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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其實也只是別人給它們的定義罷了。
起源之牆內到底有什麼, 又或者到底有沒有東西, 誰都不知道。沒有任何生命體能夠構建出他們所不知道的概念, 只能知道起源之牆內的東西最終構造了他們所知道的宇宙。
O-A-A(ONE-ABOVE-ALL)也好,源(The Source),只不過是他們窮極了想象, 創造出來的終極。
即便傲羅並不贊同這種疊加在她們身上的一廂情願, 但其中有很多東西的確是對的。就目前宇宙中所有存在, 生命和反生命, 物質和暗物質,所有的一切的產生都源於源。
這並不是允許或者不允許的事情, 可以說這是源的寬容,又或許說是源的意志, 主動也好,被動也好,最後產生了如今的局面, 全部都與源有關。
所有的一切來源於源,所有的一切歸咎於源。
沒有目的,也沒有意義,只是運轉。
傑森有點回不過神來。
「可是,可是源為什麼會來到地球上?」他有些懵:「它不是只在起源之牆裡,跟外界的一切關聯,都只是通過……起源的波動來……」
這東西在老蝙蝠的電腦里曾經有過一些闡述, 但傑森當時看的時候並沒有太在意, 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將來還有用得到的時候。
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
細膩又溫軟的,真實的存在。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起源於源,又因為源的袖手旁觀發展成了千姿百態的模樣。」夏洛特這麼解釋:「你也說了,源被困在了牆裡,但是它也需要感知到外面的一切。」
源的確是可以感知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一種親身的體驗。
這個在它意志內的產物到底發展到了什麼程度,星系和星球中又有什麼生命生長——它們到底結成了什麼樣的組織,又發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所有的一切,源只在牆內觀察。
超可憐。
「明明因它而起的世界,卻跟它沒有任何聯繫,又因為起源之牆的隔絕,讓源備受孤立。」夏洛特閉上眼睛,似乎能夠感受到那種形單影隻:「倒也不能用這麼具有感情色彩的辭彙來形容,我想我的存在,只是源的一種自我進化。」
不,也不能說是自我進化。
「所有的源降落到這個世界,是為了體驗作為最普通的生命體的一切的。」夏洛特這麼說:「它要體驗最細微的一切,同時將這份最真實的感受帶回到起源之牆內,作為一種它本身存在的完善。」
這是她們的使命,同時也是每個世界的最具有毀滅性的危機。
「源的威力實在是太過巨大,巨大到了這個世界都將成為它一念之間的犧牲品——即便全世界的英雄聯合起來,也敵不過源的一擊。」
夏洛特並不覺得自己真的會這麼做,可事實證明,每一個源落在星球上的化身,都會在稚嫩時,被感受到了壓力和存亡危機的意識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殺。
「據我所知的,傑森,」夏洛特說:「我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現在還活著的,只有兩個。」
她和傲羅。
而就算是傲羅,也不是那麼輕易地生存下來的。
「活到現在算得上順風順水的人,只有我。」
夜風吹了過來,將她的髮絲吹亂在了空中。她伸出手,像是想抓住看不見的風。
「我一直在想,我生活的軌跡是非常不公平的——但其實,我才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她看起來有點想哭,但是又還是吸吸鼻子,笑了起來。
「我其實並沒有受過什麼特別大的委屈,對吧。」
年輕男人下意識伸出手,而小姑娘快走了兩步,撲到了他懷裡。
「而且我現在還有你。」
大男生的手理著她的頭髮,胸腔里發出了悶悶的一聲。
「嗯。」
他抱著她,兩個人貼得那麼近,甚至連心臟的跳動都能感覺出彼此同步。
不過他還是沒太想明白。
「那為什麼會找上你媽媽?」傑森問:「就因為她……背叛命運、反抗命運嗎?」
「你可以這麼想,又可以因為她對這個命運的意外的期盼最為強烈,所以我成為了她的孩子。」
夏洛特這麼說:「而她也成為了我們的母親。」
「……嗯,那按照你的思路,『源』在這個宇宙,又或者說所有宇宙中都肯定不止一個你這樣的……使者?」
傑森皺皺眉,不太喜歡這個詞,但又覺得別的不恰當:「化身?」
「我就是源,不過如果你喜歡,使者和化身都可以。」
夏洛特能夠自由地使用「源」的力量,雖然不是牆內的本源,但也不覺得自己跟那東西有什麼差別。
同時傑森的思路也沒錯。
「是的,按照道理來講,每一個星球上其實都應該有『源』的所在的。」她抬起頭,歪著腦袋:「這就是另一個有意思的地方了。」
然而傑森一點都不覺得有意思。
「夏莉,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樣,那麼就是那麼多星球都殺死了……年幼的『源』?」
「你可以這麼說,但是『源』的死亡卻不是只有星球的意志就能夠造成的。有時候的確是星球或者世界意志——這兩種東西差別不大,更多時候,『源』的消亡是人禍。」
她頓了頓:「『源』在很小的時候,是跟周圍的生命沒什麼區別的,一般來說只有在長大一些的時候,才會顯露出自己的不同——這種不同可能明顯,也可能隱晦,最終可能被星球的意識所察覺,又有可能在察覺前長大,又或者……死掉。」
就好像以那隻小狗為契機,蘇發現了女兒的不同——所以命運對她們的追殺除卻了對逆子的審判,還加諸了地球意志的惶恐。
後期蘇的教育,以及願意用自己的魔力來抑制夏洛特的魔法的暴走,被看做是一種和諧相處的投誠。因此,她們最終能夠過上一種相對平靜的生活。
但是,蘇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過上這種生活的。
夏洛特回頭看著母親的墓碑,笑了笑。
這大概算作是一種歪打正著吧?
即便是背叛命運、反抗命運的命運之女,最終也還是在一種靜悄悄的拉鋸戰中,得到了命運的原諒。
「就結果來看,星球的意識還是挺敏銳的。」大男生這麼說:「如果只有你跟……傲羅兩個人的話。」
「實話實說,星球殺死的『源』並不多。」夏洛特的腦袋靠在傑森胸前:「起碼……『源』的母親們殺死的『源』的數量,遠在星球或者世界之上。」
「——?!」
這個回答讓傑森始料未及:「為什麼?!」
「……?」
夏洛特反倒很好奇:「傑森,如果一個女人生下了一個帶來了無盡災禍的孩子的話,那麼你想絕大多熟悉情況下她會怎麼做?」
「可是……」大男生不太理解這種情況:「一個母親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不是所有人都會覺得自己懷孕生下來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的,而在其中一個世界里盡心儘力保護了這個孩子的人,在另一個世界中,就未必能夠這麼做了。」夏洛特笑了笑:「母愛到底是什麼,其實也曾困惑過『源』很久的一段日子。」
根據高等智慧生物的說法,母愛是不顧一切的、情感濃郁的、近乎完全利他的情感。即便是低等生物,為了撫養自己的後代,也會盡心儘力地保護和餵養。
但是「源」的經歷卻很曲折。
源在各個星球,又在各個宇宙中一直嘗試,嘗試了很久。
從很久遠的過去,到現在。
「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在各個平行的時空中,無論面對了怎樣的危險,最後還是會把孩子生下來,並且拼盡人生去愛護這個帶來厄運的孩子的,只有一個人。」
夏洛特長長地嘆了口氣:「傑森,只有一個人。」
大男生感覺他能猜到這個人是誰。
「就是媽媽。」夏洛特閉上眼睛,看起來有些疲倦:「只有媽媽。」
他僵了一下,卻又不意外這個回答。
隨後聽到了夏洛特的嘆息。
「可我寧願她別這麼做。」
小姑娘看著異常失落,又是泫然欲泣的模樣:「她為什麼要這麼合格呢。」
「……因為她愛你啊。」
傑森只能這麼說,順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淚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哭的,對吧。」
夏洛特看著他,點點頭,又抱住了他的脖子。
「傑森,你也要對我好。」
她這麼說:「因為如果我不在這個世界上的話,你就真的再也找不到我了。」
她腰上的手臂收緊,年輕男人很審慎地點了點頭。
「嗯。」
「這不可能。」
在查閱了有關起源之牆的資料后,鋼鐵俠拒絕相信有關夏洛特和「源」的聯繫的猜測。超人第一次被這麼直接又堅決地撅回去,看著也不是很高興。
但他坐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家。
「克拉克?」韋恩問:「你……?」
「……」
超人有點無語,扶額:「那個,我跟露易絲說了當時的情況,她……」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現在被趕出家門了。」
蝙蝠洞此刻非常尷尬,遠離大都會的超人想靜靜,蝙蝠俠又不能在此時拒絕前來投奔的老友。鋼鐵俠有些暴躁,對著教女的乾媽的孩子的爸又不好發脾氣。
不,他非常想發脾氣,但這件事情其實跟超人關係也不大。
何況他自己也在計劃中。
「但如果夏莉真的是『源』的話,她其實能夠解決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問題了。」超人說:「包括我們。」
即便超人也不能給起源之牆造成任何一點傷害,一旦他被黏在起源之牆上想輕易離開也不是什麼可能性很大的事。作為鋼鐵之軀,他擁有的力量已經能夠碾壓絕大部分人,但此刻他體會到了普通人面對他的無力。
還有……
「她真是個好孩子。」超人說:「我覺得她跟我剛當超人的時候有些像。」
這個人倒是很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鋼鐵俠一臉無話可說,在他說話之前,蝙蝠俠則根據夏洛特之前的表現,與他們所知道的「源」的能力划等號。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源』向牆外發出的波動可以塑造新神,那麼反推回去,它也可以撤銷神格——這就是為什麼黛安娜當時……」
韋恩一個個對過去,越對越陷入了一種深沉的恐慌。傲羅所展現出來的,非常克制的能力已經讓他們無法抵抗了,那麼如果是被激怒和失控的夏洛特呢。
他那麼傷害了她。
「還有那個聲音——克拉克,你聽到過那種聲音嗎?」
蝙蝠俠問的是當時夏洛特身邊的詢問:「那東西跟『源』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超人搖頭。
「我其實也並沒有真的接觸過『源』。」超人說:「但我回去仔細想了很久,依舊沒有察覺到『起源之牆』以外的東西存在。」
「所以呢。」鋼鐵俠端著肩膀:「剛剛幻視告訴我他對夏莉的行蹤一無所獲,韋恩?」
「傑森的安全屋附近也沒有人影——我現在在托朋友查找他們在英國那邊的動向。」
韋恩抿了抿嘴唇:「代理那邊也開始練習魔法界那邊了,不過我想哪邊都不會有很大的進展。」
「……」
鋼鐵俠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夏洛特真的是所謂的「源」,那麼她不想被他們找到,他們就永遠都找不到她。
「是的,全知全能。」
夏洛特的能力一定要用人話來講的話就是這樣,哪怕是躲在起源之牆裡,「源」實際上也對一切無所不知。
可是它還是需要來到牆外面的世界來感受。
「牆內牆外是互相補充的,之所以『源』會放出新神,也是因為感受到了需求,或者『源』覺得這個世界需要。」
至於到底需要不需要,其實可以通過在牆外的自己來調解。
這也算是夏洛特她們的任務。
「但是你知道,他們都死了,就剩我和姐姐。」
夏洛特挖了個冰激凌,餵給傑森一勺:「所以說何必呢,這些傢伙總覺得我和兄弟姐妹是禍害,但其實只要好好教,我們還是保護者,不是嗎。」
傑森被草莓味兒的東西甜得受不了,又被塞了兩三勺簡直被冰得頭疼,揮揮手說自己不要了。
「太甜了,」大男生說:「吃這個不怕胖嗎?」
夏洛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危險。
「呃,我不是說你胖,夏莉,」傑森立刻開始搜刮辭彙解釋自己的愚蠢之言:「我的意思是,高糖的食品不太健康。」
「可我們不是在旅遊嗎。旅遊的時候吃一點不太健康的食品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現在在羅馬的大街上,身旁不遠處是兩個正在伺機妄圖偷東西的吉普賽人。大男生想想也是,也就不說什麼了。
「別再給我吃就行,我吃不了太甜的東西。」
夏洛特看看他:「可是我記得你第一次過來蹭飯,就吃了一大塊蛋糕。」
「因為我蹭飯啊,所以有什麼好挑的,給什麼吃都行。」
結果夏洛特的眼神變得更危險了!
「……」
年輕的直男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說什麼都是錯的,想閉嘴可又覺得得跟夏洛特稍微解釋一下。這時候他終於覺得迪克那個嘴甜的優點有用處了,並且……
「我其實不太記得當時都吃了什麼了,因為我滿腦子都是你當時做飯的樣子。」他垂死掙扎:「真的。」
蜜色的眼睛轉了轉,哼了一聲。
「快去查地圖,我們去羅馬角斗場那邊看看。」
紅頭罩如臨大赦,拿起手機就開始查東西——他似乎收到了什麼郵件,但他並沒有打開,找到路線之後拉著夏洛特就往目的地走。
「不行,傑森完全不回我。」
提姆自己在房間里試圖追查紅頭罩的GPS,但發現自己的後門被對方提前堵住,並且對方每次出現的站點都是通過洋蔥網路層層疊疊,無法找到原始定位的那種:「實在不行的話只能找幻視了。」
「要是交給復仇者的話,傑要進號子了。」迪克在線上,說:「別出餿主意,提米。」
「噁心。」
提姆這麼說了一句,那邊羅賓洞里的小少年則顯得氣急敗壞。
「進號子就進號子——他在通緝令上掛了那麼久,進去蹲一百年都不委屈他好嗎?!」達米安一直是炸毛狀態:「他竟然還跟著她走了!」
迪克跟提姆聽到老四這個狀態,雙雙暗搓搓地翻了個白眼,同時迪克又問:「那麼這位寶貝,你想到什麼能夠找到他們的金點子了嗎?」
「這還用想嗎?」達米安說:「如果我們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話,那麼找行家不行嗎?」
迪克跟提姆都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的天,我希望你不會說出讓我當場爆炸的話。」迪克說:「你不會把傑森掛在了地下的懸賞通告上吧?」
「有什麼不可以。」達米安哼了一聲:「反正能找到就行,夏洛特不會讓他被打死的。」
「我的天。」
提姆跳下床,準備直接去找蝙蝠俠:「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希望現在還沒有人願意接你的單。」
「呵,」達米安哼了一聲:「喪鐘已經接單了。」
迪克哀嚎一聲,提姆則直接轉回去給傑森發郵件:「無論如何,趕緊讓他們先躲起來,然後在跟蝙蝠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傑鳥,你被掛在懸賞通告上啦!」
他們兩個晚上回到了安全屋,沒過多久傑森就接到了來自於老朋友的電話——羅伊那傢伙閑著沒事兒在網上掛著,結果就看到了紅頭罩的懸賞信息。
地下的懸賞榜單是供大家互相傷害用的,本質上是誰出價高誰就能報仇。
這不是什麼好平台,架不住需求非常大,所以就算白道發現一個封一個,這種平台還是像雨後春筍一樣連綿不絕地出現。
羅伊本來是想查查看自己最近的仇家有沒有向自己下手,以及自己以前的老師綠箭俠有沒有身家飆升的,卻意外看到了自己的老夥計。
然後幸災樂禍地就來打電話報喜了。
傑森接電話的時候夏洛特出來了,而他抬頭看看夏洛特,正打算關掉自己的網頁,就被濕漉漉的小姑娘鑽進了懷裡,並且看他在看什麼。
發現了傑森掛在上面,價格是「提供準確坐標20萬,提頭來見500萬」的時候,夏洛特忍不住笑了出來。
「唔哇,我聽到了妹子的聲音。」那邊的聲音說:「我電話打得不是時候嗎?」
「你電話就沒打得是時候過。」
傑森一把把夏洛特抱到腿上,看到她裹著浴巾就出來了,身上還有水沒擦乾的模樣。
受不了。
他湊過去想親她,被夏洛特躲開了。小姑娘指指電話,傑森就將手機放到小桌子上,開了公放。
羅伊在那邊嘮叨了半天,表達了自己對於重見紅頭罩再次喜登前十名的祝賀,同時又問他到底哪裡惹到了這麼財大氣粗的仇家。
傑森正把夏洛特圈在懷裡親,聽到這個問題之後抽時間回答了一下:「大概是羅賓搞的鬼。」
「媽耶,你們又結了什麼深仇大恨——我可聽說喪鐘接單了。」羅伊賤兮兮地打聽:「快來跟我說說,讓我高興一下。」
賤人。
大男生的手沿著浴巾下擺探進去,懷裡的小姑娘壓住浴巾邊緣,上面又被偷襲了——因為在通話中,夏洛特沒辦法出生,被年輕男人悄無聲息地揩了好一會兒油。
「能有什麼,這傢伙渾身都是炸點——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我把他姐姐拐走了吧。」
「媽耶你還真干成這一票了?!」
羅伊嗷的一嗓子,把夏洛特嚇了一跳,甚至忘記去防傑森到處亂摸的爪子。大男生似乎知道了羅伊要說什麼,伸手要去掛電話,但是攔不住那邊最快的傢伙。
「我以為你說要搞老蝙蝠的女兒然後氣死他的事情只是說著玩的!」
「你放——」
傑森一個激靈:「——亂說什麼——」
安全屋的空氣漸漸凝固,羅伊似乎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啊哈哈哈哈」地掛了電話,留下了僵硬的年輕男人和眼神越來越危險的小姑娘。
啊哈。
夏洛特系好了自己的浴巾,指著旁邊的地方,而傑森立刻乖巧地坐了過去。他連頭都不敢抬,因為一抬頭就能看到夏洛特那個似笑非笑的樣子。
太嚇人了。
「我是不是也該恭喜你?」
小姑娘嬌嬌地問:「起碼你現在目標達成了?」
「不是,夏莉,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不知道你是他女兒。」傑森說:「我就跟羅伊隨口說了兩句……」
兩個二十齣頭的大男生湊在一起什麼葷話都能說,這一點夏洛特也很清楚。
她的手指繞著髮絲轉啊轉的:「這倒是讓我想起來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因為蝙蝠俠來著。」
即便紅頭罩跟蝙蝠俠關係不好,但還是因為擔心蝙蝠俠被政府部門偵查而跑到紐約來了。
「你們還說什麼了?」
這都過去多久了,傑森哪記得。
但是夏洛特這麼要求了,他還是努力回想了一下。
越回想臉色越差。
兩個人一路上都在交流怎麼讓疑似探子的小姑娘能夠張嘴,並且還探討了一下綁人的時候怎麼打結比較結實不容易掙脫,順便還有如何在第一時間判斷她到底有沒有搏鬥以外的天賦技能……
現在的局面就是說不說他都在向死路上狂奔,傑森想了半天,毅然決然地這麼說。
「夏莉,你現在讓我回去抽當時的我一耳光吧,或者揍他一頓也行。」
小姑娘噗地一聲笑了起來,爬過去蹭了蹭他的下巴:「要是真的讓你回去了,現在在我身邊的就不一定是你了。」
傑森聽到了她語氣里的軟化,伸手想抱住她,被她躲開了。
她明明好像不計較了,但是又不允許他動手動腳,只讓他這麼坐著。
年輕男人有點捉急,在夏洛特這麼在他身邊蹭來蹭去的情況下,什麼都不做,實在是艱難。
簡直從來沒有這麼艱難過。
「我不相信你真的會因為這句話就一直追我追到現在啦,傑森。」夏洛特伸手摸摸傑森的側臉,指腹一路下滑,颳了一下他的喉結。
又颳了一下。
力道不輕不重,卻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點燃了他剛剛壓制下去的那點情火。
「但是為了證明你自己對我的感情有精神上的那一面,」夏洛特湊過去,像是咬耳朵一樣對他講話:「你這兩天還是睡地板上吧。」
「夏莉。」他閉上眼睛:「我……」
柔軟的手背從他胸前滑下,按在了胸口前的凸起上。
我了半天,最後也只能點頭。
但這事兒還沒完。
夏洛特就好像惡作劇的性質沒有盡頭,趴在他懷裡扭來扭曲,怎麼撩他的火怎麼來。這大概是傑森人生中最甜蜜又備受折磨的晚上,因為他想要的就在嘴邊,但是他不能張口咬那麼一下。
在這位祖宗終於玩累了,爬到床上睡覺之後,傑森衝進了浴室里打開蓮蓬頭。
涼水劈頭蓋臉灑下來,他沖了半天,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羅伊·哈珀。
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