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要不然咱們就私奔吧
「噗……」
伊恩總覺得,他似乎一不小心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伊恩很想直接爆出一句『打擾了』,然後飛快的鑽出門外,華麗的消失不見。
木屋內的氣氛短暫的沉默了一瞬……
下一刻,普緒赫猛地驚叫道:「停!打住!我說過多少次了!蝴蝶跟雪豹是不可能有未來的!我們連物種都不一樣!」
斯諾伯格輕嘆道:「這話你不是第一次說了……」
普緒赫無奈道:「但你今天又提起來了,所以,除了剛才那句話,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斯諾伯格猶豫了一陣,他望著普緒赫,小心的問道:「要不,咱私奔吧?」
旁觀的伊恩:「……」
普緒赫:「……你腦子瓦特了?」
伊恩很想知道,如果詠歌秘境里的精靈們知道,他們心目中神聖高貴的存在,一直默默守護他們家園的聖獸,斯諾伯格大人,曾經在想辦法約著另一位聖獸私奔,他們會作何感想?
普緒赫幽幽嘆道:「你變了,你不再是那隻萌萌的蠢雪豹了……」
斯諾伯格沉默了一陣:「不,我沒變,我一直都沒變,我已經守護了詠歌秘境很長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能守護到我生命的盡頭。」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想要離開?」普緒赫臉上滿是無法理解的神色。
斯諾伯格無奈的笑了笑:「你不是能看到我內心的想法嗎?你又何必問我?」
普緒赫嘆道:「你想離開,趁著你還活著,你想要回到家鄉去看看?你甚至在想,如果你死了,你想被埋葬在故土之上?」
普緒赫譏諷道:「就憑你現在的體型,隨便走一步,恐怕就能把養育你的那座雪山給直接撞倒,你回得去嗎?」
頓了一下,普緒赫繼續說道:「不是我想扎你的心,你胖了!」
斯諾伯格的神情立馬變得委屈起來。
斯諾伯格一臉惆悵:「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想,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曾經以為,我們的主人,是一位蓋世英雄,跟著他,未來應該能走遍四方,包打天下,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的未來居然變成了一隻看門豹,而且還胖了……」
「你後悔了嗎?」普緒赫好奇道。
斯諾伯格搖了搖頭:「有後悔葯嗎?」
普緒赫聳了聳肩:「抱歉,沒有……」
斯諾伯格無奈道:「那算了,我只是單純的在抱怨而已,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變了?明明以前的生活那麼愜意,可以享受陽光,也可以享受冰湖裡的鱈魚,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雪原上追逐兔子……」
「我是雪豹,嚮往在雪原上肆意奔騰時的自由,而你,是蝴蝶,你應該嚮往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飛舞……」
「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由你一手締造的詠歌秘境,實質上就是一座牢籠嗎?囚禁著我們的牢籠?」
普緒赫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該吃藥了……」
斯諾伯格的臉上顯現著不甘心的神色:「你想想從前,我們倆相互追逐玩耍,不是很開心嗎?為什麼我們不能回到從前?」
普緒赫繼續說道:「嗯,我記得,小時候的你蠢萌蠢萌的,想要抓我,但就是抓不到,但等你長大以後,一點都不萌了,你隨便一張嘴,就把我給吞到肚子里了……」
斯諾伯格:「……那是意外!」
「意外了389次?」普緒赫飛快的問道。
沉默了一陣,斯諾伯格苦笑道:「你記得可真清楚……」
普緒赫翻了一陣白眼:「自己被吃的經歷,是噩夢!我能不清楚嗎?」
斯諾伯格沉默了一陣,再次問道:「所以,咱們私奔吧?」
普緒赫揉了揉發漲的腦門:「得,又回來了,不提這個話題,咱們還是好朋友!」
「果然,咱們都變了……」斯諾伯格幽幽嘆道。
普緒赫無奈道:「不,變的是你,明明活了那麼久,你的一生可比世界上幾乎所有生靈要長得多,幹嘛還去追逐那無意義的情懷?頂多玩一段時間就膩了,我還以為你早該看開了的……」
斯諾伯格苦笑道:「你的生命永無止盡,當然會這麼想……」
普緒赫幽幽嘆道:「可是你的生命也不短,相比下來,我就不會去思考這些問題。」
斯諾伯格惆悵道:「所以,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所以你迷茫了?」普緒赫好奇道。
斯諾伯格苦笑道:「差不多,我在想,難不成我們的未來都要耗在這座牢籠里?至少,我沒辦法在通往未來的『道路』上看到盡頭……」
普緒赫向著木屋的中心方向走了幾步,嘆道:「不如,你好好的回去想想,難道守護詠歌秘境真的那麼無聊嗎?這裡有雪山,有精靈,有繁華的城市,有華貴的盛典,這裡理應有你能想象到的一切,甚至還有更多,為什麼非得這樣消極下去?」
斯諾伯格無奈道:「可是,我的眼前只有一片空白……」
普緒赫突然轉過身來,展顏一笑。
「不!」
望著普緒赫的笑容,斯諾伯格呆住了。
「你的眼中,還有我!」
普緒赫微笑道:「當你發現,前方的道路永無止盡的時候,不妨回過頭去看看,說不定答案曾經就在你的眼前,而你卻將它忽略了。」
只不過……
普緒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對著斯諾伯格,反而認真的注視著屋子的一個角落。
那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但是,令伊恩毛骨悚然的是,他正站在那個角落。
也就是說……
普緒赫這番話是對著他說的?
這一刻,他第一次在這個夢境碎片中被其他人所感知。
可是,這怎麼可能?
從二人的對話中,伊恩可以得出確切的結論。
他眼前的場景,是曾經發生在普緒赫夢境世界里的畫面,應該是斯諾伯格的記憶。
而根據斯諾伯格之後的事迹來看,這個場景至少出現在三百多年前……
而夢境碎片,說白了,只是一個人的夢境世界中,存儲的一塊關於某段記憶的立體投影錄影水晶而已。
如果伊恩之前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那也就是說,在這塊錄影水晶當中,普緒赫已經清楚的知道,在至少三百年後,伊恩會出現在這個角落裡,藉助夢境碎片觀看他們的對話?
這都是普緒赫策劃好的嗎?還是說,她能預見未來?
一陣莫名的驚悚瞬間襲來,伊恩只覺得一陣涼意自腳底板升騰而起,順著脊梁骨灌注到全身上下。
如墜冰窟!
這時候,伊恩突然回憶起,在不久之前曾出現的一個細節。
那是他剛剛鑽進這個夢境碎片中的時候,當時的他以為,他一不小心將斯諾伯格的夢境世界給弄崩潰了,心神懼震之下,差點導致這個夢境碎片崩潰。
當時,一道紫色幽光自普緒赫的身體上綻放而出,瞬間穩固住了伊恩的心神。
伊恩猛的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