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自我否定

  自第六紀元末宇宙秩序崩潰，克魯裏亞帝國神聖教堂的光明秩序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暗淡，不過帝國厚重的曆史讓他的信仰依舊照耀著宇宙各個角落。


  帝國同白星星域的聯係自白愛城建立便沒有中斷過，不過大多數的聯係都是商業貿易。


  六個年前以前，神聖教堂甚至有專門的外務使者長期駐紮在白愛城，但自從六個千年前的‘神降’戰爭之後，商業貿易也在逐漸減少。


  直到現在隻剩下民間商會的交流, 官方早在數百年前便沒有了聯係。


  方成在觀測到外太空的戰鬥之前對神聖教堂的情報一直保持懷疑的態度，他認為這裏的聖騎士最多是一位‘6’級半神，不可能獲得特性。


  畢竟特性的珍貴程度不亞於一個超級文明，或者說有一份‘7’級特性完全有能力建立起一個強大的文明，雖然無法對克魯裏亞帝國產生危險，可也有點煩人。


  更何況這是聖能途徑的特性，作為宇宙最為強大的使用聖能的教會, 神聖教廷肯定不允許聖能途徑的知識過多的外流，更不要說還有天使和邊緣法庭。


  但現實卻是真的，他剛才感應到‘律言’特性，讓他體內另外兩份‘律言’特性產生了震動，這份震動帶起他內心無限的欲望。


  可…


  方成此刻站在聖光教廷大門前方，布克的外交文書已經遞上去。


  教廷大門前的廣場上數萬人擠在這裏，向旁邊開放的地下堡壘通道排隊前行，連接廣場的主街有更多的人正在向這裏匯聚。


  這份‘律言’是這座城市的守護者，奪取這份‘律言’也就意味著會毀掉這座城市的秩序，這與方成堅守的意識形態產生矛盾，讓他一時間誕生自我懷疑的想法。


  在自我懷疑中，方成將正義大廳和現實世界的信仰通道切斷。


  正義大廳。


  斷絕現場視線的方成沐浴在充盈的聖能光芒中，讓他混亂的思緒得到些許安撫，安撫的舒適感讓他意識翱翔在這無邊的空間裏。


  ‘正義之心’模擬的宇宙世界，隨著他放開的思緒快速擴張。


  方成依托於模擬的宏大宇宙，讓自己可以更直觀的思考問題，但是一個矛盾的問題, 矛盾的讓他人性產生了煩躁, 他想學習其他人那樣祈禱以尋求答案，可他沒有祈禱的對象，他想要尋找可以傾訴的摯友，卻發現隻有央彩一個人適合。


  “你在迷茫嗎？”


  深紅335的聲音回響在方成的思緒裏，接著方成的凡人身軀便出現在高台之上的王座。


  “為了我的秩序就要破壞別人的秩序嗎？”方成看著深紅335聖潔的天使身軀。


  沒等深紅335回應他又繼續說道：“第五紀元天使女王維持的正義秩序是什麽？可以給我講一講嗎？”


  “女王陛下的正義秩序並不複雜，我們否定一切邪惡，否定一切除類人生命形態的智慧生物，反對強大欺負弱小，反對用強權奴役文明，反對混亂的根源，引導弱小文明信仰善良、正義和秩序，引導強大的文明遵從秩序，鎮壓一切反對者。”


  方成聽完沉默良久，說道：“但天使秩序本身就是強權，我一直在思考正義秩序是否可以應用到全宇宙…”


  “指揮官，你自稱神聖秩序！”深紅335少有的打斷方成，微微頷首說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在思考第三紀元創世女神的寬鬆秩序，但你不應該有妥協的想法，意識形態本就是你死我活, 你無法理解不死者和惡魔的思想, 他們同樣無法理解你的思想。”


  “那麽…”方成驅散腦海裏不必要的想法，轉動模擬宇宙定在白星星域。


  “我應該為我們的正義秩序，而毀掉這個世界嗎？”他語氣裏是冷漠，而非疑問。


  “遵從內心的想法。”


  “內心的想法很大的可能是人性的欲望，而非理智的神性。”


  “過去六個紀元證明了諸神需要保持一定的人性，因為神性過於理智，會導致無法想象的災難。”


  方成沒有回應這句話，他在思考。


  深紅335繼續說道：“不要思考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有意義，這樣很容易誕生自我否定，超凡者的自我否定很可怕，你要做的事情是一直前進，不斷的前進，不要，也不需要思考做過的事情，更不需要後悔過去的選擇。”


  “你想象神聖皇帝的一生，祂做過太多錯誤的選擇，經曆過的殺戮和戰爭不計其數，但作為一位至高無上的統治者，祂是無法思考過去的，更沒有朋友可以傾訴，也沒有祈禱的對象…神是不能產生‘抑鬱’的，想想‘自然’給宇宙帶來的災難。”


  “每一位強大的超凡者都是經曆無數歲月的積累才誕生的，但你沒有時間去累計，‘規則’可以幫助你屏蔽大多數失控，但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想明白，高處不勝寒，這句話對於諸神是最好的體現，還有，不要一直用神性來壓製你的想法，長久以往你將失去人性的思考。”


  傾聽的方成正打算用神性壓製他思緒裏不斷繁衍的想法，深紅335的提醒讓他停頓半拍，但隨後還是動用了神性，“我缺少時間。”他冷漠的語言裏透露著無奈。


  “如果有機會再次晉升，那之後我會封閉一段時間用來思考，思考你所說的問題。”方成對自己承諾之後，再次開啟信仰通道，將意識落在聖光教廷。


  “用‘正義之心’推演白星星域過去發生的一切。”他留下這句命令便又陷入沉睡，靈魂專心觀察現實世界的義體分身。


  …


  聖光教廷大門處。


  方成和布克等來了一位白袍主教，他的到來引起了廣場許多人的注目和真切的問候。


  “我代表教廷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主教是一位人類，年紀看上去很老，肉體已經有腐朽的氣味。“這邊請。”老人側身做出邀請的手勢，一雙眼睛被他微笑的表情徹底遮住，“你們可以叫我肯恩。”


  “我沒記錯的話，神聖教堂和我們斷絕聯係已經超過六百三十二年。”


  老人帶領方成和布克走進教廷大門時笑嗬嗬的說道：“你們剛才肯定經曆了那些汙染物的入侵，自克魯裏亞帝國和薩亞聯邦的半神戰爭展開後，好多地方都出現不同程度的汙染，這些奇怪的生命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


  方成注視著眼前的大廳，外麵看起來金碧輝煌的建築，內部卻無比的樸質，空蕩蕩的大廳全是最原始的岩石雕刻。


  “可以詳細說一說汙染的情況嗎？”


  布克聲音刻意壓了一點，做出一副貴族紳士的樣子，不了解他的人肯定以為他是一位嚴謹而刻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