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佛祖裁決
“益州城封城的前一日，小女子入蜀就是想找秦家大郎討一個說法……”
楊凝兒娓娓道來，楊林大急，他忍不住出言打斷了她的訴說，“凝兒，你若是執迷不悟妄圖協助秦家子汙蔑保安團，我隻能代楊氏閥主宣布關中楊氏與你斷絕一切關係，從此以後，你與關中楊氏井水不犯河水，你的一切言論與楊氏無關，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需由你自己承擔。”
楊林話音落地，四周圍觀的人無不驚愕。
楊凝兒怔了怔，繼續訴說她入城第二日遭遇保安團方元一幹人等圍攻，隨行護衛悉數被屠殺，若非秦鈺搭救，她險些清白不保的事兒。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你可有佐證？”
京兆韋氏最先跪舔青冥仙子，韋無傷第一個發難，他的說辭確實站得住腳。
公堂之上，一切與原告或被告有私交的人提供證詞都做不得數，眼下的情況也不例外。
“小女子此番證詞句句屬實，諸位若是不信，你們大可找保安團方元上前對質。”
“保安團方元何在？”
“方元失蹤久已，妾身猜測他恐怕已遭不測。”梁家梁芳氏回答了青冥仙子的問話。
韋無傷也插言道，“三小姐你口口聲聲要方統領上前對質，如此有恃無恐，是不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方統領已然身故？在下是不是也可以認為是你與秦鈺合謀誅殺了方統領，而後將汙水都潑到一個死人身上？”
楊馥兒想要反駁卻被秦鈺阻止，“馥兒，你被狗咬一口，難道還能湊上去咬狗一口？”
秦鈺看也不看氣得暴跳如雷的韋無傷，他反問梁芳氏道：“夫人難道認為秦鈺有能力殺掉保安團的方統領？”
梁芳氏不語，青冥微微搖頭，他們都知道方元乃貨真價實的暗勁高手，稱他為益州城第一高手也不為過。
性命攸關，方元即便不敵秦家人多勢眾，想要逃命總能逃掉的。
“仙子，妾身竊以為秦鈺有這個能力，他的黑火藥能輕而易舉的殺掉任何一個暗勁高手。”秦芳氏這當口插言道。
除益州城四大世家、關中楊氏以及四方閣，其他人並不清楚秦鈺發明黑火藥的事兒，聽聞秦芳氏的話，他們無不麵麵相覷，能殺掉任何一個暗勁高手，這黑火藥到底是什麽可怕的殺人利器？
青冥仙子雙目一凜，四方閣的人隻有四方閣有資格懲處，如果能證明是秦鈺殺掉了方元，她定然不會輕饒。
秦鈺絲毫不見慌亂，他淡淡道：“黑火藥確實能撕碎一個人，可這東西爆炸需要一定時間，仙子認為秦鈺有能力留下方元，還是認為方元在爆炸前沒有機會逃命？”
秦芳氏早已將“手榴彈”上呈四方閣，青冥見過手榴彈爆炸的景象，威力確實驚人，當然點燃引線也確實需要一定的時間。
“我承認，當日確實動用了黑火藥，方元見勢不妙，飛身遁走，秦鈺留不下他。至於方元如今身在何方，秦鈺就不得而知。”
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分真一分假，青冥終究信了秦鈺的話，對四方閣而言，沒有證據就不能當眾殺人。
楊凝兒卻悄悄吐出了胸中濁氣，別人或許不清楚，她卻知道方元確實死在手榴彈的爆炸中。
“仙子若是不信，你也可派仵作開棺驗屍…驗骨，凝兒小姐的一應隨從身上的劍傷可做不得假。”
秦鈺猜測青冥仙子不會讓人開棺驗屍，葛優有句話說得好：你把鼓露出來，不定出多大怨呢。
秦鈺篤定青冥仙子不敢拿四方閣的聲譽做賭注。
果然！
青冥仙子搖了搖頭，“死者為大，青冥不認為我們有資格打擾死者的安寧。我們姑且認為方元有罪，他既已身死，也算贖了罪。”
秦鈺與楊凝兒對視一眼，他們心頭湧起相同的念頭：這女人果真是個厲害角色，什麽是姑且認定？這豈不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世人，這是秦鈺與楊凝兒對方元的汙蔑？四方閣寬宏大量而網開一麵？
“那青冥倒想問一句，秦少爺將他們綁來又作何解釋？你們誰能證明他們也參與了奸.淫擄掠？”
“秦鈺再次說明一點，這些人確實不是秦鈺派人抓捕的，秦鈺也沒有降服保安團武士的本事。”
秦鈺話音落地，押解著保安團武士的人群裏有人高聲喊道，“大少爺，我們隻信服你為我們做主，你若是讓放人，我們立馬放人。”
秦鈺望向說話的人，很樸實的平頭百姓，可秦鈺卻知道這人絕對是受人指使，給他上眼藥來了。
“當然，秦鈺卻可以證明他們有沒有犯罪。”
“隻要你能拿出證據，四方閣絕不姑息。”
“秦鈺自然是沒有證據，”青冥發作的前一刻，秦鈺又補充道，“佛祖座前，一切醜惡無所遁形，我們何不將這些人交由佛祖裁決？”
秦鈺話音落地，眾人無不啼笑皆非？這難道也算主意？這難道也是解決之道？越是愚昧人越篤信神佛，他們卻是不信的。
當然，這番話隻能心裏知道絕不能講出來，畢竟四方閣也算半個佛門。
“可以，”青冥仙子不敢對佛祖不敬，“你想怎麽做？”
楊家姐妹都擔憂的看著秦鈺，她們都不知道秦鈺篤信佛教的事兒。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保安團諸武士需要堵住嘴巴和遮住眼睛，隻留雙耳聆聽佛祖教誨。”
青冥仙子固然不敢不敬佛祖，她卻也明白所謂佛祖裁決不過是秦鈺的說辭。至此，她也大概明白了秦鈺的“為民請命”並非自願，是有人逼迫他不得不為之。
秦鈺提議交由佛祖審判，不過是想找個台階。對青冥而言，她恰恰也需要向民眾證明保安團的武士是無辜的。
秦鈺見青冥應允，他又對了空道，“大師，秦鈺需要在貴寶刹大雄寶殿稍作布置，萬望大師見諒。”
青冥仙子既已答應，了空自然不會阻止秦鈺，他道了聲佛號後示意秦鈺自便。
秦鈺並不需要特別的布置，除了焚香禱告外，他隻是在大雄寶殿裏豎起五十七個用以捆.綁犯人的木樁、相隔一段距離吊起一隻裝滿清水的木桶而已。
這些並不需要秦鈺親自動手，倒是疑犯被遮住眼睛、堵住嘴巴然後捆縛這些事兒，他沒有假手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