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好久不見
因為韓行川的這一句話,魏毓陷入了思考,她開始思考自己要怎麽去解開自己的這個心結。
想了幾天之後,魏毓決定去見竇瑤。雖然現在還沒正式開始走法律程序,但是竇瑤已經被限製了自由,準備隨時被傳喚。
韓行川知道她要去找竇瑤,也沒說什麽,隻是給她打通了關係,讓她能夠單獨地和竇瑤相處幾個小時。
韓行川親自送她到竇瑤家樓下,問她:“要不要我跟你上去?”
魏毓要笑不笑地說:“怎麽?怕竇瑤對我不利?”
“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我實在不放心,我就跟著你上去,我把耳朵塞上,絕對不偷聽你們說什麽。”
魏毓嗬嗬笑,說:“你認識我到現在,我和竇瑤也不是第一次爆發矛盾了,你什麽時候見我吃過虧。”
韓行川當然知道魏毓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性格,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或許是他心中的偷窺欲在作祟。
他心裏有個念頭一直在告訴他,魏毓和竇瑤的矛盾絕不隻是因為顧子庭那麽簡單,她們之中肯定還有一些自己無法參透的東西。
所以他想跟著魏毓去見竇瑤,一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再就是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其中隱藏的秘密。
但是魏毓不領情,她搖了搖頭,下了車。
竇瑤聽見門卡響的瞬間臉上充滿了驚喜,但是又在看到魏毓出現時逐漸暗淡了下來。
“你怎麽有我家的鑰匙。”竇瑤問道。
魏毓知道她剛才在想什麽,她估計是以為申屠葉朗來了。
畢竟有她家鑰匙的,隻有她自己,申屠葉朗,高昌,以及曾經的顧子庭。
不過申屠葉朗當初收到她家鑰匙時感到了莫名其妙,轉手就交給了自己。所以,實際上自己有她家的兩把鑰匙。
“你以為是誰?”魏毓大喇喇地在沙發上坐下,抬頭打量著房間的布置,說:“很久沒來過了,好像和以前也沒什麽變化。”
竇瑤沒聽出她話裏的古怪,隻在糾結著:“你來做什麽?你為什麽有我家的鑰匙?”
魏毓晃動著手裏的門卡,說:“你猜是誰給我的?”
竇瑤幾乎是想都未想就脫口而出一句:“不是你那個賤人姐姐就是高昌。”
魏毓笑出聲來,說:“你對高昌的認識其實也蠻深刻的,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確實自身難保,賣了你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事。所以我搞不明白啊,你既然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怎麽還敢讓他幫你做那些違法的事?他有朝一日把你供出來,你豈不是血本無歸?”
其實有時候想想,竇瑤也蠻可憐的。之前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她能夠依賴和求助的人也就隻有自己和高昌而已。
自從自己死了之後,她能依賴的人也就隻有高昌了。偏偏高昌是最靠不住的那個,她明明知道這一點,還是忍不住地和他互相利用,因為她實在無路可走。
還有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對申屠葉朗抱有幻想。
魏毓突然覺得,起碼在喜歡申屠葉朗這個事情上麵,自己是輸給她的。
不過,不是有句老話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個竇瑤,也實在不值得同情。
“這是你家嗎?這是你的房子嗎?”魏毓問道,然後說:“我沒記錯的話,這套公寓應該是租的吧。我記得前半年的房租還是顧子庭給你付的,後來就公司幫你承擔。後來你出了事之後公司就放棄了你,不願意在為你給這套公寓續租,所以後來是你自己付的租金。”
竇瑤的下巴高高昂起,說:“那又怎樣?就算是租的,那也是我的房子。我的住處不歡迎你,現在,請你出去。”
竇瑤的手指著門口,示意讓魏毓麻溜兒出去。
魏毓不緩不急地從包裏掏出一張合同放到她麵前,說:“不好意思啊,現在這房子是我的了,我全款買下了,從今天開始,這套公寓就跟著我姓魏了。要出去啊,也得是你出去。我之所以沒有急著趕你出去,完全是因為啊……”
魏毓笑著湊到她耳邊說:“我可憐你。”
魏毓重新坐回到竇瑤對麵,然後接著說:“你為這房子真的付出了蠻多的。聽說啊,當初你父親過世要你出喪葬費,你當時是想支付的,但是高昌跟你說,支付了你父親的喪葬費後就沒法繼續住這麽好的房子了,所以你就為了這房子拋棄了你的父母。”
竇瑤抱著頭大叫道:“你說謊!我是孤兒,我父母雙亡,我哪裏來得父親。”
魏毓輕蔑地一笑,說:“那可稀奇了。也是,估計你這段時間也沒什麽興致去看電視。你的母親啊,被記者找到了。這幾天正輪番在各大電視台上訴說你的狼心狗肺呢,其中有很多秘密啊,連我都不知道呢。”
竇瑤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說:“魏毓,我和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麽要這麽作踐我?就算是為了顧子庭……就算是為了顧子庭……”
竇瑤說不下去了,估計也知道,要是為了顧子庭,魏毓殺了她一百次都不夠。
“竇瑤啊,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們哪能就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啊,我們的仇怨,要從很早之前說起了。”
魏毓的眼神從竇瑤身上挪開,移到了這房間的擺設上,她指著牆壁上的一個小象掛鍾說:“記得這個掛鍾還是你剛搬來這裏的時候,我去泰國給你帶回來的。”
竇瑤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然後是震驚,最後是害怕。
魏毓拍著身子底下的沙發說:“這個沙發還是我找人給你定做的,當時你喜歡的顏色全球斷貨,是我找設計師給你重新定做的。”
竇瑤腳一軟,已經摔倒了地毯上。
魏毓朝著她走近,她每走近一步,竇瑤就用手杵著地拚命往後退,看著她的眼神裏完全是驚恐和害怕。
魏毓笑得燦爛,小聲地說:“你得小心,這塊地毯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是我的一個設計師朋友設計好後我去找工廠加工的,僅是加工費就夠買同等質量的十條了,你要小心,不要弄髒了它。”
魏毓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然後湊到麵前,說:“咖啡漬最是難洗了,要是弄髒了,你不心疼但是我會心疼的。”
然後突然“呀”了一聲,嚇得竇瑤一個尖叫,手中的咖啡碟應聲而落,滾出的咖啡濺濕了地毯。
魏毓隨手抓起竇瑤的裙擺擦了擦手,說:“我現在發現毀滅也是一件特別痛快的事,從我死了之後,我就發誓,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一定要你……”
魏毓抓著她的衣領,躬身湊到她耳邊,感受著她渾身發出的顫栗,一字一字地說道:
“不得好死!”
竇瑤尖叫一聲大力把她推開,指著她說:“你是誰?”
魏毓笑得越發輕快了,說道:“你說我是誰?你看我像誰?”
魏毓撫摸著自己的臉,說:“怎麽,你看我長得不像你口中的那個醜八怪顧子庭嗎?”
竇瑤指著她的手指尖在顫抖,她說:“你騙我!你是在嚇唬我!”
然後自己安慰自己道:“對,你是在嚇唬我,世界上沒有那麽荒唐的事。”
魏毓無所謂的聳聳肩,說:“是嗎?”
然後接過竇瑤桌子上的簽字筆和便簽本寫上了一行字,然後就見竇瑤的瞳孔在急速放大,露出一種猙獰的恐懼。
“遺囑,如若我死亡,便將我的私人財產2000萬人民幣交給竇瑤小姐代為保管,然後找合適的時機捐給慈善機構,以便幫助更多的人。署名,顧子庭。”
魏毓一字一字念著便簽本上的字,在竇瑤瞪到誇張的眼眶下緩緩地說道:“你難道就不好奇,顧子庭的遺囑為什麽要留兩份不同的內容?一份說將這筆財產送給你,一份又說要捐給慈善機構?”
魏毓淡淡地說著:“其實啊,這第一份遺囑才是真的,是經過公證的。至於這第二份,是我在之後仿造的。不然你說,為什麽那份屬於顧子庭的手寫稿,在你銷毀了第一份之後還會有第二份第三份出現?顧子庭當年立遺囑時難道就意料到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魏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以竇瑤的心機應該能夠明白了。
魏毓笑得見牙不見眼,再次湊到了竇瑤身邊,伸手把她摟緊了懷裏,不顧她身上的顫抖和劇烈的反抗,在她耳邊用氣聲說道:
“好久不見啊,竇瑤同學。”
魏毓放開她退回到她對麵,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朝她微微一鞠躬,再抬頭,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說:
“初次見麵,我是高一C班的顧子庭。”
魏毓一巴掌扇開尖叫著衝到她麵前來的竇瑤,把她推到了沙發上,掐著她的下巴,說:
“等你被判了刑,我們的恩怨就算了結,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重活一世,總不能叫你這隻蛆蟲拖住了腳,人,總是要向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