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天人五衰
身體的表皮已經開始大塊變色，體內也有種使不上勁的感覺，好似生鏽了的機器一般。
這是一種可怕的現象，全部來自申極煌的禍煌殺罡。
最開始，申凱覺得只是一種將真氣和殺戮意境結合起來的招式，就和他的大招一樣。
但現在看來，遠遠不是這麼簡單。
一絲白髮落下，是申凱在剛才的戰鬥中被申極煌的矛刃斬下的，已經不再是黑色。
全身上下，但凡被禍煌殺罡侵蝕的地方，都隨著時間的推移，透露出了腐朽衰敗的氣息。
申凱原本強大如洪荒凶獸的身體，居然透露出了衰老遲暮的味道。
和逆帝投影的戰鬥過程不同，沒有那種人間神速所帶來的，貫穿全場，緊張激烈的壓迫感，那時候的申凱全程都是繃緊了神經。
而申極煌在戰鬥時，反而有種看起來勢均力敵，但是又沒有明顯特色的武道修士。
甚至申凱最開始時，還一度靠著身體素質壓制對方，認為申極煌比現在的自己強的，只是多年的殺伐經驗而已。
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逐漸的從不相上下，變成了下風，到現在越來越吃力。
「困獸.……」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這樣一個詞，申凱覺得和自己十分相像。
野獸的身體素質可能超過獵人，但獵人卻通過各種陷阱和方法，不顯山不露水的就讓野獸陷入困境，直到徹底獵殺。
眼前的申極煌也是如此，始終以和申凱程度相當的力量拼殺，結果卻在不知不覺中，申凱因為禍煌殺罡，越打越弱時，對方還是保持著相當的戰力。
甚至到這時候，渾身籠罩在禍煌殺罡中的申極煌，在申凱的眼中，放佛是一個黑洞般，正在逐漸緩慢而又沒有停止的將他拉扯過來。
一旦完全被這個「黑洞」完全吞噬，就是自己失敗的時候了。
「如何，逆子，差不多也該發現了吧，我的禍煌殺罡，可不只是作為外在力量用來轟殺。」
「它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侵蝕，讓你徹底衰敗下去，力量、速度、修為、壽命、意志，最後通通化為烏有。」
申極煌比誰都知道困獸猶鬥的道理，沒有馬上壓迫過來，反而是步伐緩慢的走著，用言語來刺激對方。
「或許用另一種說法，你會更加能理解——天人五衰。」
一句話后，申凱眼中閃過震驚，自己身上被禍煌殺罡侵蝕過的地方，透露出腐朽衰敗的氣息，正是和傳說故事中的天人五衰很相似。
「枯、榮、盛、衰，或者再換個形容詞，成、住、壞、空，這是世間之理，不成聖賢與皇者，哪怕是六階神祗也無法徹底避免。」
「以禍亂之災氣席捲宇宙，帶來萬物衰敗、天人隕落，最終世界破滅、諸天成空，這就是我申極煌的大道體現，也是我身為修士，最核心的理念所在。」
猶如帶來破滅和災禍的魔神，申極煌直到此刻，才終於顯露出了他最可怕的一面。
「當然了，因為這投影一直被壓制在三階，所以真正的天人五衰，乃至於我現在才完善的大破滅法，都無法展現出來。」
「但哪怕只是初級雛形的禍煌殺罡，和它自帶的部分衰敗效果，也足夠對付你了。」
嘴上雖然將申凱說的一絲翻盤機會都沒有，但申極煌心中卻一點小看對方的意思都沒有。
因為和自己不同，申凱是真正從身體到心靈，完完全全的三階修士，連只屬於自己的大道雛形都還沒有誕生。
「平心而論，如今的他在三階的成就，已經超過我當年不少了，簡直難以置信這戰力會是三階修士.……」
「這樣等他未來走到我這一步，也不知道會達到什麼樣的修為，成就什麼樣的道路呢，真是期待。」
申極煌的想法被自己深深埋藏起來，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他也沒有急於再進攻，因為在他看來，既然禍煌殺罡的衰敗之氣已經發揮效果，那麼對方就再也翻盤不了。
而站在不遠處的申凱，心中也是有些沉重和不甘。
知道剛才申極煌說的話，有擾亂他斗心的嫌疑，但他同樣知道，對方說的必然不假。
「倘若他更近一步，成就七階皇者，憑藉這種可怕又獨特的大道體現，會被人們稱呼為災皇、禍皇，也可能是滅皇吧.……」
「真是不怎麼好聽的稱呼呢，申極煌。」
似乎眼前已經是絕境，但申凱任然不想放棄，因為他的一身修為和意志還在，他還能夠戰鬥。
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時間再拖下去，被禍煌殺罡進一步侵蝕，自己就真的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如果我的體力是十成狀態，如果天盪雷劫碎真龍，還有全盛期的五擊，或許情況會好很多，不過現在最後一擊，不能保留了！」
全身金色雷霆閃動，申凱正在調整狀態，他知道不能用持續輸出拖時間，越久自己越弱，第五擊也遲早會用完。
他想要找准機會，一次用第五擊決勝負。
感受著身體的逐漸遲緩和衰敗，以及心臟處更加激烈的跳動。
不久前曾出現過數次的莫名情緒，再次湧現出來，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同時也讓申凱想通了這股莫名情緒的由來。
「原來，這股突然出現的陌生情緒，是你啊.……」
按住越來越激烈跳動的心臟，申凱心中想著，緊接著眼中再度爆發戰意，死死盯住申極煌。
「怎麼，還想困獸猶鬥，沒用的！」
嘴上這樣說，申極煌卻不會大意，一矛刺向申凱，同時禍煌殺罡爆發。
但預想中的交手卻並沒有發生，申凱避讓開這一擊，手中具顯出奇異長刺，投擲向申極煌。
「暗器？這時候還用這種無聊的小把戲，未免無趣了。」
隨意掃開長刺，申極煌再次追擊，殺向申凱，卻被對方躲過後，再次具顯出長刺投擲。
幾次將申凱的具顯物打飛后，申極煌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用這種明顯無效的攻擊。
兩人一追一逃，在金色房間中展開了追逐戰，申凱每一次都盡量避免和對方交手，尤其是禍煌殺罡。
隨著時間推移，房間中的長刺越來越多，而申凱的身體，負荷也越來越沉重了。
「不對，這逆子應該不是這種死纏爛打的性格，他有什麼算計？」
橫眼一掃，申極煌發現不知不覺中，房間似乎到處都是申凱具顯的長刺了，並沒有化為光點消失，而是一直存在著。
「哼，有鬼，不過看我破了你的小把戲！」
申極煌長矛舞動，將周身的一些長刺強行打散消失，並且還準備進一步清理。
「可惡，終究不是沒有自我意識的投影，他發現不對了。」
「沒辦法，雖然數量還沒有達到，但現在也只能強行發動，希望可以有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