些勤,只是想到他一貫為辦好事而不惜錢財的風格,便沒有在意,可是……


  宋悅忽地冷下臉,下意識問向飛羽:「你們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司空彥向飛羽那邊不輕不重地瞟了一眼,不知是什麼意思,她灼灼的目光又掃向玄司北,卻見他依然安之若素,正襟危坐在原地,面無表情地寫寫畫畫,看不出一絲破綻。


  眼見無人回答,她只能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飛羽身上,他畢竟是她的影衛,比較容易攻破:「到底發生了什麼?連你也不和我說真話了,我還是不是你的主子?」


  這時,司空彥淺笑著打破僵局,親自出面擔保:「宋悅就算不相信我們,也應該相信姬曄的處事能力,以前宋悅無力打理朝事時,姬曄不都一直把事情辦得利落完美么?」


  宋悅這才稍稍放下心。


  一日之後,馬車終於回到了燕都。玄司北、司空彥、飛羽三人趁著宋悅午憩的時間,暗暗交換神色,不動聲色地達成了一致。


  魏國來犯的消息,是瞞不了多久的。現在宋悅既已到了都城,能夠親自處理此事,他們便不能再隱瞞了。


  燕國這一劫,也是她的劫數,希望她知道后,能安然挺過去。


  「好睏……這就已經到了?本來還想睡會兒的。」宋悅迷迷糊糊地扶著身邊的玄司北,撩開車簾伸長脖子張望著外頭,「正好,司空,馬車先改道一下,抄小路走,我要趕緊去一趟皇陵,確認點兒事。」


  司空彥到口的話又咽下,玄司北複雜的眸光晦澀難懂,只是剛睡醒的她沒注意到。


  「要多久?」飛羽盡量讓自己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問道。


  「只是確認一件事兒而已,不會很久的,今夜就能回宮。」宋悅依然有些懶散地勾唇道。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色,見她似乎興緻不錯,都不忍把話說出口。


  ……


  馬車停在了皇陵前。玄司北本顧慮到他的身份,準備下車靜候,宋悅卻瞥了一眼周圍的人,要飛羽趕緊穿戴好,把他們幾個都帶進去。


  飛羽套上她那件明黃色的衣服時,宋悅正拿著把早已準備好的鐵疙瘩往衣服里塞,最後被玄司北一把奪過,直接藏在了他袖子里。


  「這是什麼?」玄司北見過她藏在御書房的幾張鐵犁圖紙,知道她經常會搗鼓這些玩意兒,也不驚訝。


  「用來撬東西的。」宋悅一本正經說道。


  飛羽假扮成姬無朝,輕易將他們幾個帶進皇陵,並讓守衛全都撤出,不得跟隨。進了甬道之後,宋悅就走在了最前面,輕車熟路地往地宮走去。


  「慢些,再往裡一些的話,燈籠光都照不到,小心滑倒。」飛羽連忙提著燈籠跟上她,在如此危險的地方,免不得有些絮叨,「地宮裡免不得被工匠設置了各種機關,若是沒拿到圖紙貿然走動,很容易觸發殺機……」


  「我娘說的?」宋悅嘴角一撇,意有所指,「看來她還挺懂這兒的構造……」


  玄司北向上看了一眼,心中已有計較。


  司空彥慢了一步,和他走在同排,忽然低聲笑道:「你也猜到了?」


  「嗯,是去看先皇和蕭皇后了。」


  「你總能猜到她的心思……」


  「不,我永遠猜不到她究竟有多大膽,多離經叛道。」玄司北抬眸看著不遠處的火光,注視著她的背影。


  走過甬道,從側耳室進入地宮正中央,宋悅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時不時叩叩身邊的石壁,探探腳下的石板,小心翼翼地走到放置棺材的石床上:「你們按我的步子走過來,小心別觸動機關……算了算了,用輕功直接過來吧,看你們應該也不會觸動到右邊的箭板。」


  她差點忘了這幾人都身懷內力。


  最後,她從玄司北袖子里摸出了之前的鐵疙瘩,在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開始撬動棺材。玄司北和司空彥雖然隱隱猜到她要做什麼,卻不知她竟會做得如此毫不猶豫,不由愣住。


  那鐵質玩意兒是早在回宮路上,她拜託司空彥請工匠打造的,竟然用在這裡……可見她撬棺材是早有預謀。


  飛羽身形一顫,在宋悅撬松棺蓋的時候忽然抱住了她的雙臂:「皇上,不可以!這是……這是先皇的棺槨,就算再恨他,他也是你的父皇……」


  宋悅垂眸看了他一眼。


  要是讓他知道她還打算撬蕭皇后的棺蓋,飛羽會不會瘋?


  「也對,你畢竟是娘親選出來的。」她手裡動作忽然一停,借著火光盯著他的臉,「如果娘親還活著,並和我立場相反,你會忠於誰?」


  飛羽一愣:「可蕭皇后早已……早已離世……」所以這個選擇本就不可能存在……


  「我知道你想說她已經去世了,但我就想要撬父皇的棺材,不僅如此,還想打母后棺材的主意。如此,你會為了維護她,而阻止我么?」她面無表情,等著他的答案。


  整個石室忽然安靜下來,飛羽的表情變換了一下,看待她的目光卻愈發堅定。


  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許還不確定……但是,當她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飛羽緩緩放了她的手臂,跪地一叩頭:「微臣既然已侍皇上為主,便與皇上一心,絕無他念。之所以阻攔,只是想勸誡皇上,以死者為大,切莫冒犯。」


  「明白就好。」宋悅把他從地上扯了起來,「我確實不把什麼規矩放在眼裡,只有我們的時候,你也不用講這些虛禮,說跪就跪。」


  忠誠於誰,在於出發點是為誰。飛羽為了她好而勸諫,自然值得高興,這和為了維護旁人而阻攔有本質區別。如果他只忠誠於蕭后,這樣守舊的觀念對她的處事風格來說反而是一種阻礙,那她情願尋找更適合的臣子,放他自由。


  「話雖如此……可宋悅當真要開?」司空彥溫和問道。


  他似乎看出她來此目的肯定不那麼簡單,敲打飛羽或許只是順帶。


  「這棺材里,應該是空的。」宋悅輕輕叩了叩那口不知材質的棺材。雖然聽不出裡面的迴響,但她卻愈發肯定了,「不……也不應該全空,她精明得很,我猜她一定會弄些陪葬品,至少不讓人在重量上看出什麼問題。」


  不僅是飛羽剛才的話……從她的變聲鎖,從母后給她留下的那些遺物,再回想到齊桓所說的事,這種猜想就越發強烈。


  說罷,她輕輕一撬,「咔」地一聲,棺蓋被撬開了一條縫隙。玄司北立馬為她拿住了沉重的棺蓋,緩緩掀開。


  宋悅提著燈籠往棺材里照了進去。


  果真,燈光探到的地方全是閃耀的細碎金銀以及一些說不上名字的珠寶,卻無屍骸。


  她倒吸一口氣。


  燕國先帝當年真和她一樣……同樣只是詐死,竟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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