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私人恩怨

  趙元良每天都習慣早起，而且有跑步的習慣。


  今天，眼看天亮的時候雨停了，明媚的陽光透過碧藍的天空灑落在小區附近的公園裏，他怎麽可能會放過這麽好的跑步天氣。


  跑累了，他與小區鄰居在公園涼亭閑聊少許時間。


  等聊餓了的時候，就走到門口早餐店點了一碗稀飯、兩根油條以及兩塊錢的鹹菜，坐在門邊的位置享受早晨美妙的時光。


  稀飯吃到一半，他感覺到眼前一暗，微微皺眉一看，卻是一位年輕人端著一碗油膩的肥腸粉坐在他對麵。


  “嘶”在年輕人坐下的瞬間，他感覺到左手小臂皮膚有些刺痛，就像是被滾燙的油漬濺灑時那樣的痛，但他翻過來手臂查看，卻沒發現任何傷口。


  “奇怪了。”他也沒太過在意，看了眼對麵專心吃粉的年輕人，拿起沒有吃完的油條給老板掃了早餐錢，便慢悠悠的向家裏走去。


  家裏很冷清，兒女都在外麵各自安了家，老伴去了兒子家帶孫子。


  他隻能打開電視，一邊聽早間新聞，一邊擺弄他陽台裏種植的盆栽。


  他的日子過得還算悠閑和平靜，似乎沒有受到辭職的影響。


  “叮咚”


  電視裏的早間新聞說再見的時候，防盜門的鈴聲突然響起，讓陽台忙碌的趙元吉轉過身。


  門鈴很快再次響起。


  “辭職也不讓人安心。”他歎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工具對著門口大喊一聲“來了”後，走到陽台水池洗了洗手。


  門鈴不再響了。


  很快，趙元吉打開門鎖。


  推開門…


  “你是誰？”他望著門前的陌生人，略帶不悅的語氣詢問。


  “我叫楊曉波，是李明讓我來找你的！”門外之人帶著和睦的微笑。


  “你…”趙元吉臉色是猛然巨變。


  “你似乎不歡迎我。”楊曉波依舊帶著微笑。


  “你們總是這麽陰魂不散。”趙元吉在壓製憤怒，“南環市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都辭職在家，已經沒有任何權利，你們還要怎麽樣？”


  “你難道就讓我在這裏說嗎？”


  趙元吉語氣一滯，臉上的厭惡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但最終還是煩悶的讓出一個位置，“進來吧。”


  楊曉波當然不會跟他客氣，直接就進了屋。


  “說吧，你們還想做什麽？我現在無權無勢，幫不了你的忙。”趙元吉語氣生硬。


  楊曉波依舊帶著笑，趙元良沒請他坐，他就自己做到客廳沙發的客位上，在趙元良問話後，他回到道：“上麵讓我來南環市重新組建實驗室，我需要李明在南環市發展的關係網名單，我知道你這裏有。”


  “你誤會了，我就是跑腿的角色，你應該去問胡文新…哦，對了，他已經被你們幹掉了。”趙元吉譏笑道：“你們也就會殺人。”


  “趙處長，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特意在樓上租了房子，要是沒有滿意的答複，我可能就會在這裏常住。”楊曉波語氣依舊平穩和客氣，“你說得不錯，我們就會殺人，而且會讓人生不如死。”


  “你…”趙元良雙眼一瞪，臉上的凶相浮現，“我的家人要是掉一根汗毛，我保證會讓你付出代價。”


  楊曉波笑容不變，“你可以開價，要錢…還是要重新掌權。”


  “錢…嗬嗬…是的，誰不愛錢呢？權力？我如果貪戀權力，早在一年前就會接受任命調入宣安市。”趙元良對眼前之人的厭惡更加嚴重。


  “趙處長高風亮節。”楊曉波站起身，“我從不喜歡強迫人，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


  說罷，他就向門口走去。


  房門的關閉的刹那，趙元良深吸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微微閃動了一下。


  靜坐兩三分鍾後，他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城防營營部張成偉的私人電話，正當他要撥號的時候，手臂側麵又傳來刺痛。


  這一次，他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金色印記，“這是…”他臉色巨變的同時從座位上彈起，腦海中閃過無數思緒。


  “作為城市警衛處前任處長，交朋友的範圍蠻廣泛的嘛…”冷漠的聲音在客廳內回響，茶幾右側的空間在趙元良震驚的目光中產生了他無法理解的扭曲，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帶著3D頭套的方成現身而出。


  “你是…早餐店裏的那個年輕人？”趙元良作為老警員，很快就認出眼前的陌生人就是早上坐在他對麵的年輕人。


  “哢嚓”子彈上膛的輕響之後，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趙元良的胸口。


  “我可沒有之前那位客人的耐心，我是帶著私人恩怨來的。”方成擺動握著的手槍示意趙元良重新坐下。


  “私人恩怨？”趙元良聽到這四個字反而鬆了一口氣，並按照方成的示意坐下。


  “你們在雙樹鎮槍殺了一名特勤處的高級主任特工，我為她的死亡而來。”方成坐在靠近陽台的小沙發上。


  趙元良聽到這話，徹底不緊張了，他低頭看著小臂殘留的金色光芒，“你就是他們在追查的那位聖騎士吧？”


  “我問，你答。”方成語氣更冷了。


  “朱主任是一位優秀的特工，可惜…她本來應該有更曠闊的天空。”趙元良根本不在乎對準自己槍口，用閑聊的口吻自顧自得的說道：“她調查的事情牽扯得實在太廣，人都是自私的，為了他們自己的生活以及家庭，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


  “是誰下令開的槍？”方成問。


  “我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我也不可能用自己的猜想來回答你。”他說話間摸向腰間的皮帶環扣。


  “別動。”方成立刻嗬斥。


  “你不用緊張，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趙元良掀開襯衣，露出掛在腰間的鑰匙竄，他取下鑰匙竄找出其中兩把鑰匙，“中旭街305號店麵有一個保險櫃，我在裏麵放了一件東西。”


  方成皺了皺眉沒接鑰匙，“張宗利、王華、衛明，還是其他人？”


  趙元良搖了搖頭，“這個世界很殘酷的，為掩蓋這份殘酷我們付出過許多犧牲，我曾看整個中隊的在瘋狂中舉槍自殺，他們有的人甚至還不到二十歲…”


  他滿臉的悲桑，“我的眼前是無盡的黑暗，是看不到一絲光明的黑暗…我以及他們…都無從選擇。”


  “雙樹鎮五萬亡魂在看著你，你說這些話不覺得羞愧嗎？”方成強忍著扣動扳機的衝動。


  “是的，雙樹鎮事件…死的人太多了…”趙元吉看著方成，這一刻他顯得那麽的蒼老，“事情發生後，我們都在盡力彌補。”


  “你們的彌補方式就是槍殺掉一些無辜的人，來為掩蓋你們的罪行！”方成再次打斷，“說點有用的吧，我再問一遍，是誰下令開的槍？”他翻出手機，點開小暢推送給他的一則視頻，“如果你再浪費時間，你的家人就會被你剛才那位客人帶回家做客了。”


  趙元良目光轉移到方成的手機上，一輛SUV在城市街麵快速行駛，這條街他非常熟悉，因為他基本上每周都會開車經過，車子的駕駛室裏，隱約可見的是一張熟悉而陌生的麵孔。


  方成看著老人變幻的臉色，說道：“這就是你們的辦法，把城市交給這麽一群瘋子，你們的腦袋裏都他娘的是狗屎嗎？”


  “錯已經鑄成，我們已經無力挽回…”趙元良歎了一口氣，收回盯著手機的目光，取下鑰匙竄上兩把鑰匙放到茶幾上，“年輕人，在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希望你可以一直堅持下去。”


  “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罪有應得…但我的家人什麽都不知道。”


  “叮”趙元良按下鑰匙串彈簧刀的開關，鋒利的尖刀彈出的瞬間，他抬起手狠狠的對準自己的咽喉插入，並用盡全身的力氣攪動翻轉。


  濺灑的鮮血瞬間就染紅了沙發，他本人疼得全身打顫。


  “我靠！”方成猛然起身，下意識的聚集聖能想要對趙元良進行救治，但真要動手的時候卻又遲疑了。


  他遲疑的這一刹那，鮮血已噴灑到茶幾上，渾身是血的身體連最後的掙紮也停止了，那雙染血的眼睛正在失去最後一絲光彩。


  他親自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方成盯著渾身是血的屍體，沉默幾秒後低語：“好吧，你的賬還清了。”言罷，他揮了揮手，金絲般的光芒纏繞在屍體周圍，驅散想要入侵屍體的惡念，讓他的靈魂得以享受安寧。


  隨後，他收起茶幾上的鑰匙，抹去房間裏他存在過的指紋。


  盯著鑰匙看了幾秒，他歎了一口氣，翻出趙元良和楊曉波兩人的對話錄音，對著趙元良的屍體拍了一張照片，把錄音和照片發送到警衛處副局長郭淮的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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