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最後的共鳴
在預想中，能夠布滿整個房間的長刺，還並沒有準備完成。
申極煌一生經歷多少戰陣，此刻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后，就立刻開始清理長刺起來。
無奈之下，申凱只能選擇提前發動招式，希望招數能夠奏效。
高舉雙手，無數雷霆涌動，沖向房間的天花板處，緊接著天花板上的密集長刺吸收雷電，產生了共鳴。
雷電不斷擴張下，瞬間就從天花板開始，不斷蔓延，最終整個房間，只要有申凱具顯的長刺，雷電就會到達。
「就看看，你的禍煌殺罡，到底能不能抵擋的住我這一招吧，申極煌！」
「速限.困龍牆！！！」
申凱大喝一聲，引動已經布滿了大半個房間的雷霆，化作牆壁聚合起來，不斷向金色房間的中心處開始壓縮。
「好！居然有此一招！」
「不過想來，這也是你最後的殺手鐧了。」
「就讓我正面破了它，讓你清楚和我之間的差距！」
面對不斷壓縮著移動空間的金色雷牆，申極煌並沒有想方設法閃避，就連使用禍煌殺罡護身的意思都沒有。
他提矛一指，全身的禍煌殺罡從隨意舞動的狀態，被一瞬間凝聚起來，全身筋骨鳴動，似乎醞釀著可怕的殺機。
跟著他對準一個方向，氣息沉靜下來，做出了初學武者都能用出的出槍姿勢。
「大破滅……」
嘴裡緩緩吐出三個字，申極煌一矛刺出，姿勢居然無比的緩慢，黑色長矛像是被重物壓住，艱難的向前攻擊。
這一擊，明明是最普通的一招，卻有種負擔著日月山河，乃至世界的沉重感。
金色雷霆已經聚合成一個方圓十米的小太陽，包裹住兩人，下一步就是徹底濃縮后，爆發出全部力量了。
而申極煌卻沒有一絲慌亂，眼睛盯准了雷霆匯聚最強的那一個中心點，申凱所在。
「這樣，就結束了.……」
好像有種遺憾，申極煌緩慢，卻沒有遲疑的刺出這一矛，準確的撞上了雷霆組成的小太陽中心處。
與此同時，雷霆的威力也全部爆發了出來，兩者正面發生碰撞。
「轟！」
耀眼的光芒充斥房間，威力爆發下，掀起無數碎片。
塵埃落定后，申極煌倒提長矛挺立，黑髮舞動，似乎成為了破滅諸天的魔神。
只是他嘴角流下不少血跡，尤其是一雙手上，滿是被雷霆炸裂的傷口，狀態不如之前。
「哼，終究是三階的身體，無法自如使用大破滅這種招式。」
「否則剛才就應該是將那逆子的雷電破滅殆盡，而不會還有威力爆發出來了。」
搖了搖頭，似乎對剛才那樣可怕的一擊，還是不太滿意，申極煌知道，這一招的意境，他還沒有徹底完善。
真正的大破滅，應該不是強行靠著威力去碰撞。
反而更偏向於一種意境，破滅來臨之際，天人五衰，諸天沉淪，最終在破滅的侵蝕下，一切都將歸於寂滅。
悄無聲息，卻又帶著席捲一切，無可阻擋的意志，這才是大破滅應該有的形式。
「不過也沒什麼，我完成這種道路，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再多想這些，申極煌看向前面幾步的申凱，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關心，隨後再度變得冷酷起來。
此時的申凱，狀態可以稱得上慘烈。
剛才那一記碰撞下，他的招式被申極煌破去，強大的威力攜帶著破滅的意境。
雖然被他千鈞一髮之際，閃過了要害處，不過他的左手連同整條臂膀，都在剛才那一擊下消失了。
絲絲白髮垂下，此時的申凱，給人一種蕭索垂暮的氣息，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和皺紋。
一種腐朽衰敗感出現，如果這時候有人看到他的樣子，恐怕會把他當成申極煌的父親了。
「逆子，是你輸了.……」
淡然的說出這句話，申極煌站在原地不動，此時他的狀態其實也並不好，但再怎麼也比申凱那個樣子強。
沒有理會申極煌的話，申凱眼中有些渾濁，有些吃力的抬起自己酸軟的右手。
看著手上的老人斑和鬆弛的皮膚，申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種無力感，有多久沒出現了？」
「還有這衰老的感覺，遲暮的身體……我本來還以為，從成為修士的那一刻起，此生都不會體會到的。」
閉了閉眼睛，申凱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這個狀態，確實再也無法對申極煌造成任何威脅。
自己這算是輸了吧……
可惜，真是有點不甘心啊，輸給眼前這個人。
就在申凱準備放棄，承認自己的失敗時，他停頓了一下。
感受著體內的心臟，緩慢而強力的跳動著，之前已經被他明晰的那股情緒，再度充斥而出。
這一次，申凱的身體無比虛弱，但也正是因為這樣，這股情緒似乎沒有了壓制，真正清晰的浮現了出來。
「噗通！」
「噗通！」
「噗通！」
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強力，聲音甚至能讓不遠處的申極煌聽見，他皺了皺眉頭，卻並沒有動作。
已經是這樣的狀態下，他不認為申凱還能有什麼作為。
「之前還只是懷疑和猜想，但沒想到，這股情緒，真的是來自於你啊.……」
申凱沒有理會不遠處的申極煌，心中念頭閃過，默默感受著這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情緒。
來自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另一個「申凱」的情緒。
在他穿越到人道大世界，數年來，只有和申極煌對峙的那一夜，這股情緒才有過出現，因為兩人對自己父親的失望而共鳴。
這一次，情緒再度出現，並且比上一次更加激烈，一股股暖流從心臟處開始，緩緩蔓延全身。
申凱輕輕捂住心臟的地方，雖然連靈魂都不完整，但這股最終也是最後，屬於原主的情緒，近乎於本性靈光，殘留在自己體內。
因為面對的是申極煌，因為申凱的力量弱了下來，所以這股情緒才能夠再次出現。
此時此刻，兩個申凱，似乎能夠通過這股情緒和心臟的跳動，進行一場誰也聽不到的對話。