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整治
藍兒給張大娘捏著肩膀,可心早就飛到來順茶樓了。
「藍兒,你這成天往外跑,也確實不太好。今天就在家裡陪著娘啊,咱娘倆說說話。」
藍兒臉上閃過不耐的神色,可張大娘眼睛眼不見,並不知道。
「娘,其實我出去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能早點給張家傳宗接代。」
「藍兒啊,你這每天出去跟傳宗接代有什麼關係?」
張大娘眼睛看不見,又是窮慣了的,對藍兒一向很縱容。要不然,也不能每天讓藍兒出門,除了必要的叨叨幾句讓她早點懷上孩子,也沒有別的。
藍兒是聰明人,也從不會刻薄張大娘,反而事無巨細,照顧周到。
「娘,我這麼久沒懷上著急啊,就去找了個大夫,想給我開幾服藥調理一下。可我不敢說,就說約了李員外的小妾打葉子戲。這會兒估計人家大夫已經在茶樓等著了。」
抱孫子是大事,張大娘一聽,這事兒不能耽擱。
「媳婦啊,你快去吧。」
她催促著藍兒出門。
可藍兒故意猶豫著,「要是老爺回來了可咋辦?」
「沒關係,二鑄我會跟他說的。」
藍兒心下歡喜,知道這是自己平時對這個瞎老婆子照顧起了作用。
三言兩語就騙了她。
她在鏡子前又收拾了一番,這才趕緊出門。
看日頭,這都巳時了,也不知道朱二還在不在等她。
趕到來順茶樓的二樓包廂,沒有朱二的人影。
藍兒要了一壺茶,坐下等。
等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朱二來。
藍兒擔心朱二是不是不知道今天是初十?
張二鑄回到家,沒見到藍兒。
「娘,藍兒呢,不是讓她在家陪您嗎。又跑出去了,看回來我怎麼收拾她。」
「二鑄,她是你媳婦,你對她好點。」
「娘,我對她還不夠好?她吃的穿的用的,我哪樣少她了。」
「唉,娘雖然眼瞎,可是心不瞎。你心裡有人,對藍兒就像對待丫鬟一樣,這樣不好。你已經娶了她,她就是你媳婦。」
「娘,不說這個了,我去把她找回來。」
「你知道她在哪裡?」
張大娘想到藍兒說的話,她去看大夫了。
「她不是去李員外的小妾那裡打葉子戲嗎?」
「不是。她是去看大夫了。」
「看大夫,看什麼大夫?」
張大娘幫著藍兒說話,「等藍兒回來,你別黑著臉。她去看大夫也是為了你好,這麼久都懷不上,去看看也好。」
「她在哪裡?」
張二鑄的臉色變了,就連張大娘都聽出不對來,「說是去什麼茶樓。」
張大娘並不知道藍兒去了什麼茶樓,張二鑄把下人召集起來,問了一圈,最後得知是去了來順茶樓。
藍兒沒帶丫鬟,沒帶轎夫,只一個人出門,這事兒有點蹊蹺。
他可不是這麼好騙的。
朱二趕到來順茶樓的時候,已經是快午時了,藍兒等的焦急。
見到朱二,一副傷心委屈的模樣,尤為惹人憐愛。
茶樓當然不是朱二期待和藍兒見面的地方,他帶著藍兒離開。
朱二和藍兒一番親熱后,藍兒穿戴整齊,坐在梳妝台前整理頭髮。
「二爺,您這次進城,住幾天?」
「這次進城會住的久一點,估計要一個月吧。怎麼,捨不得我走?」
「奴家當然捨不得,唉,如果那時候不是二爺您不要我,我怎麼會淪落到嫁給一個莊稼漢。」
藍兒擦了擦眼角根本沒有的眼淚。
「是委屈你了,不過據說張二鑄現在跟了方大金,倒也不是個莊稼漢了。」
「骨子裡還是,哪裡像二爺您,大氣,像個男人,他張二鑄就不像個男人。」
藍兒義憤填膺的,看上去很不滿嫁給張二鑄。
「不像個男人,你說說,怎麼不像個男人?」朱二舔了舔嘴唇,臉上儘是調戲。
「討厭,二爺,您又打趣奴家。」
藍兒拋了個媚眼,繼續梳著頭髮。
朱二走下床,過來捏住藍兒的下巴,「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麼?什麼一直惦記著我的鬼話你以為我會相信?我朱二不是個吃白食的人,既然睡了你,自然會給你辦事。」
藍兒笑的不自然,「二爺,您想多了,我真的一直都想著您。」
「真的?」
朱二看著藍兒,好似看進她的心裡,藍兒頓感心慌。
他放開藍兒的下巴,「既然這樣,我就走了。」
藍兒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二爺,我……」
「快說吧,什麼事情。」朱二語帶譏諷,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幫我殺一個人。」藍兒顧不得許多,她只要達到目的。
「誰?」
「岑蓁。」
回到家,屋裡黑漆漆的,藍兒以為張二鑄沒有回來。
「去哪裡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壞了她。
「老爺,你嚇死我了。」
藍兒吩咐丫鬟點燃了蠟燭,屋裡立刻亮了起來。
張二鑄衣服都沒換,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等。
「你還知道回來?說,去哪裡了?」
張二鑄站起身,一把拽住藍兒的手腕,把她逼到牆角。
藍兒眼神慌亂,「我跟李員外的小妾打葉子戲去了,老爺您不是不知道。」
「賤人,你敢騙我?我去找過李員外的小妾,她根本沒有約你打葉子戲。而且,我還去了來順茶樓,你也不在,說,到底去哪裡了?」
「我……我去看大夫了,怎麼了?」
「啪。」
張二鑄一個耳光甩到藍兒的臉上。
「看大夫?你看出什麼來了?」
藍兒推開張二鑄,大概是太生氣了,力氣很大,竟然真的把張二鑄推開。
張二鑄的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
「老爺,我這麼久沒孩子,我去看看大夫怎麼了?大夫說我,氣血兩虧,需要調理。我心裡內疚的不行,都怪我,以前不知道注意身體,才鬧得現在都沒孩子。」
她說著哭起來。
張二鑄語氣緩和了點,「你看大夫可以告訴我,沒有必要躲躲藏藏。」
「我不敢,我害怕你休了我。」
「大夫真的說是因為你氣血兩虧?」
藍兒心中悲切,分明是張二鑄故意不想讓她有孩子,在荷包里放了麝香,偏偏她還要裝作一切都是她的錯。
可又有什麼辦法,她深知男人是需要用手段才能綁在自己身邊的。
「是啊,大夫還說,我這個是早年落下的病根。老爺,我對不起你。」
藍兒撲到張二鑄的懷裡哭的梨花帶雨,把不能生孩子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張二鑄摟著她,「身體可以慢慢調理,不急。」
「可是娘那裡……我怎麼交代。」
「娘那裡我去說,你安心調理身體。」
「老爺,您會不會休了我?」
「當然不會,不要胡思亂想。」
張二鑄心裡口是心非的說著,藍兒心裡冷笑,等她殺了岑蓁,看張二鑄還怎麼想著那個女人。
於六揚在張家村整整守了一個月,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岑蓁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於六揚狼吞虎咽起來。
吃飽后,他說道:「東家,你讓我查的事情總算有眉目了。」岑蓁認真聽著,於六揚繼續道:「這一個月,岑大河什麼動作都沒有,整天都在家裡不出門,除了出來曬太陽,也不下地。看似是心灰意冷,可就在昨天夜裡,一個人去岑家找他。我跟著那個人一夜,最後
發現了他們的窩。那是個扒手團伙,大多數都是啞巴,把頭和幾個管制他們的不是啞巴。」
「這麼說,可能之前有人看到的啞巴就是他們?」
「很有這個可能,一般情況,成群的啞巴出現在一起的機會不多。而且這個扒手團伙的頭目很聰明,一旦這些啞巴被抓,也不可能供出同夥。」
「岑大河也加入了他們?」
岑蓁覺得不可思議,這岑大河是不要命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現在又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這些人遲早都會被抓的。被抓住,要麼被打死,要麼被發配。
如今邊塞缺人,大齊最重的刑罰不是砍頭,而是被發配邊塞修城樓。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十有八九是這樣的。」
於六揚整整盯了一個月才查到這些,不得不說很辛苦。
岑蓁讓於六揚去休息,她找岑大海商量這個事情去了。
岑大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個畜生,好的不學,盡學歪門邪道。」
他心裡憤怒不已。
「爹,你說我該怎麼辦?他放火燒了我的鋪子,這事兒我要是就這麼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是不算了,可他又是我三叔。」
「這樣的三叔沒有也罷,這件事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爹不會過問的。」
岑蓁要的就是這句話,不能因為對付岑大河,讓她跟她爹有芥蒂。
她露出一抹冷笑,這次要是還不把岑大河治了,她就不姓岑。
縣丞收到岑蓁的拜帖,明日午時醉香樓雅間。
他心裡高興,嘴上便唱起了小曲。
「老爺,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又有銀子可賺啦,能不高興嗎?」
他這會兒覺得,自己跟岑蓁搞好關係真是太對了。這是個會來事的人,有銀子又聰明,還有什麼事情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