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藥王孫思邈
秦鈺打量著說話的人，此人做道士裝扮，至於年齡，他有些摸不準。
看頭發、胡須，年逾六旬；觀其精神麵貌，說四十歲也有人信。
“不知先生貴姓。”
“免貴姓孫，孫思邈。”
秦鈺聽到孫思邈這三個字，他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他雖沒學過中醫，卻也知曉大名鼎鼎的藥王爺、知曉習醫者必讀的《大醫精誠》一文：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
這樣的醫者，秦鈺不敢不心存敬意，況且藥王前輩還是他重生以來遇到過的第一個他曾經耳熟能詳而今又活在身邊的人，也行因為先入為主的印象，他就覺得孫思邈比旁人更容易親近，雖然藥王爺此刻正橫眉怒目的瞪著他。
“先生此言差矣。”秦鈺深深一揖，解釋道，“對待虜瘡，我們想要戰勝它，就必須要了解他，隻有明白它的致病原因，才能有針對性的加以預防。種牛痘雖然能抵禦天花，但因為牛痘膿瘡中含有其他致病病毒。”
說到這兒，秦鈺看到藥王麵露疑惑，他耐心的解釋道：“至於何為病毒，先生可以理解為我們用肉眼看不到的小蟲子，天花就是因為這些小蟲子進入人體而導致的疾病。”
能為藥王爺解惑，秦鈺隻覺得牛逼大了，他同時也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把孫先生留在身邊。
“一派胡言！”
孫思邈尚未說話，人群裏已經有人駁斥了秦鈺的言論。秦鈺打眼觀瞧，竟是一俊俏的公子哥兒。
“京兆韋氏，韋無傷。”
秦鈺詢問，公子哥自報家門。秦鈺愣了愣，他記得楊家曾經有意將楊馥兒嫁入京兆韋氏，這韋無視…無傷恐怕是來者不善。
秦鈺決定無視韋無傷，他繼續對孫思邈說道：“種牛痘後會有個別人因體質不同而引發感染，嚴重的甚至會危及生命。秦鈺收集天花病人的膿血不過想找到更為穩妥的辦法罷了。”
秦鈺這後半句話純屬胡扯，天花直到被人類徹底消滅也沒能找到殺滅病毒的辦法，在如今的條件下更是不可能，他這番話不過是為留存病毒樣本找的說辭罷了。
果然，藥王爺看他的眼神少了最開始的犀利。秦鈺適時道，“如若先生不棄，秦鈺願與先生分享胸中所學，三人行必有我師，有孫先生的幫助，區區天花自然不在話下。”
青冥仙子諸人聽秦鈺竟將令天下人談虎色變的天花冠以區區二字，他們無不感到怪怪的，不管怎麽說，益州府確實戰勝了天花。
韋無傷眼瞅著秦鈺侃侃而談，他竟仿佛便秘似的一張白淨的麵孔漲的通紅，若不是顧及四方閣的人，他早就喝令手下將他亂棍打死了。
“你有何憑據證明虜瘡是由看不見的小蟲子引起的？”韋無傷這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然後，秦鈺衝青冥仙子深深一揖，“仙子以為然否？”
無視，依舊是赤裸裸的無視。
韋無傷幾乎要氣炸了，這當口瞧見楊馥兒一雙眸子竟不離開秦鈺片刻，恨意更盛，他不由暗暗發誓：不將秦鈺玩死，他誓不為人，至於楊家那賤人，他要將他所知的對付女人的最惡毒的手段統統招呼到她的身上……
青冥仙子終於意識到秦鈺的難纏，秦鈺雖然解釋的入情入理，她卻知道他留存虜瘡病人的膿血就是為了威懾她不敢輕舉妄。
青冥仙子也是果決之人，她不再糾纏小瓷瓶的事兒，直截了當的問道，“那你綁架保安團的武士又作何解釋？”
秦鈺反問道：“仙子何不問問保安團的武士究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而引發眾怒？”
青冥仙子當然不會親自問詢，秦鈺自問自答，“虜瘡爆發之初，但凡有家中有人疑似染病，闔家遭屠，動手的就是這些武士。”
青冥當然知道這是閣主的命令，那時候沒有人知道種牛痘可以預防天花，殺人、焚屍是控製疫情最有效的手段，她不認為閣主的命令有錯。
隻是當著眾人的麵，青冥仙子當然不能承認這是閣主的命令。
“疫病爆發，人心惶惶，保安團的武士為拯救更多的人，矯枉過正也有可能。”頓了一頓，青冥仙子又道，“保安團的武士做出過激的行為，四方閣自有懲處。”
秦鈺冷笑，“矯枉過正？那疫病徹底爆發之際，四方閣的武士們奸.**女、淩.辱幼童，這又作何解釋？”
“不可能！”
青冥仙子斬釘截鐵。
“不可能？仙子若不相信，你大可以問問益州城的百姓。”
青冥仙子神色變幻不定，她終於朗聲道，“鄉親們，你們的家人有誰遭到保安團的武士們奸淫殺害，你們可以走上前來一一指證，四方閣對這等敗類也絕不會姑息。”
圍觀的鄉親們竊竊私語良久，卻沒有任何一人上前。
秦鈺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百姓們畏懼世家、畏懼四方閣，他們當然不敢堂而皇之的走上前，況且妻女遭人奸.淫本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秦鈺隻是有些意外的看著青冥，這個容貌脫俗的女人竟也是麵厚心黑的高手。
“我能作證！”就在這時，秦鈺身後楊凝兒的聲音響徹全場。
“凝兒？！”楊林驚呼，他並不關心保安團的武士到底有沒有做過秦鈺所謂的那些齷齪事，他隻知道青冥仙子不願意看到有人為秦鈺作證。
青冥仙子瞳孔微縮，她有若實質的目光在楊凝兒以及楊林臉上逡巡。
“仙子見諒則個。”楊林忙上前拱手，繼而回頭訓斥楊凝兒不可胡言亂語。
楊凝兒沉默，她若力挺秦鈺，楊家勢必要受到牽連。
至於後果，四方閣固然勢大，恐怕也不能因此就讓楊家傷筋動骨；可她若就此與秦鈺劃清界限，秦鈺必然不能幸免。
楊凝兒不僅想到了與秦鈺這些時日相處的點點滴滴，沒有他，她活不到現在；沒有他，她曾經那些被看作不切實際的想法不可能實現……
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楊凝兒終於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