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握手言和』
犬次郎道:「屁!讓你們滾就滾,你們愛打誰就打誰,可不關我事。」他口中雖說瞧不起忍者,但也不敢過分造次。怕木葉追究,故意先跟保鏢撇清關係,擺好態度,將來有人問罪,也好有迴旋餘地。保鏢一聽,面露喜色。他們跟隨犬次郎多年,自然了解主人做事風格。犬次郎說『愛打誰打誰』,分明允許兩人動手。當下起身,揮拳向伊魯卡砸去。伊魯卡左右格檔,架開兩拳。保鏢一上一下迴旋擺腳,伊魯卡騰空飛躍,輕易避開。保鏢見對方一味閃躲,偏就拿他沒辦法,火氣升騰,更兇猛的揮拳追去。伊魯卡縮緊身體,向前滑步,避開拳頭,人眨眼閃到保鏢身後。保鏢扭身後踢,見伊魯卡有意閃避,均想:『這樣還不夠。』撩搭衣袖,衣袖裡邊暗藏袖箭,短箭又快又狠,只要伊魯卡跳躍空中,雙箭其射,必死無疑。兩人一心二用,均料定伊魯卡不會被腳擊中,因此只用虛招,不用全力。伊魯卡見那腳空有風而無力,心想:『這腳分明不用力氣,多半是犬次郎大人有意和解。如果我吃點虧便能化解事端,實在再好不過。』他一心想著以和為貴,卻渾然沒有注意保鏢姿勢怪異。伊魯卡誤解對方意思,心中欣喜,不閃不避,等著兩腳碰到肚子,立時彎下腰,大步退後。只聽咻咻兩聲,天花板上被袖箭射穿。兩名保鏢互看一眼,齊齊感覺詫異。忍者剛才還一味閃避,現在他們放慢了攻勢,怎麼又避不開了呢?伊魯卡看見天花板上,被洞穿的兩個黑洞,背後冷汗乍起,驚道:『好險,他們是真要殺我!』頓時惱怒的怒視犬次郎,高聲道:「犬次郎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當街行兇,縱然你是我們的貴客,也不能包庇。」
犬次郎鷹鷲的掃視保鏢一眼,淡淡道:「伊魯卡中忍,瞧你話說的,本人剛才以聲明解僱兩人。他們所作所為與我毫無瓜葛,既然國有國法,你大可以隨意處置。」談話間,將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保鏢吃了一驚,心想在木葉境地,還不知被怎麼處置,心裡惶恐,雙膝跪下,將手腕內的袖箭等兵器拋開,磕頭求饒道:「忍者大人,我們不敢了。您放過我們,是小的不懂事,小的該死。」小人姿態,令人厭惡。伊魯卡皺了皺眉,根本不屑與兩人多言,拂袖道:「算了,你們走。」保鏢連連稱謝,逃命似地離開。至於回到犬次郎身邊,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了。眾人大快,交頭接耳的稱讚。伊魯卡見老漢還躺在地上,急忙撐著老漢胳肢窩,將他扶起來。老漢被人匡了三掌,半邊臉浮腫,嘴唇破血,摸樣可憐。伊魯卡慈悲心重,大感不忍,柔聲道:「老人家,沒事了。我帶你去看醫生。」老漢咕喃道:「我不去,讓他打死我。反正我活夠了,不想活了。」伊魯卡苦笑搖頭,抱起老漢,就要離開。
犬次郎忽然怪聲道:「慢著!」他意有所指,因此語氣綿長,有陰寒之氣。
酒肆眾人聽這腔調,就算傻子,也聽出一股不友善的味道。紛紛將目光轉移到犬次郎紅潤油肥的臉龐上。只見犬次郎扁嘴上翹,微縮下巴,雙拳輕握,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凶光閃閃。分明一副等待吃人的摸樣,伊魯卡小心翼翼道:「犬次郎大人,您還有事?」犬次郎起身,拉了拉西裝,拍落肩膀上的褶皺,笑道:「木葉果然人材輩出,我對兄弟你可是十分欣賞哪。所謂不打不相識,不如我們交個朋友,暢飲一杯如何?」眼神斜睨,語調輕佻。伊魯卡不好拒絕,正想笑答。猛然瞧見犬次郎從懷中掏出一件鐵器,套在手上。伊魯卡笑臉頓時僵硬,身軀一抖,驚駭的看著那件兵器。
那是一件鉄釘掌,顧名思義,就是有許多釘子的護手用具。鉄釘掌一般套在手背上,然而犬次郎卻將它套在掌心,伸直了右手,笑眯眯的看著伊魯卡,意思不言而喻。
眾人吸了口冷氣,露出憂色,看向伊魯卡。心中暗想:『該死的人渣奸商,好會刁難人。可他是木葉的大主顧,得罪不得,唉,不知伊魯卡中忍會這麼做。』想著,人人屏氣,愈發關心的望著伊魯卡。
伊魯卡猶豫不決。忽地聽見一道琵琶聲響,心神一松,驚覺樂聲中包含幻術。伊魯卡躲避不及,防備失守,腦海中一陣天旋地轉。等到清醒過來,老漢落入別人手中。琵琶聲悠遠綿長,變化多端,威力之強實在是平生僅見。而在場之中,唯一擁有琵琶的人,便是那位衣著暴露的甜美女子。伊魯卡急忙轉頭,就見琵琶女皎然微笑,一雙芊芊玉手,掐在老漢命門。她動作急,裙子飆飄,露出了大腿。潔白的美腿內側,正好可以看見護額,上邊刻有音樂符號,居然是音忍村的忍者!伊魯卡驚疑不定,琵琶女的聲波忍法十分厲害,沁人心扉,殺人於無形。如果剛才她懷有殺心,眾人已是屍體。而此刻琵琶女扣住老漢,不殺不語,又見犬次郎笑容愈盛,登時明白兩人之間的關係。伊魯卡心想:『能稱霸一方的人,果然都不可小覷。犬次郎身邊,竟然還有這樣一位身手不下於上忍的高手!偏偏還擅長隱秘氣息,剛才我進來,環顧四周,居然下意識的將她忽略!委實可怕!』又想:『音忍是田之國的忍者,近幾年來剛剛崛起,想不到內部已經有了這樣的好手!』犬次郎抖抖手,不耐煩道:「伊魯卡中忍,難道你看不起在下,連握個手的機會都不給?」伊魯卡暗恨,心中罵道:『狡猾的小人!』犬次郎分明是用人質威脅,由不得自己不答應。咬了咬牙,伊魯卡靠近犬次郎,勉強笑道:「豈敢豈敢。」便握住了那隻帶刺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