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胭脂樓
楊馥兒攤開手掌，掌心處是一小塊龍涎香。秦鈺有些意外有點感動，注視著她的右手，纖纖玉指，溫潤如玉，他情不自禁的一把握在掌心裏。楊馥兒始料不及，掙紮幾次都沒有掙脫秦鈺的掌握，倒是一張小臉羞得通紅，這可謂她有生以來與年輕男子最親密的接觸。
“你…你快放手。”
“不放。”秦鈺很清楚男女之間那點事兒，有些時候男人就得強勢一點。
“疼……”
秦鈺愕然，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也知道自己的手勁，趕忙鬆了手。楊馥兒就仿佛受驚的小兔子般倏的抽回了右手。
秦鈺撓了撓頭，“你若真的不想嫁入韋家，也未必沒有辦法。”
楊馥兒隻是低著頭，秦鈺看不到她的表情，自顧自的從抽屜裏取出兩大塊龍涎香，解釋道：“這兩塊龍涎，一塊是老夫人派人送來，”他又指著較大的那一塊道，“這一塊是你的姑母送來的。”
楊馥兒吃驚的抬起頭來，她當然知道姑母對秦鈺的態度，她怎麽會送他珍貴的龍涎香？
“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齊家想要香水的配方，你的姑母、我的母親大人當然也想分一杯羹。”
楊馥兒聞言仿佛被人當頭一棒，她原本通紅的小臉瞬間血色全無，嘴唇微微顫抖著道，“我…我沒有想過其他，我就是想…想幫幫…你的。”楊馥兒自己也察覺到她的解釋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姑母想要，難道不是楊家想要？她畢竟是世家子弟，雖沒有親身參與過那些肮髒事兒，卻也在書上看到過懷璧其罪的故事。這一刻，她仿佛也想明白了秦鈺對她若即若離的原因，可她真的沒有想過要謀奪秦家的產業。
“馥兒，我想你是誤會了，你可不可以聽我把話說完。”
秦鈺察言觀色連忙解釋道。楊馥兒隻是流淚，不說話。
“你姑母前幾天送香時有意無意的提到親上加親的事兒，聽話頭似乎想許一個姑娘與我做妻，事實上這個婚約自兩個多月之前就開始了。”
楊馥兒幾乎忘記了哭泣，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件事兒。
“她打算將誰嫁過來？”楊馥兒小聲問道。
“你的姑母沒有給我問話的機會。”秦鈺敷衍道，事實上他問過楊氏與他許婚的女子是否是楊馥兒。楊氏隻是冷笑，那表情就仿佛嘲笑他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隻是他不願告訴楊馥兒。“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隻要新娘是楊馥兒，秦家的香水生意就是我的聘禮，否則一切免談。”
楊馥兒乍悲乍喜之下不敢抬頭直視秦鈺，她隻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這一刻她竟不願去想家族的態度……
目送楊馥兒凳上馬車，秦鈺無奈的拍著腦門。說心裏話，他真的不能確定楊家會不會妥協，但這確實他的真實想法，如果楊家真的想嫁女，他隻接受楊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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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町也在煩惱，七天時間裏齊家共收購龍涎一百四十九斤，費銀十八萬又六千四百貫，其價格也由原來的一千零五十貫上漲至一千三百五十貫。其中第七天的收貨量僅有八兩，想來這就是益州府的全部庫存。雖說比預計多花了近三萬貫，不過相對於香水那龐大的利潤，這點小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大兄，如果秦家派人前往荊州甚至關中長安購買龍涎，那我齊家如何反製？”
齊町冷笑道：“姑且不論他這一來一回費時良多，秦鈺可有人手供他調派？你的嶽父大人也不是吃素的。”頓了一頓，他原本文質彬彬的臉上現出一絲猙獰，“即便秦鈺果真派人去了荊州，你難道以為我齊家就沒有準備？有命去也得有命回才行。”
“大兄思慮周到，弟弟受教了。”齊畋恭維著齊町，他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靈犀那無雙的容顏，他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到第八天，齊町聽說胭脂樓依舊有龍涎香對外售賣。這胭脂樓位於益州府北城範家勢力範圍內，據說其幕後的東主乃吳郡顧氏，雖說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但齊家也不敢壞了規矩。
齊町、齊畋兄弟趕到胭脂樓時，他們恰巧在門口看到了秦家的馬車。秦鈺帶著兩個丫鬟湊上前寒暄。
“兩位齊世兄別來無恙乎？”生意場上不管背地裏如何你死我活，麵子上總得過得去，記仇甩臉子就落了下乘。
齊町比秦鈺更能裝，他親熱的挽起他的胳膊，“秦世兄今日竟有雅興逛這胭脂樓了？”倒是齊畋，他自進門就盯著靈犀看，這讓秦鈺很是不爽，你丫還特麽惦記著老子…身邊的妞呢。
“倆丫頭想買胭脂，我就陪她們逛逛，偷得浮生半日閑嘛。”秦鈺不著痕跡的掙脫齊町，跟男人勾肩搭背總讓他聯想到gay，實在不習慣這調調；他這番話也故意說得很曖昧，他想告訴齊畋，這倆丫頭有主了，你丫沒事兒別瞎惦記。
“偷得浮生半日閑，大郎文采依舊，愚兄佩服。”齊畋嘴上說得熟絡，心裏卻不住的鄙視秦鈺，你敢說不是為龍涎香而來？
胭脂樓的掌櫃姓顧，頜下三縷長髯顯得頗為儒雅，見幾人登門忙迎上來寒暄。
“顧掌櫃，你這兒可還有龍涎？”
顧掌櫃迎出來之前，秦鈺雲淡風輕；顧掌櫃迎了出來，秦鈺故意表現的急躁了些，開門見山的問道。
顧掌櫃回答說有，秦鈺根本不問價，道：“你有多少？我秦家全要了。”
齊町會心一笑，益州府這幾天每天都能看到相似的場麵，隻不過這次換成秦鈺親自出馬。秦鈺越是著急，齊畋越是放心，沒有龍涎就相當於卡主了香水的源頭，不愁他不乖乖就範。
“一千五百貫一斤，我齊家也急需龍涎，大郎承讓則個。”齊町橫插一腳。
“一千八百貫。”秦鈺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兩千貫。”
秦鈺咬牙道：“兩千二百貫。”
齊町：“兩千四百貫。”
秦鈺氣得手指哆嗦，他強忍著沒有發作，眼睜睜的看著齊町以兩千四百貫每斤的價格買走了胭脂樓庫存的十五斤龍涎。齊家兄弟走後，秦鈺與顧掌櫃對視一眼，帶著倆丫鬟離開了胭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