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宴會
【第二章】宴會
“大小姐,丞相府的夏小姐遞了帖子來,說是後天下午邀請小姐去賞花。”丫鬟念夏興衝衝的拿著燙金的帖子走進來,遞給了蘇諾兒。
蘇諾兒正伏在書桌上寫著什麽東西,聞言愣了一下,接著扔掉了手裏的毛筆,聲音裏帶了一絲惱怒:“帖子拿去燒掉,以後這種事情不用再來匯報。”
念夏嚇得臉色一白,不知道哪裏惹了小姐不高興,連忙跪下認錯:“小姐息怒,是念夏辦事不利,求小姐恕罪。”
“起來。”蘇諾兒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臉色依舊不好但聲音明顯放緩,“對不起,是我情緒失控了。”說著起身扶了念夏起來,“我說過在我麵前不用下跪,起來吧。”
“謝小姐。”念夏低著頭應道,心裏有些委屈,也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麽了,自從醒來後情緒就一直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到底在惱什麽,總之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小姐雖說脾性也不好,說是紈絝成性也不為過,可也從來不會無緣無故亂發脾氣。可現在的小姐,不是整日待在書房寫寫畫畫就是悶在房裏睡大覺,更是動不動生悶氣,讓人膽戰心驚的。
“念夏,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蘇諾兒有些煩躁的拍了拍腦袋,又坐回書桌前,“哦對了,那帖子拿來吧。”
“是。”念夏趕緊把帖子放到桌上,看到蘇諾兒又低頭寫著什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輕輕地走了出去,生怕打擾到她。
蘇墨正往這邊來,“諾兒呢?”
念夏行禮道:“回大公子,大小姐正在書房。”不過好像不太想被人打擾……後麵的話念夏沒敢說,眼睜睜的看著蘇墨推門進去,趕緊捂上耳朵飛快的走遠了。
再次被打擾的蘇諾兒就像被點著的爆竹,騰地炸了:“又有什麽事!?”
蘇墨被嚇了一跳,見鬼似的盯著蘇諾兒轉了一圈:“諾兒,你沒事吧?好端端的發這麽大火幹什麽?”
蘇諾兒深吸一口氣,盡量放緩語氣道:“沒幹什麽,閑著沒事看些書罷了。”
“看書能生這麽大氣?讓我看看。”說著蘇墨便往桌上看去,蘇諾兒趕緊捂住自己寫的那幾頁紙,不讓他看。
蘇墨一副“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的樣子,挑眉道:“在給誰寫信?讓我猜猜,若白那小子?”
“不是。”蘇諾兒飛快的將那幾頁紙收起來,搖頭,“大哥來找我什麽事?”
“嘖嘖,不讓看就不讓看。”蘇墨掃興,說道,“別忘了明日是你哥哥二十歲的生辰宴,這府裏的大小事務可是你來主持的,明日的生辰宴要來很多重要客人,恐怕要辛苦你了。”
“掌家權不是讓二姨娘和蘇霜兒搶去了嗎?”
“回你房裏看看就知道了。今早蘇霜兒跑去你房裏大鬧的事被爺爺知道了,就罰了她禁足霜院一個月,二姨娘的掌家權也被收回來了。”蘇墨解釋道,“你一直待在書房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的,爺爺還下了令,這府中後院大小事務都由你來作主,任何人不得幹涉。”
蘇諾兒認命道:“好吧,你的生辰宴一直是二姨娘在準備,相信準備的也差不多了,我一會兒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紕露。”頓了頓,突然想起下人的匯報,便問道,“對了,聽說明日太子也會來?”
“嗯。”蘇墨點頭,但提到太子臉色變得有些不好,“太子在西北大營一待就是三個月,前幾日剛回來,聽說謝絕了很多聚宴,但偏偏明日我的生辰宴他就答應來了,恐怕明日會有不少事情發生。”
現在的成安國,外有邊境小國頻頻來犯,內有老皇帝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朝廷局勢有些不穩,不出意外太子安九辰登基為帝是遲早的事,作為未來的儲君,安九辰自然是搶手得很。為了巴結到安九辰,許多朝中大臣是早早的就站在了他身後以示支持,但將軍府曆經三代國家更替,卻從不搞這些門派之爭,也從不參與那些三教九流的較量,不管誰作皇帝,將軍府曆來隻把維護天下太平為己任,可以說將軍府的存在就是成安國國家安危的保障。隻是這皇城中名門望族並不少,可偏偏安九辰隻對他們將軍府主動示好,其中深意,不得不讓人深究。
蘇諾兒聞言,沉思的點點頭。“不錯,明知咱們將軍府從不參與那些黨派之爭,他身為太子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地位,如此一來,最怕他是打著什麽別的主意。”樹大招風,難免不會有人眼紅,隻怕是安九辰的主動示好會給將軍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蘇墨歎口氣,揉了揉蘇諾兒的腦袋說道:“諾兒,如今父親母親離世,爺爺也已經年邁,這將軍府裏隻剩了你我兄妹二人,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心性我最清楚不過,也知你最心軟,可是諾兒,眼下局勢不穩,說不定哪天就會戰火連天,將軍府要靠你我二人支撐起來,到時候,便由不得你再心軟原諒傷害你的人,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麽,哪怕哪天哥哥也不在了,隻剩了你一個人,也要好好活下去,隻有活下來,才能保護將軍府,才能替父親母親報仇,懂了嗎?”
許是今日早朝讓蘇墨看透了許多,雖不想讓蘇諾兒小小年紀便知道這些煩人的事情,可眼下局勢容不得他不下定決心。成安遲早要與其他國家開戰,而他作為主帥便要丟下將軍府去征戰沙場,若是諾兒什麽都不懂,叫他如何放心的下?現在有他手把手的教著,讓諾兒能有保護自己獨當一麵的能力,到時候就算他像父親母親那樣戰死沙場,也能放心了。
“哥哥……”蘇諾兒雖不知蘇墨心中所想,可從他的神色中多少也猜到了一點,伸手握住哥哥的手,認真道,“哥哥放心吧,諾兒記住了。”諾兒會保護哥哥的,會保護爺爺,會保住整個將軍府,因為她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一切的痛苦了,重活一世,她最是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家人,才是她要守護的全部。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爺爺,你早點休息。”蘇墨一臉欣慰,心裏的不安也稍稍淡了一些,轉而去了爺爺的院子。
蘇諾兒從袖中掏出那幾頁紙,神色也鬆緩了不少。那紙上寫著的,是治理澇災的法子,還有各種災後的善後方法,一條一條寫的甚是清楚。
是了,她煩躁了好幾天,就是為了想出這些法子。因為她清晰的記得,前世的一月份時,成安國東南地區突遭洪水,水澇成災,大量難民被迫背井離鄉湧入皇城,老皇帝就派了哥哥前去治理洪水,安撫難民,可誰知賑災的糧餉被人私吞大半,怎麽查也查不出來。雖然最後哥哥成功引退了洪水,卻因為缺少物資安撫難民被其他大臣聯名參了一本,哥哥手中的兵權不僅被收去了大半,還受了責罰被派去鎮守邊境。爺爺因此一病不起,將軍府又處處受人打壓,可謂步步維艱。
現在已經是一月初三了,算算日子,大概還有四五天的時間,也難怪她這幾天如此煩躁了。
正沉思間,丫鬟念夏推門進來,小心翼翼道:“小姐,要用晚膳嗎?”
“不用了,我去茶樓逛一圈,你在琉璃院等著我就好。”
“可是小姐,天都黑了,外麵怕是不安全。”念夏擔憂道。小姐這幾天一到天黑就往外麵跑,有時候一整夜也不回,雖說每次都平安回來,可也是叫人擔心。
蘇諾兒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念夏苦瓜似的小臉,“你家小姐什麽本事你還不知道,放心吧,別忘了幫我瞞著爺爺和哥哥哈。”說完鄭重的拍了拍念夏的肩膀,背著手走了出去。
說去茶樓,蘇諾兒就真的來了茶樓,換了身裝束,整個一風流倜儻的公子哥。雖說是晚上,可茶樓還沒關門,因為過年的緣故,茶樓的人是隻多不少,戲台子上還咿咿呀呀的唱著戲,台下一片喝彩聲,很是熱鬧。蘇諾兒一路直接進了早就定好的包間,要了一盤瓜子慢悠悠的嗑著,等到盤子裏的瓜子見了底,她等的人才姍姍來遲。
“蘇姐姐不好意思,額……”一路衝進來的白靈兒愣了愣,隨即改了口,“蘇,哥哥?”
蘇諾兒不滿的瞪了她一眼,“這麽晚才來,不知道我等了很久嗎?”
白靈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這才進了門,很是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才把門關上,湊了過來,一臉興奮道:“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保證你猜不到!”
“愛說不說,我找你來是有正事。”
“真無趣。”白靈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好歹她也是忘憂閣裏數一數二的人物好吧,這天下人除了皇上誰見了她不都得以禮相待,怎麽到她這裏就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呢!白靈兒不禁鬱悶。“若白哥哥怎麽就喜歡你這種女人,一點也不叫人喜歡。”
冷不妨聽到顧若白的名字,蘇諾兒險些被茶水嗆到,咳了幾下瞪她:“都說了有正事,少扯些沒用的。”
“怎麽就是沒用的了!你出事昏迷那段時間若白哥哥可是天天下山來看你,為了你的傷茶不思飯不想的,你可倒好,傷好了不僅不去謝謝我若白哥哥,還整日閉門謝客誰都不見,你知不知道前幾天若白哥哥受了傷流了很多血?你都不去看看他,真是個沒良心的臭女人!”白靈兒從小在忘憂閣長大,所以就把顧若白當作英雄,一向唯他是從,知道顧若白的心上人是蘇諾兒,所以才最見不得蘇諾兒辜負顧若白。
“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對,是我錯了。”蘇諾兒避重就輕,引開了關於顧若白的話題。“話說你剛才看見誰了?”
“我就說你絕對猜不到,因為我看見的是當今太子殿下和你的那個閨中好友,叫夏什麽來著?哎呀反正我看見他們上了一輛馬車,似乎還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人看到,嘖嘖,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馬車,肯定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說八卦,白靈兒絕對是最感興趣,雖說年紀不大,可不得不承認看事情還是很通透的。
蘇諾兒皺眉,安九辰和夏綰綰?“你確定是他們兩個?”
“肯定沒錯!以我的眼力,還能看錯人?再說了,太子府的馬車標誌那麽清楚,我想看錯都難。”白靈兒一臉肯定。
“好,我知道了。”蘇諾兒點點頭,眉間染上一絲疑惑,一個是當今太子,一個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這兩個人現在湊到一起去,不管什麽事情,總歸不會是什麽好事。蘇諾兒不禁有些頭疼,伸手捏了捏眉心,看來明天哥哥的生辰宴上有的熱鬧了。
蘇諾兒一臉苦惱,白靈兒則是一臉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興奮之色,乖乖,她現在才發現原來蘇諾兒這個臭女人和若白哥哥真的好像啊!就連沉思想事情時喜歡捏眉心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難怪她總覺得她身上有自己很熟悉的氣息呢。
“哎我說,連著好幾天把我叫出來,今天是要給我吩咐任務了?”白靈兒打了個哈欠道,“別再讓我去跟蹤人了,那麽鬼鬼祟祟的事情真的很辛苦的,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殺人來的容易一些。”
白靈兒是天雪山忘憂閣裏數一數二的殺手,同時也是閣主顧若白最得力的屬下之一,別看她小小年紀,一身武功很是了得,被顧若白派來保護蘇諾兒,可她一直瞧不上蘇諾兒,認為皇城中的官家小姐都是嬌生慣養明明一無是處還一身臭毛病,便尋著機會就偷溜出去躲得遠遠的,絲毫不願與蘇諾兒有任何交集。可沒成想就在那次她偷溜出去之後,蘇諾兒和人登樓看煙火時就出了事。若是她當時在身邊還好,蘇諾兒肯定不會摔下去,可偏偏就在那一晚,蘇諾兒從高樓上摔了下來,當場見血,之後更是昏迷了半月之久才醒來。白靈兒發誓,她從未見過顧若白發過那麽大的火,第一次罰她去了暗室思過。原本她還委屈得很,直到有一次她偷偷跟去了將軍府,不僅看到了顧若白那深深自責的難過模樣,還看到了琉璃院的丫鬟為自家主子偷偷哭泣的場景,她和一個丫鬟套近乎聊天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看錯了蘇諾兒。
一個身份比公主還要高貴的將軍府嫡長女,竟然偷偷開了藥堂免費贈藥給窮人,還親自坐堂為窮苦百姓看病,更是在鄉下的別院裏收養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孤兒,不僅教他們讀書,還教習他們防身的武功,將他們當作弟弟妹妹們看待。若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一無是處嬌橫刁蠻,又怎麽會做得出這等善事?從那以後白靈兒就又多了一個崇拜的人,再加上對蘇諾兒出事的愧疚,因此從蘇諾兒醒來後,就一直在她身邊暗中保護著,蘇諾兒有什麽吩咐她也盡心盡力的去完成。雖然嘴上會時不時頂撞蘇諾兒,可心裏卻是心甘情願的跟在蘇諾兒身邊的。
“哪,這個人,要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了。”蘇諾兒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展開,是一個中年男人的畫像。“這個人就是當今丞相夏卓楓,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下他在皇城中的產業分布,明麵上的不算,最主要的是他暗地裏的動作,尤其是最近的動向。他這個人最是謹慎,就是一隻老狐狸,估計會很難近身,你要小心,千萬千萬不可以逞強,不然我擔心你會出事。”忘憂閣是世人心中神袛一般的存在,向來不插手紅塵俗事,就連老皇帝要請顧若白下山都被回絕了,若是被人發現忘憂閣的白靈兒居然幫著將軍府的蘇諾兒做事,後果恐怕很難收場。
“呸呸呸,誰出事我都不可能會出事,你少咒我了。”白靈兒接過畫像細細看了一遍,收了起來。“不過看在你是擔心我的份上,原諒你的話了。放心吧,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白靈兒拍了拍胸脯自信道。
蘇諾兒笑笑,知道她的能力便不再多話。“回去休息吧,這件事還不急。”
白靈兒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也不從包間門走出去,直接翻了窗子不見了人影。
夜色如墨。
蘇諾兒從懷中摸出一塊半圓的玉佩,捧在手裏愣愣的看著,神色一時有些感傷。
這是顧若白給她的,不,準確的說,是給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蘇諾兒的。那時父親母親還在,她蘇諾兒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猶記得那年外出許久未歸的母親終於回來了,她興衝衝的跑去找母親,卻看到母親身邊跟著一個粉雕玉砌的小男孩,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顧若白,覺得人家長得好看便一個勁的盯著看。母親說從此以後她就又多了一個哥哥,她自然是高興的,那之後她和顧若白還有哥哥便一直生活在一起,直到顧若白被母親帶走。她不知道母親帶他去了哪裏,也從來沒有問過,因為她怕她問了,得到的答案會是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顧若白早就知道自己要離開,臨走前,偷偷塞給她一塊玉佩,兩個人的玉佩合起來就是一塊完整的圓形玉佩。顧若白說,如果她願意等他回來,那就把這塊玉佩留著,等他回來了,就一定會來娶她。可如果不願意等了,就把這塊玉佩摔碎,兩塊玉佩之間有感應,一塊碎掉了,另一塊感應到,自己也會碎掉。那時候他便知道她有了心上人,就永遠不會再來打擾她。
這些記憶,都是原本屬於真正的蘇諾兒的。
後來顧若白走了,父親母親奉命出征,戰死沙場,哥哥被人陷害,爺爺也一病不起,將軍府風雨飄搖。顧若白終於有了消息,那時他已是聞名天下令世人敬仰的忘憂閣閣主,得知將軍府的現狀便要下山回來,可偏偏那時候她出了事,失憶被安九辰利用,幫他登上皇位最後自己慘死不說,還親手殺了顧若白。
再憶及前塵往事,蘇諾兒心裏一陣陣的抽痛。她隻不過是借著古代的這個蘇諾兒的身體重生的一縷靈魂罷了,雖說是同名同姓,可她終究不是將軍府真正的蘇諾兒,也不是顧若白愛的那個蘇諾兒。
更何況,前世顧若白是因她而死,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也不要再讓悲劇重演。
蘇諾兒忽然攥緊了玉佩,一路出了茶樓,輕點腳尖直往天雪山的方向而去。
一夜無話。
天色將亮,將軍府便熱鬧了起來,等到賓客來的差不多了,已是接近正午。蘇諾兒忙著打點宴席細節,等到一切準備妥當,下人來稟報,太子安九辰帶著側妃來了。
本來已經入座的眾人紛紛起身迎接,一通行禮後才又重新落座。安九辰倒也隨和得很,跟著眾人一起喝酒吃菜看歌舞,看起來真就是為了祝賀蘇墨生辰而來一樣。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一直在側殿悄悄觀察安九辰的蘇諾兒不禁皺眉,今天的安九辰太正常了,可就是這樣的正常,反倒讓她覺得不安。
丫鬟念夏悄聲道:“小姐,大公子叫您去正殿招待女眷呢。”
“知道了。”蘇諾兒任由念夏整理著衣襟,同時深深的吐了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怕什麽。
蘇諾兒一出現,立刻吸引了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蘇諾兒頂著一道道目光淺淺行了個禮,自認今日自己這打扮這作派不會有一絲差錯,便一臉坦然的落了座。其實也不怪別人驚奇,素聞將軍府的大小姐胸無點墨紈絝成性,最是愛胡鬧,就連老將軍也管不了。可今日一見,怎麽似乎和傳聞不太一樣?
在眾人暗暗打量蘇諾兒的時候,安九辰身邊的側妃柳芊芊突然開了口:“早就聽說將軍府大小姐容貌風華無雙,今日一見,似乎傳聞都太謙虛了呢。”
她這麽一開口,便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將軍府的水土就是好,不僅小將軍生得俊朗,大小姐更是天人之姿。”其他人也笑著附和,一時氣氛有些熱鬧。
就在一片熱鬧聲中,一個極其不屑的聲音響起:“切,不過是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有什麽好得意的。”聲音不大,可宴席上的人哪個不是耳目聰慧,不想聽到也是聽了個完全。
能在這樣場合詆毀自家人的,也就隻有蘇霜兒做的出來這事了。蘇霜兒話音剛落,剛熱鬧起來的氣氛靜了一靜。
最尷尬的,莫過於蘇諾兒。見眾人都瞧著自己,蘇諾兒倒也不慌,淺淺的笑了笑,聲音清脆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不是父親母親給了諾兒這樣一副好容貌,諾兒今天也得不了側妃誇讚。至於是天人之姿還是禍國殃民,這倒要看欣賞這副容貌的人心中所想了,正所謂心中念佛萬物便皆是佛,況且諾兒也從不在乎。”
“好一句心中念佛萬物皆是佛。若白竟不知這天下真有如此心性的女子,倒叫人好奇。”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衣映入眾人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