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夏芷故去

  兩個人相對而坐，可是，卻都低著頭，各懷心思，沒有一句話，隻有碗筷觸碰和輕輕的咀嚼聲。


  一頓飯，在一種極為尷尬又極其怪異的氛圍中結束了，葉奕軒也似解脫了一般，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一刻的葉奕軒，竟顯得有些狼狽。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晚飯的時候，兩人如同早上那般，彼此無言。


  晚上的時候，葉奕軒剛坐下，程萱荷便將早上葉奕軒換下來的褲子放在他的身邊，羞紅著臉，聲音細若蚊蟲的低聲說道“已經洗好了”


  “嗯”葉奕軒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連忙拿起收了起來。


  天色漸暗，窗外不時的響起蟲鳴聲，可屋子裏卻異常的安靜，隻有兩人微弱的喘息聲。屋內的燭火似乎也感受到了房間內怪異的氣氛不時的搖曳著。


  葉奕軒坐在椅子上，不知該如何緩解尷尬。


  這時，程萱荷突然起身出去了。


  對於程萱荷突然外出，葉奕軒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過，這樣也好，她不在，葉奕軒也不會太過尷尬。


  閑來無事，葉奕軒又沒有看書的喜好，是以，在屋內坐了片刻，起身去院子裏裏。


  葉奕軒在院子裏溜達了一陣，還是覺得沒什麽意思，便又回屋了。


  沒想到剛坐下沒一會，程萱荷便從外走進來，有些詫異的說到“你在房間啊，我剛剛怎麽沒看到你呢”


  葉奕軒聞言，不解的道“找我有事？”


  “沒什麽，……水……兌好了，你……去洗澡吧……”


  程萱荷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說完，便紅著臉坐在了一旁。


  葉奕軒怔怔的坐在那裏，似乎沒聽懂程萱荷的話一般，好一會，才尷尬的“哦”了一聲，起身走向一旁的大木桶。


  隻是，葉奕軒的房間不比程萱荷的，程萱荷再怎麽被人瞧不起也終歸是程榮的女兒，她的房間自然不是一個下人能比的。所以，葉奕軒洗澡用的大木桶其實是放在兩人休息的房中的，而沒有其他的房間。因此，會讓兩人顯得很尷尬。


  不過好在，如今被葉奕軒用簾子擋了起來，隻是這聲音，卻是隔不住了。


  似乎也猜到葉奕軒的心思一般，程萱荷將葉奕軒換洗的衣服放在床邊後，便邁步離開了。


  葉奕軒洗好後，許久不見程萱荷，卻也沒有多想，倒掉了水，換好了衣服便上床休息了。


  許是昨天夜裏沒有休息好的緣故，葉奕軒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見屋內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屋裏正的燭火還在亮著，葉奕軒揉了揉眼睛，想看看是什麽聲音，一翻身卻發現程萱荷不在。葉奕軒疑惑，這大半夜的，她能去哪呢。


  葉奕軒下了床，沒走兩步，便知道了，因為這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簾子後麵的程萱荷發出的。


  不過，程萱荷似乎並不知曉葉奕軒醒了，此時剛好從簾子後出來。葉奕軒也沒想到程萱荷這會會從簾子後出來，抬眸便看見了渾身濕答答的程萱荷。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十分尷尬，程萱荷更是慌亂的躲回簾子後。


  葉奕軒尷尬的輕咳了咳，佯裝起夜解了個手，又重新躺回床上。


  隻是，這麽一折騰，葉奕軒卻沒了睡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奕軒才聽見身後響起腳步聲。很快，便感覺到有人躺在身邊。


  葉奕軒閉著眼睛，試圖讓自己睡著，可是，卻依舊沒有睡意。感受著背後程萱荷輕微勻稱的呼吸聲，葉奕軒隻覺得更加尷尬。


  直到後半夜，葉奕軒才睡去。


  一夜，就這樣在微妙的氣氛中過去了。


  又是新的一天，又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


  讓葉奕軒奇怪的是，即使他今日起的早，醒來時卻依舊沒有看見程萱荷的身影。想起程萱荷，葉奕軒不禁回想起昨天夜裏尷尬的一幕，總覺得就這樣糊裏糊塗的，終歸不是個辦法。


  不過，葉奕軒卻不知道，昨夜尷尬的，又豈止他一個。之所以早上醒來沒看見程萱荷的身影，是因為程萱荷身為女子，這幾日經曆的事情，要比他一個男子更加羞澀尷尬，是以，這兩日，程萱荷根本沒怎麽休息，所以葉奕軒才會不知道程萱荷何時離開的。


  今天，已經是兩人成親的第三日了，可是，葉奕軒卻還是不明白，程榮當初究竟是為何會讓程萱荷嫁給他。


  不過，似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已經這樣了。當然了，似乎此刻也沒有思考的機會了。


  院中有幾名下人正慌慌張張的，似乎是有什麽事。


  葉奕軒本不以為然，卻不想，竟看到他們跑去夏芷的房間。


  若是按照輩分，夏芷說起來還是葉奕軒的長輩，是以，見有人匆忙跑向夏芷的房間，葉奕軒便也邁步跟了上去。


  隻是，葉奕軒沒想到，他剛來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房間內響起程萱荷的聲音

  “娘，娘你別嚇我，娘”


  葉奕軒聽聞聲音不太對，連忙走了進去，不想，竟看到程萱荷蹲在床邊，抓著夏芷的手，而夏芷，此刻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的模樣。


  而一旁，還站著程榮。


  葉奕軒見此，便覺得不太對，隻是，他才剛邁開步子，程萱荷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吼便在耳畔響了起來“娘……”


  程萱荷很傷心，伏在床邊，抓著夏芷的手不肯鬆開。


  此時，葉奕軒即使再不明白，也已知曉了，夏芷沒了呼吸。也難怪程萱荷會如此傷心。


  隻是，葉奕軒沒想到夏芷會突然離去。不過此刻，不是思慮這些的時候，他邁步來到床邊，用力掰開程萱荷的手，將她攬在懷中，任由她掙紮著，也不說話，也不鬆手。


  程榮沒想到葉奕軒會突然出現，一時愣了愣，不過也隻是一瞬，因為他還要處理夏芷的後事。


  葉奕軒沒理會一旁忙碌的下人們，隻是緊緊的抱著程萱荷，良久，見她情緒穩定了些，這才鬆開胳膊，抬手擦了擦她臉上未幹的淚痕，輕聲道“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會這樣”


  程萱荷聞言，搖了搖頭，聲音哽咽的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我今早來看她，就發現……發現她很是虛弱，可沒想到，沒過多久就……”


  程萱荷此刻心中痛苦萬分，說著說著竟又流下了眼淚。


  葉奕軒沒有多想，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輕撫背脊，低聲安慰道“沒事，還有我，我還在你身邊呢，別怕”


  “……葉大哥……”程萱荷抽泣著，靠在葉奕軒的懷裏，隻覺得心中猶如刀絞一般的疼，哭的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