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相同伎倆
唐裝中年人的口氣中十分的篤定,用詞倒是客氣,隻是語氣中的嘲諷之意在場的眾人誰都可以聽得出來。
李四聽了卻不生氣,隻是哈哈大笑起來:“你是宇文家什麽人?”
李四這時候才問起對方姓名,顯然之前都沒有把對方當做什麽重要角色。
唐裝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我是宇文家的管家,宇文寧。”
“嗬嗬,為了做管家連姓都改了,好衷心。”李四聽了卻沒什麽尊敬之色,搖頭笑了笑說。
“你……”這宇文寧在宇文家服務也有幾十年了,深得宇文家上下的信賴和尊重。
而他本來就姓宇文,隻是恰好給宇文家服務而已,有李四這樣誤會的人不少,但是敢像李四這樣直接說出來的,宇文寧卻沒見了幾個。
“我?我說了,我不過是心直口快的粗人罷了,不要介意不要介意。”李四又做出一副開玩笑的樣子,讓宇文寧發作不得。
宇文家一直都以儒商自居,對於這種無賴手段,還真是欠些準備。
宇文寧也不準備繼續和他在這方麵糾纏,把話題又轉回到剛才的事情上麵。
“你說過,你要檢定寶物,現在你拿出來的東西卻不值一文,你還要繼續?”李四說話不客氣,宇文寧也說的直白,直接說李四拿出來的東西毫不值錢。
“哈哈,宇文大管家,你在宇文家裏恐怕也有三十年的光陰了吧?”李四還是不正麵回複,又問了個不相幹的話題。
“是又怎樣?”宇文寧不知道這人到底想做什麽,不過這種問題也不是什麽機密,宇文寧在宇文家服務三十多年,這和宇文家關係稍微好一點的都知道的事情。
“那怎麽三十多年還是如此的不學無術呢?是你太笨?還是宇文家的培養不夠好啊?”李四卻大喇喇的開口諷刺。
宇文寧沒想到他竟然還這麽說,被氣的胸口發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嘿嘿,無話可說了?我想估計是二者都有吧,好端端的一個寶物,卻被你說的一文不值,這簡直就是丟宇文家的臉嘛。”李四繼續嘲笑。
宇文寧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沉聲說:“這位李先生,你說這話就耍無賴了,你這四件東西用的木材很是普通,雕工也是一般,而上黑漆更是沒有道理,也無藝術價值,請問怎麽就算是寶物了?”
宇文寧即便被這李四接連諷刺,說話間仍然還是有理有據,並不提及其他,這份修養,倒是讓林凡佩服。
隻是這種文化人,和李四這種人說話,就人容易被欺負。
“嘿嘿,你這雙眼睛啊,唉,不要也罷。”李四說的刻薄,宇文寧臉上又是一陣潮.紅閃過,已經忍耐到了極致。
宇文寧壓著嗓子說:‘哼,你說的輕巧,那就劃出個道道來,如果真是我說錯了,我這雙眼睛,那就不要了!’
這算是動上了真火,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嘩然,因為這種場合說的話,那可不能不算數的。
宇文寧自然也知道,這就是賭上自己的雙眼來為了證明這套東西不是真的。這可算是了不得的賭注了,古玩行裏的人也隻是聽說過古時候有這種事情,近年來社會發展,文化開明,早不流行這種以肢體賭古玩的做法了。
而和宇文家交好的商家裏麵,自然有人想出言阻止。
“哈哈,宇文大管家好氣魄,那就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就給你展示展示。”李四也不等旁人開口勸,直接就接過話頭,這就算是接了對方的賭局了。
林凡在旁邊看的皺眉,這李四說話之間相當不客氣,也就是為了引起這個宇文寧的怒氣。
既然是故意挑釁,那想必李四必然有自己的盤算和把握,這個宇文寧,恐怕要糟糕了。
林凡和雙方都無冤無仇,隻是相對來說看宇文寧要順眼一些,但是這時候既然雙方已經說定,他這個外人更是沒有什麽插嘴的餘地了。
李四說完,就將四件套挨個拿起又放下,然後就看見圍觀眾人嘴巴慢慢長大了,連那個宇文寧也是吃驚的瞪圓了雙眼。
原來李四將四個木雕拿起之後,輕輕一捏,然後放下的時候,木雕就裂開了,露出裏麵十分精致的四個玉石雕像。
看起來雕工十分精美,最厲害的還是用的是金鑲玉的形式,下麵用黃金補齊了底座。
“這……”宇文寧被震住說不出話來。
“嘿嘿,其實吧,四個金玉雕像,本也算不上什麽,隻是這裏麵還有講究,不知道各位看得出來麽?”李四將木雕的外殼打開,然後露出金玉雕像,本就算是穩贏了,但是他卻不急著說賭局的事情,而是繼續談這四座金玉雕像。
“這四座雕像的玉石部分,是一塊整體!”有眼尖的商家仔細看了一陣後驚呼出聲來。
李四隻是笑笑。
“還有這是福祿壽喜四個一套。”另一個商家也叫了一聲。
李四點頭:“看來還是有明白人啊,這套金玉四喜,便是我拿出來的第一件寶貝了,四件上方的玉石正如你們所說,是一整塊的玉切割雕刻而成,而且是當時最好的雕刻匠人於麗子來雕刻的。”
李四的語氣中帶著的說不出的自得和自豪。
“這樣的四件套,而且是福祿壽喜四大福星的題材,你說這個價值值得幾何?”
李四說完這四件套金玉人物雕像以後,又轉頭對著宇文寧說。
宇文寧這時候已經臉色變得煞白了。
這四件套被拆開以後,他已經看到了其中的四件東西的原貌,他在宇文家做了三十多年,什麽寶貝沒有見過,眼力那是一等一的了。
隻是之前被這四件人像的木雕外殼所欺騙,沒有發現其中的真東西的價值,現在一看果然是價值連城,那就證明自己的雙眼今天恐怕是要交代在這了。
“嗬嗬,今天我宇文寧是走了眼,也沒別的好說的,我這就自廢雙眼!”宇文寧臉色蒼白,其實損失掉身上的一個器官他倒是不怕,但是沒了雙眼,他這輩子在古玩行的前途就毀了。
而且是用這麽屈辱的方式丟掉的雙眼,這可以說對於一個鑒定師來說,是最殘酷的了。
“嘿嘿嘿,願賭服輸,倒是條漢子。”李四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
林凡看到這裏,心中暗歎,剛才他就知道其中有詐,現在事實果然證明是這樣的。
隻是這李四使用的招數讓林凡感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的樣子。
林凡想了一想,忽然想到上次和張雪琪在珠寶展銷會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況,那個觀音像裏麵就內嵌了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這個李四的手法和那個類似,隻不過那個觀音像很明顯是明代的東西,隻是因為什麽變故,所以才把《祭侄文稿》這種國寶放進觀音像中作為避難的方法而已。
而這個李四卻好像是故意采用這種方法來陰人,畢竟這四件套以來看起比較新,還有就是這四件東西都是金玉方麵的東西,說實話,雖說也算價值連城,但是對於真正的玩家來說,這種金玉始終是帶著銅臭氣,並不能算是最頂級的收藏品。
所以這種東西,也不值得用這麽大的周折去做掩護。
而且這四件東西的外觀,看起來也十分的粗糙,顯然不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是為了騙人。
想到這裏,林凡心中一動,然後就運起鬼王眸,定睛看向四件人物像。
“寧兄,怎麽搞的?你竟然真的想就這樣自廢雙眼?”宇文寧的豎起雙指,正要往自己的眼中戳去,卻突然被一個男人攔住了手。
這突發的一下,把眾人的眼光吸引了過去,林凡也不例外,都轉頭看到底是誰來拿住了宇文寧的手。
隻見是一個十分儒雅俊朗的中年男子把宇文寧的手牢牢抓住,看起來比宇文寧稍微小了一點,身上卻穿的是一身西服。
“家主!你怎麽來了?”宇文寧看到抓住自己手的人,止不住驚訝的說。
“寧兄,你都要被人廢了雙眼,難道我還能在家裏等著?”來人正是宇文家的家主宇文誠。
他拉住宇文寧的手,有些激動的說。
“家主,是我眼力不行,怪不得別人。廢了雙眼不是問題,但是丟了宇文家的臉,才是關鍵。”宇文寧喪氣是說,言語中的愧疚掩飾不住。
“嘿嘿,竟然是宇文三鐵來了?怎麽的?想仗著你們宇文家在行業內的地位,玩賴的?”李四看到宇文誠來了,倒是一點也意外,反而隱隱有著一種興奮感覺。
“這位兄弟,你既然是古玩行的人,那麽對我宇文家到底有何不滿 ,可以直說出來,我們可以改。”
宇文誠的話語中充滿真摯,隻是李四卻隻是冷笑一聲:“我來的時候就說過了,隻是看不慣宇文家在江北省獨斷專行罷了。”
宇文誠聽了,卻也並不生氣:“這樣說來,看來你的目的也並不單純,我宇文家在行業裏受人尊敬,主要是靠的為人和誠信,你這樣說,恐怕並不隻是單單為了打抱不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