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麽，你氣什麽？”
“不知道！”
簡言微微一笑，似是了然，牽起她的手。“走吧。”
“絕不。”她忤在原地不肯走。
“要我抱你過去？”他折了回來，作勢抱她。
“去死！”她避開他的狼爪。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簡言說，笑出兩排森森白牙，看得於大姑娘毛骨悚然。她搶過他手裏的球杆，三步並作兩步往大部隊的方向跑去。
陳遠航說得沒錯，簡言這男人太過讓人捉摸不定，而越是捉摸不定的人就越危險，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變臉，更不知道他變臉之後是個什麽模樣。他現在跟她說話讓人感覺像情人間的打情罵俏，但老天作證，她跟他隻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他們甚至有過“非常不愉快”的過去，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都是非常不合常理的現象。
以於曉曼二十八年的經驗之談，凡不合常理的現象出現，必有未知的災難相伴。
一場高爾夫球約會下來，簡言和台灣黃董簽下了五億新台幣的合同，和北京劉董成都王總也分別達成了商業協議。於曉曼大約估算了一下，短短幾小時，他在談笑風生間就為JK賺下了上億的鈔票甚至還會有更多後續的進帳。
從頭到尾，她就是一個花瓶，一道高爾夫球場上的美麗風景，僅供這些個商業钜子賞心悅目。其實她不討厭被當成花瓶，隻要對方不在言語上騷擾或者毛手毛腳，人家心裏怎麽想她都無所謂，所以到了下午，一朵小紫花引起的狗血小插曲早被她忘在腦後。
黃昏時分，曲終人散之時，於曉曼乘著簡言的直升機離開高爾夫山莊。夕陽的餘輝照亮天際的雲朵，千姿百態深紅淺黃壯麗非凡。她趴在機窗上，忍不住逸出讚歎：“好美哦！”
正低頭看著報表的簡言聞聲側目看了她一眼，將她專注於窗外美景、心無城府的迷離美態盡收眼底。
直升機在飛出高爾夫山莊後，很快又在空中盤旋著準備降落，霞光漸漸被遠處林立的摩天大樓遮去光彩，於曉曼悻悻收回留連的目光，喃喃抱怨：“幹嘛飛這麽低，都看不到了。”
飛行員一言不發專心駕機，仿佛沒聽到她的抱怨，倒是和她並排而坐的簡言有了行動。他向飛行員示意說：“再繞一圈。”
咦，這麽好人？於曉曼瞄了瞄他的側臉，見他又低頭看報表，抿了抿嘴笑了。窗外的霞光再次展現在眼前，她第一反應是拿出手機拍照，手一挨近包包才醒起手機昨天就失靈了，不由得有些失望。頓了一頓，她又眼前一亮，回頭目光爍爍地看著簡言：“簡先生！”
這一聲帶著幾份興奮的輕喚把簡言的視線拉離了手上的報表。“嗯？”
“你的IPHONE借我。”她伸出白嫩嫩水靈靈的手，手心朝上停在他麵前二十公分處的空中。
他默默看了她兩秒，將IPHONE遞到她手上，順勢握住她嫩白誘人的小手，薄唇輕啟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怎麽報答我？”
於曉曼默默回視他兩秒，倏地咧嘴一笑，語不驚人死不休。“拜托，別這麽破壞氣分好嗎，算計太多會老得快的，大叔。”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他手上的IPHONE，調成照相狀態，對著機窗外的美景一陣亂拍，甚至臭美的嘟起唇玩起自拍來。
簡言沒有再對她動手腳，僅是放下手中報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自拍，直到駕駛座上的飛行員輕聲詢問：“簡先生，已經繞一圈了，現在降落嗎？”
他給了肯定的答案，直升機於是開始緩緩降落。這時於曉曼意猶未盡地收起手機，看見直升機降落的地方不由一愣。“我們來薔薇山莊幹什麽？”薔薇山莊她不陌生，因為原希雅在這裏也有一處別墅空置著，原大小姐閑時歸國也常會邀她們來這裏聚會。
“吃晚飯。”
“總是讓簡先生你請客怎麽好意思？我還是回家吃吧。”
“晚餐已經準備好。”簡言根本沒打算給她說不的機會。
於曉曼忽然覺得他今天坐直升機出行是早有預謀的，因為她沒辦法說不，沒辦法開窗跳機。思及此，她頓覺背脊生涼，下意識的把屁股往遠離他的地方挪了挪，訕訕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剛剛說的，所以我還是自己回去吃。”
“剛才跟你說笑的話也當真了？”簡言笑看著她，眸間跳動著促狹之光。
於曉曼想說我們還沒到可以互相開玩笑的關係，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直升機已經在薔薇山莊的東南園區停妥。簡言率先走下直升機。她仍舊坐在皮座上，在看清麵前美得猶如童話宮殿的建築後嘴角微微抽搐。這可不是薔薇山莊傳說中的別墅之王嗎？原希雅曾提過薔薇山莊別墅樓王的價格，那個天文數字她剛聽到時曾有五雷轟頂的窒息感，那種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自2006年國土資源部發布通知，中國一律停止別墅類房地產項目供地和辦理相關用地手續，並對別墅進行全麵清理。隨著土地資源的稀缺，政府對市場供應量的控製引發了別墅在售項目的價格高漲。
尤其是高爾夫別墅產品，在國家對“別墅和高爾夫用地雙禁”政策下，高爾夫別墅資源更顯嚴重稀缺，使其更具大幅度的升值潛力。薔薇山莊處於高爾夫山莊區域內，是名副其實的高爾夫別墅產品，如果於曉曼沒記錯，原希雅曾告訴她這座樓王當時成交的價格是1。5億人民幣，而經過幾年的房價暴漲，現在的價錢究竟漲了多少倍則是她無法預估的數字了。
“你包養協議上說的那棟‘房子’不會就是它吧？”她蠕動著雙唇，感覺自己快要對中國的貧富差異兩極分化徹底無語了。在她為一棟幾十平米的小公寓拚死拚活愁苦度日的時候，卻有簡言這種人隨意拿著幾億元的別墅包養情婦！這都是什麽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